这药王庒依山而建,地势极为险要,易守难攻,全庄就留一个出口。显然在建造之处,就考虑到了防御的问题,墙楼全用坚硬的青石筑造,四角还建有了望的塔楼,虽历经岁月沧桑,却丝毫无损它的坚固。
门口有庄丁把守,塔楼之上也有人日夜监视,当真守得固若金汤。
换作一般人,看到此景,必定望庄兴叹,可惜这却难不倒周靖。暗中嘱咐白素素,化身成小蛇,到庄中的草料场放了一把火,立时,便将众人给吸引了过去。
周靖纵身一跃,便翻墙而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了庄内。
进了庄内,周靖方才发觉,这药王庒与普通村镇并无差异,略略观察了一下,周靖便确认了此行的目的。
在庄子的尽头,有一处气势恢宏的建筑群落,比之青阳镇程府来说,也不遑多让。门匾上书‘庄主府’三个流光溢彩的大字,昭示着这处院落地位超凡,也恰为周靖指明了方向。
依法炮制,混进了庄主府,打昏了一名落单的庄丁,换上他的衣服,便就如入无人之境,轻易的来到了内宅之中。
看来药王庒多年未遇变故,外表看似严谨,内里却是稀松平常,周靖不慌不忙的将刘旗正的令牌和一些琐碎之物,放到郑泰卧室的储物木柜的最里层,拍了拍手便信步离开。
无惊无险,周靖便在郑家内宅中溜达了一遍,让他不由得心生错觉,就像是在自家庭院中,闲庭信步一般。
出了府门,就在周靖准备原路溜出药王庒时,忽然被一个人影拦在了身前。
周靖定睛一瞧,发现确是个老相识,正是周靖甫入青阳镇时,遭药王庒人讹诈,为之强出头的铁胆郑芝豹。
据说,这郑芝豹还是郑泰的胞弟,身居药王庒长老之职。不过周靖分明记得,当时,与白素素携手,将其全身骨骼勒的尽碎,人也被吓成了失心疯。
失心疯有可能会自愈,对此周靖自是晓得,可是全身骨骼尽碎,如一滩烂泥一般,被丢在了青阳镇百济堂门口,这决不会出错。
若说,骨骼碎到那种程度,能医好得如初始一般,那是绝无可能,可是偏偏郑芝豹却如正常人一般,站在周靖的面前,让他不由得为之愕然。
不过周靖此时也发觉,这郑芝豹虽然完好如初,却与先前大不一样。如果说,先前的郑芝豹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话,那现在的郑芝豹就是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猎豹,尽藏其锋芒,似在人稍有疏忽之时,便会扑上前来咬断你的喉咙。
郑芝豹此时穿着一身黑衣斗篷中,头微微低垂,将面目都隐藏在阴影之中。若不是先前有过交集,周靖绝对认不出眼前这人就是郑芝豹。唯有一双眸子,露出残忍嗜血之意。
“嘿嘿,想不到咱们还有见面的一天吧!”
郑芝豹的声音沙哑无比,就像是两个瓦片在摩擦一般,说不出的刺耳难听,一改之前的威武洪亮。
“上次留你一条小命,你不知珍惜,还要再来自寻死路吗?”
周靖冷眼旁观,淡淡说道。
先前,这郑芝豹便不是自己对手,此时,收拾他更是不在话下。周靖此刻唯一忧虑的却是,自身还未出这药王庒,若两人一交手,必然会引得药王庒众人前来,到时候自己的行迹便再也隐藏不住,此行的目的就算是失败了。
郑芝豹猛地踏前一步,眼中闪现出无限恨意:“拜你所赐,郑某也算是因祸得福,苦修三个月,受尽无边苦楚,武道修为大进,上天便送你来给我试手,莫非正是天意?”
说着,郑芝豹扬天长笑,“这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说到最后几个字,郑芝豹脸上布满了狰狞之意,似将这几个字,一个个从牙缝中硬挤了出来。
周靖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跺,身形立时拔地而起,如苍鹰展开了双翼般,向郑芝豹猛扑过来。
郑芝豹大喝一声,双臂猛地一错,拦在身前,铿锵有声,“铁马分鬃!”
出乎郑芝豹的预料,周靖这一招的目的却并不是他,身形径直从他头顶掠过,跃到了庄墙外面。
“想逃?哪有那么容易!”
郑芝豹眼中露出一丝嘲弄之意,身形一跃,便向周靖追去。
周靖落地之后,并未停留,几个兔起獾落间,便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小子,怕你不知我今非昔比了吧,若能让你从我手中逃走,老夫定当自刎一谢天下。”
郑芝豹依样跃过围墙之后,眼前却失去了周靖的踪迹,不过并未着慌,面上尽显轻蔑之意,猛然俯身,趴在地上,如猎犬般轻嗅了几下,便即追踪而去。
药王庒世代以打猎采芝为生,这点追踪之术,自然是不在话下。
转过了几处山坳,郑芝豹蓦然发现,周靖正负手而立,面上带着淡然的笑意,显然是正在等候他的到来。
看到周靖,郑芝豹脸上微露惊愕之色,瞬即便狂笑了起来:“小子,你若逃到了青阳镇、峡裕关这种人多之地,老夫或有一丝顾虑,不敢对你痛下杀手。谁知你竟然如此不智,竟然留在这里等死,如此,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逃?我为什么要逃?”
周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就凭你?”
郑芝豹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身形猛地一跃,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双手弯曲成爪,带着呼啸劲风,向周靖咽喉扣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出手便是杀招,可见郑芝豹心中已是怒急。
待郑芝豹的双爪离周靖咽喉近在咫尺时,周靖方才不慌不忙的屈指弹出。
看到周靖此举,郑芝豹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以为周靖是困兽犹斗,下一刻就要毙命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