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见状，心里顿时一阵惊慌，不顾手脚酸麻头昏脑涨，跃上前去，扶住白素素。
白素素娇颜苍白的不带一点血丝，眉头紧蹙，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看到周靖面显慌急之色，强颜展笑道：“内丹为妖族一身修为所系，两者相击，比拼的就是修为高低。奴家虽然身受重创，那通灵弥猿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被它侥幸逃脱，……”
说到这里，白素素嘴角又是一丝鲜血沁出。
“别说话……”
白素素的话语，像极了交待后事，周靖心中一时方寸大乱，只觉得心脏似被一只手死死揪住，痛的他简直无法呼吸。
与白素素相识、相知、相伴虽还不足两月，却已历经数场生死大战。周靖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她如今生命垂危，对周靖来说，就像在剜自己的心头肉一般。
墨玉灵芝如何，武状元又如何，如果可以的话，周靖宁愿不去追寻这些，来换取白素素的安然无恙。
只为听她甜甜的叫自己一声公子！
周靖脑海里猛然浮现关于墨玉灵芝的效用。
可以肉死人，生白骨对吗？
这么说来，墨玉灵芝我要定了！
看着白素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周靖心中顿时纷乱如麻，她能等得及自己找来这墨玉灵芝吗？
周靖猛地想起，怀中还有一颗精气丹，虽然精气丹只是提升武道修为，此时的周靖哪里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掏出精气丹，塞进白素素的口中。
白素素嘴里满是鲜血，喉头只是蠕动了几下，却怎么也无法咽下。
周靖赶忙取下腰间水囊，拔开塞子，往她口中倒水，意图送服精气丹。
此时的白素素似是毫无吞咽意识，水到嘴里却是咽不下，全从嘴角流出。
周靖见状，心急如焚，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噙在口中，没有丝毫犹豫，贴上了白素素毫无色泽的双唇，将水度了过去，助她勉强将丹药吞下。
可是，白素素依旧双目微闭，呼吸极其微弱，若有若无。
病急乱投医，没有急救设备，周靖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人工急救方法。
将白素素平放在地面上，捏鼻吹气，按压胸口，一连做了几十次，白素素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你倒是快醒醒啊！”
周靖沙哑着嗓音低吼道，不知不觉间，一滴泪珠从周靖眼角滑落，滴在白素素毫无血色的脸颊上，砰然有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泪水霎时间模糊了周靖的眼睛，往事如同画面一样，在周靖脑海一一呈现。
“公子，下雨了吗？”
一声微弱至极的声音，拉回了周靖的思绪。
周靖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这声音除了白素素还能有谁！
抹了把眼睛，看向地上的白素素，只见她双目微微翕动，嘴角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公子为奴家流眼泪了，奴家心中好生欢喜呢。”
周靖低头一看，可不是嘛，不知何时，自己的眼泪已经糊满了白素素的整个脸颊。
“瞎说什么呢！”
周靖心中的悲伤之意一扫而空，伸手抹去了白素素脸上的泪水。
“精气丹虽然暂时吊住了奴家一条性命，不过还无法彻底治愈奴家的伤势。”白素素轻声说道。
这几句话像是用尽了白素素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方才缓缓说道：“内丹受损，已不能支撑奴家维持人形，怕是要变回本体了。”
说着，白素素的身形渐渐缩小，须臾之间，便化成一条尺许长短的白蛇。
周靖环视四周，折下几根韧性极好的树枝，三两下便编成一个木篓，取过大氅将其撕成几块，给白素素做成一个舒适的小窝，将她放入盖好，缚在背上。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周靖做好这一切之后，去查看了一下被四马攒蹄绑着的程宣娇。
程宣娇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看她呼吸平稳，似无大碍。
显然随着通灵弥猿的逃离，对程宣娇神智控制也宣告结束。
为了预防万一，周靖并未先解开她的绳索，而是拿出腰间的水囊，倒在她的脸上。
“通灵弥猿呢，来了没有？”
程宣娇被凉水一激，瞬时便清醒了过来，口中急切问道，翻身便欲跃起。
身形一动，便即发现自己手脚被捆，面色不由得一怔：“周公子，何故将我手脚捆起？”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猛地大变，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完好，才暗自长吁了一口气，看向周靖的目光，满是不解。
周靖看到程宣娇完全恢复了神智，方才抽出腰间游龙剑，挑开了绑着她的绳索，将事情原委一一说给她听。
看着地上断成几截的长剑，及周靖所指的大战之地，方圆数十丈内，树木断裂，树叶飘零，知道他所言非虚，不由得吐了吐小舌道：“多谢周公子手下留情。”
白素素现在生死未卜，周靖为之担忧不已，也不想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不用。
看着周靖神情落寞，程宣娇也并未多言，两人闷不做声的走在密林之中。
行不多时，便又发现了两具程府中人的尸体，胸口处同样一个大洞，内里的心脏不翼而飞。
根据血液的凝固情况判断，死时正是昨日。
程宣娇并未像第一次见到程三伯及程志明惨死时，那么失态。暗暗掉了几滴眼泪之后，从尸身上取过寻芝散等随身物品，做了个标记之后，便扭头问向周靖：“周公子，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手持捡来的长剑，俏脸上满是诚挚之意，全然没有初始的娇蛮之态。
如若按照周靖昨日之意，定是先退出这片密林，聚集程府众人之后，然后再作打算。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白素素受此重创，急需墨玉灵芝救命。
根据白素素所说，通灵弥猿也受创不轻，短时间内难以对自己造成威胁，此时正是寻觅墨玉灵芝的好时机。
周靖闻言，沉思了一下说道：“自然是搜寻文竹山，找到墨玉灵芝为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