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保安的名字叫马成,是一名刚刚退伍不久的军人,平时就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这次请假好像是听说他父亲病了。
自己父亲病了,当儿子回去照顾老人,这个理由看上去合情合理,不过他请假的时间点却太过巧合一些。
昨天我和郑艳荣才发现一个跟马成有过接触的可疑人,他第二天就请假离开了,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恐怕很难让人相信。
唯恐事情有变而打草惊蛇,我和郑艳荣事先没有打电话通知马成,而是直接开车去了马成父母所居住的地方。
我们已经从保安队长那里打听到,马成因为刚退伍不久的原因,他并没有购买自己的房子,而是暂时和自己父母住在一起。
不过,因为在美术学院当保安的原因,马成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学校里,平时很少回家。
马成父母所居住的小区,距离美术学院不算太远,开车去的话,也就半个小时左右,所以,我和郑艳荣没过多久,便出现在了马成父母所居住的小区。
根据马成简历上预留的地址,我们很快找到了马成父母所居住的地方,不过,当我们敲响他们家房门的时候,房间里却没人应答。
没有办法,郑艳荣只好拿出手机,拨打了马成的电话,不过手机里所传出来的,却是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难道马腾的父亲真的病了?他们一家人现在都去医院了?”郑艳荣有些疑惑地说道。
“就算去医院,也用不着关机啊!难道这马成真的与白雨涵的坠楼案有关?他现在畏罪潜逃了?”我倒是有着自己不同的观点。
“畏罪潜逃?你傻了吧?你见过畏罪潜逃的人,还拖家带口一起潜逃的?”郑艳荣毫不留情地讽刺了我一句。
“我可没那么说,或许马成的父母根本就不了解马成的事情,他们两个只是单纯的不在家而已。”我再次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马成的父母是因为有其它事情而出门儿了,而马成则是真的畏罪潜逃?”郑艳荣皱了皱眉,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没错,我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事情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咱们根本联系不上马成,看来只能先找到他的父母再说了。”我这个门外汉,可不敢保证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的。
郑艳荣也有些同意我的观点,为了弄清马成父母的情况,她直接带我找到了小区的物业,让对方帮我们把马成父母那个房间的住户信息给调了出来。
不过,当我和郑艳荣看到那栋房子的住户信息后,却瞬间有些疑惑起来,那栋房子的户主竟然就是马成自己。
既然房子就是马成自己的,那他为什么要跟保安队长撒谎,说房子是他父母的呢?这就让人有些奇怪了。
我们跟物业一打听,这才弄白了,马成名下的这栋房子,之前既不是他的,也不是他父母的,真正的户主另有其人,马成当时只是租住在那个地方而已。
不过,在三个月前,这个马成不知从哪弄来了一笔钱,竟然跟原户主达成协议,直接把租住的房子给买了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管理物业的人倒是记得很清楚,至于我们所说的马成父母,物业方面却说,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
之后,我和郑艳荣又走访了马成那栋房子周围的一些邻居,那些邻居也都证实,说他们只知道那栋房子被马成买了下来,却根本没见过马成的父母。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马成跟保安队长说他一直都和自己父母居住,而且家庭住址所标记的房子,也都是他父母的。
可现在倒好,原本说是父母的房子,根本就是他刚刚买下来的,就连他嘴里所说的父母,也成了子虚乌有的谎言。
说实话,我现在都有些开始怀疑,他那个退伍军人的身份,会不会也是假的。
我和郑艳荣原本只是想通过马成这条线索,找出之前出现在新楼楼顶的那个可疑男子,谁知却发现马成本人的嫌疑,似乎并不比那个那个可疑男子小多少。
没能找到马成,我和郑艳荣心里都有些不爽,线索明明已经找到了,最终却没能顺藤摸瓜,把嫌疑人给抓住,这个结果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不甘心的我们,最终跟物业要来马成那套房子的钥匙。
然而,当我们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到客厅之后,我和郑艳荣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
原本被我和郑艳荣认定为畏罪潜逃的马成,此时正双手捂住脖颈,一身是血地斜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样子已经没救了。
就连沙发和地板上,此时也都留有大片血迹,场面看上去异常恐怖。
“马成应该是被人一刀割喉毙命的。”郑艳荣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尸体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脸惊讶地问道。
“这还用说吗?你看看,虽然马成身上的血很多,但基本上都在脖颈和胸口部位,而他身上的衣服非常整齐,没有发现任何褶皱,很显然,在临死前,他并没有与凶手发生正面冲突。”
郑艳荣说着,又指了指马成的双眼,“还有,你看他的那双眼睛,临死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很明显,这应该是熟人作案。”
“你确定?”我被郑艳荣忽悠得一愣一愣,不过我可没像她一样,把脑袋凑过去仔细观看一下马成的死尸。
“这是我的初步判断,要想知道详细结果,还得等警方的验尸报告出来以后才行。”郑艳荣转身看了我一眼说道。
“那个,我想多问一句,你之前判断过的案子,准确率有多高啊?”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时我的私事,不能告诉你。”
“不说拉倒,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一直呆在这里?”看着沙发上的死尸,我心里有些发憷。
“那是当然,咱俩现在可都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是不能随便离开的,我先把这里的情况跟警局汇报一下,咱们得等到警方的人过来,然后一起回警局顺便录个口供。”
郑艳荣一副理所当然地看了我一眼,那样子似乎在说,我刚才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
“又要录口供?”听到要录口供,我整个人都不好起来,这些日子,我录口供录得都要吐血了。
我现在也算是警局的名人了,这三天两头就到警局录一次口供,一直都在刷新警局单人录口供的最高纪录。
估计,在全国范围内,也很难再找出一个像我一样的人出来,能够同时牵扯进好几起杀人事件当中,这要是让那些媒体知道,我肯定能第一时间上到头条新闻。
“放心好了,有我陪你一起录口供,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的,而且身为良好市民的你,配合警方办案,本身就是你的个人义务,逃是逃不掉的。”
郑艳荣看着我那不情不愿的样子,直接开口教育起来。
不过,对于郑艳荣那喋喋不休的说教,我只是郁闷地翻了翻白眼儿,事情不轮到自己身上,那是永远也无法了解我这当事人的心情的。
见我不再说话,郑艳荣自动将我的做法,看成是默认了她的观点,便没再理会我,而是直接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把马成被杀的消息做了一个简单报告。
因为是一起杀人案件,警方十分重视,出警的速度非常快,郑艳荣打完电话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警笛之声。
很快便有四名警察出现在命案现场,在经过一番仔细勘察之后,我和郑艳荣便跟着他们回到了警局之中。
当然,看到我和郑艳荣一同回到警局,警局里那些见过的我的人呢,都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看到众人的反应,我心里悲嚎一声,果然如此,我又一次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说实话,对于进警局的事情,我现在都有些开始麻木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习惯成自然,我有时候在想,以后要是在多来几次的话,我会不会直接把这里当成我的第二个家呢?
录口供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情,虽然有着郑艳荣陪在我的身旁,但总是被人问东问西的感觉,实在有些难受。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钱书雪失踪案的事情,我还没理顺呢,现在又陷入到白雨涵的坠楼案中,我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而且,这两起案件,又都不只是单纯简单的杀人案件。
无论是钱书雪的失踪案,还是白雨涵的跳楼案,都是那种案里有案的类型,案情错综复杂,而且还都涉及到一些隐秘的灵异事件,想想都让人感到头疼。
可我倒好,愣是稀里糊涂地被卷入到如此复杂的两起案件当中,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有着郑艳荣在一旁帮忙,这次录笔录的过程十分顺利,不到一个小时,我便清闲下来。
我本想离开警局,直接回到我的出租屋,却被郑艳荣给硬留了下来,说是等她忙完了眼前的事情,一会儿陪我一起吃饭。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警局里的其他人听到郑艳荣要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那眼睛都是瞪得老大,全都一脸暧昧地看向我,让我有种被剥光了衣服游街示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