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不可而为之,这是很不理智的。”刘一鸣劝道,“到时候你非但打不败对手,反倒会伤害自己。”
“老刘,我再问你一句,你肯不肯帮我。”何明远沉声道。
“不是我不肯帮你,是当前的形势迫使我不能帮你。”刘一鸣郑重其事地答道,“你可以说我被楚总收买了,也可以说我见风使舵,但我只想说,我这样做全是为了你。真的,请相信我。”
“好了,你的决定我很清楚,不想再对你说什么了。”何明远颓丧地往倒靠在椅背上,幽幽叹口气说,“连最好的兄弟都不支持,我还能做什么呢。真没想到这毛头小子,竟然这么厉害。”
“老何,我觉得这回你是轻敌了。”刘一鸣抿了口茶说。
“是呀,我的确犯了这个错误,没料到这小子这么善于拉拢人,这么善于收买人心。”何明远苦笑了笑,“老刘,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什么好怪你的,你去这小子那儿领赏吧。”
“领赏,领什么赏呀?”刘一鸣故作茫然地问何明远。
“别装了,老刘,你跟他之间的约定,我都知道了。”何明远怪怪地笑了笑,“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升职,毕竟你是个有能力有才干的人,不应该久居这个职位。再说你升职了,对我也有利。”
何明远都把话挑明了,刘一鸣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嘻嘻一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是。默然一会儿,他谦恭地说句:
“老何,希望到时候你能支持兄弟一把呀,我会谢谢你的。”
“我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何明远摇头苦笑道,“你也知道楚凌峰已经知道了我要整他,还会让我继续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得从总经理这个位置上下来喽。”
“不会的。”刘一鸣说,“楚总心胸宽广,是不会计较你的所作所为,毕竟你没有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毕竟你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我想,楚总真正想做的,是要让改变态度真心支持他。”
“老刘,你是了解我的,觉得我能做到这一点吗?”何明远兀自摇了摇头,“要我真心支持楚凌峰,根本就做不到,因为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夺走了我最后的梦想与希望。”
“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表面上装着支持他,以消除他对你的成见与戒备。”刘一鸣深思熟虑般说,“如果你离开了志业集团,你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何明远寻思了会儿,就接受了刘一鸣的劝导,“好,那我就先委屈自己,然后再作打算。”
“你能这样,我很替你高兴。”刘一鸣含笑地看着何明远说。
“老刘,刚才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何明远降低姿态说,“虽然经历过不愉快,但我还是把你当好朋友当好兄弟。”
“兄弟之间就不用说这种话了,不管谁对谁错,彼此都不应该计较对方。”刘一鸣啜了口茶说,“老何,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过去了。”何明远苦涩地笑了笑,呷了口茶,又盯着刘一鸣问,“老刘,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你还会帮我吗?”
“这还用说,我当然会帮你,因为我们是兄弟嘛。”刘一鸣郑重其事地说,“老何,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吱一声,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我一定说到做,绝不失言,请你相信我。”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何明远满意地笑了笑,默然一下又沉着声说,“虽然这次失利了,但我绝不会放弃。”
刘一鸣早就料到何明远会这么说,所以一点也不惊诧,只那么平静地笑了笑。接着他有意换了话题,跟何明远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茶就喝完了,何明远争着付了茶钱,然后拉着刘一鸣的手往楼下走去,说说笑笑的,看上去亲密无间。
随着何明远的放弃,这场较量就宣布结束了。虽说楚凌峰完胜对手,但并没有感到兴奋与高兴,因为他不喜欢内斗,即便是自己赢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他的愿望的是,公司上上下下团结一心,没有任何矛盾和争斗,齐心协力发展业务,壮大公司。
不过,朱晓旭得知这个消息后,显得特别兴奋,特别高兴。她兴冲冲地跑进公室,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董事长高声嚷道:
“楚总,今天晚上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
“有什么好庆祝的。”楚凌峰口气淡淡道,“看上去你挺高兴。”
“当然。”朱晓旭仍旧抑制不住兴奋地说,“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挫败了何明远的阴谋,完胜对手,你说怎么能不高兴呢?”
“轻松吗?”楚凌峰摇摇头,“可我觉得一点也不轻松,真的。”
“你的确是花了番苦心,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挺轻松的。”朱晓旭笑眯眯地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说说晚上庆祝的事吧。”
“说实话吧,虽然我赢了这声较量,但一丝喜悦感都没有。”楚凌峰叹口气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内斗,甚至可以说对此深恶痛绝。我认为,只要是内斗,不管谁赢谁输,对公司来说都是输。”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内斗不是以你的意志为转移,过去发生了,现在已经发生,将来还会发生。你能做的,就是勇敢地面对争斗,就是竭尽全力取胜,赢得胜利后就疯狂地庆祝。”朱晓旭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这种想法,或者说情绪是不对的。”
“在这方面,你比我看得开。”楚凌峰脸上掠过丝笑。
“这是因为我经历过好几场重量级的内斗,甚至可以说是生死攸关。”朱晓旭用轻轻巧巧的口吻说,“别以为你父亲创建并发展志业集团是一帆风顺的,告诉你,其间经历过几番挫折几番失败。我知道你不喜欢内斗,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你得面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