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在房间里等到同学了散场才离开,她无数次在心里骂自己脑子进水了昨天才会顺从他,转念一想就是不顺从也没用,陆九龄昨晚也铁了心要弄死她的。
陆九龄在前台退房,甘棠接到长栋的电话,今天说好了要去趟贵州,被陆九龄这一折腾她彻底把这事忘了。
“行,你等我,回去收拾好行李就来,两个小时后来家门口接我。”这边给田莉去了电话,“帮我收拾下行李,下午四点的飞机。”
田莉无奈的在那道道,“一晚没回,我以为你不去了。”
甘棠忙道:“去去去。”
她挂了电话,陆九龄刚好办完手续,问她,“跟谁打电话呢?”
“田莉。”
他点了点头,牵着她往外走。
她的身上真的被他弄的没一块好肉,也不知道他心里对她到底是有多大的仇。
来的时候穿的是背心长裙,没打算住所以也没带换洗衣服过来,只能披了一件陆九龄的衬衣才勉强遮住身上的痕迹,只是这大热天走在外面简直就像神经病。
甘棠一脸怨念,陆九龄却像是偷了腥的鱼,面上一本正经的,眼角眉稍分明压着笑,这个男人就是一闷骚。
身子突然腾空而起,甘棠有些恼火道,“我自己走!”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昨晚干了什么似的,再说了她再瘦也是个一米七几的大高个,他抱着也不嫌累。
他脚一顿,低头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软了声道,“谁让你走的比小乌龟还慢。”
还不是你害的?但甘棠不想扯这个让他占便宜的话题,她身上哪哪都痛,他抱着走还舒服了。
甘棠伸出指尖捏着他坚毅的下巴,一副调戏状,“小哥,累不累啊?”
她以为他会说什么情话,结果他一本正经的,“我这几年抱你抱多了,练出来了。”
她轻哼一声,谁让你抱了,自己爱作。
“陆九龄,你有时候真像个粘人的小妖精。”
他听了这话,低头亲了上来,“嗯,听你的,做个粘人的小妖精。”
狗屁的高岭之花!
到了停车场她傻眼了,那里一排整齐的停着四五辆车,每个车门边上站着的都是她亲爱的同学,都是陆九龄的老铁,脸上挂着一样的奸笑望着他俩。
甘棠因为没法见人,躲了一上午还让陆九龄骗人说她有事先回去了,结果……
孙淳故意使坏,“龄嫂这是怎么了?”
甘棠没好气,“脚崴了!”
那几个混球居然同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甘棠脸皮再厚,也有些挂不住了,滚进了陆九龄的胸膛,耳边是陆九龄低低的闷笑声。
陆九龄一坐进驾驶室,甘棠就扑上狠狠掐了他一把,“这就是你说的他们都走了?”
要说陆九龄没和他们约好打死她都不信。
他还一脸的无辜,“是先走了,所以才在停车场等我们。”
“陆九龄,我真想弄死你算了!”
她想向全世界掩盖他们的关系,他则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进了市区,几个车子都往一个方向走,看样子这几个人大聚完了不够还要小聚。
“我不去了,我有事还得回家,你先送我回去,要是没空,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
他也没强求,轻轻唔了一声,车子拐上去她家的那条道。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你俩什么都不会,有人照顾你也方便。”
“你成天的忙,能照顾我什么,况且我也不需要人照顾了。”
甘棠没有请固定的保姆,只请了一个钟点工,每天来打扫卫生做个饭就走,连一直照顾她多年的张姐都没要,她不想要一个陆九龄的眼线。
快到家的时候经过一个药店,她让他停了车,进去买了药出来,她不想有什么意外,陆九龄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什么也没问。
他把送到她公寓楼下,长栋的车已经停在哪儿了,见她从车上下来,嘴里喊道,“我们得快点,再晚赶不上……”
等看清她身后跟着下来的陆九龄,生生的把飞机两个字给吞了回去。
陆九龄挑了挑眉,“你俩要出门?”
陆九龄个子比他高很多,清冷的眉眼挑来莫名有一股迫人压力,长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甘棠。
后者一脸的淡然,“我们要去赶个饭局。”
“长栋,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换个衣服。”
她赶时间顾不上陆九龄,抬脚要进大门,蓦的又被陆九龄拉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问她,“要去几天,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
甘棠一怔,果然是瞒不过他,只是他如果知道她去找谁,只怕半夜都会爬起来找借口拦住她。
这个嘴里说着多爱她的人,一边弥补着他们母子对她的亏欠,一边还在继续掩盖她妈妈作恶的真相,如果她掉下海也是陆琦让人做的,那陆九龄一边打着深爱的名义照顾她,一边掩盖着罪恶的真相,到底是想她死呢还是想她活?
“大概三四天,到时候再说吧。”
她推开他进去了,他们亲密如斯,她甚至愿意把第一次给他,陆九龄以为她会有如胶似漆几天,其实什么都没变,她仍旧对他半点不留恋,他甚至有些怀念她病着的时候,回了国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长栋早早钻进了自己的车里,握着手机在打电话,是不是真的有电话不知道,但躲他肯定是真的。
甘棠要去的地方在贵州的一个农村,飞机汽车的折腾,花了两天时间才到目的地。
她要找的人叫赵英美,是甘家曾经请的小保姆,甘棠刚知道她下落,她就坠海了,半年醒来再让长栋去打听,她带着老公孩子躲出去了,家里就留了公公婆婆。
这次赶来,是因为当地的一个村民告诉长栋,他老公因为孩子要上学来办证明的,甘棠这才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可惜等他们到了,赵英美的老公已经离开家了。
家里还有两个老人,年近七十,住着两间破房子,儿媳儿子多年未归,女儿嫁的远,这几年都是长栋在接济他们,他们也知道长栋要打听什么,但是这事关人命,那怕昧着良心也不可能透露儿子儿媳的行踪,但对长栋那是充满了感激。
长栋买了许多东西去看两个老人,他指着甘棠,“这个就是当年赵英美照顾的孩子,七岁就没妈了,怪可怜的,前段时间还被她后妈推下海,以后指不定会还会怎么害她呢,年纪轻轻的三不五时的住医院。”
老汉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望着甘棠,嘴唇艰难的挪动了一下,终归什么也没说。
甘棠给他们留了电话,“麻烦你们转告赵阿姨,我只要她做个证,要多少钱她随便开口,一定会比陆家给的高。”
她婆婆踌躇的望了一眼老汉,“不是钱不钱的事?”
长栋接口道,“你放心,人身安全问题我们也可能保证,威胁他们的那个男的,陆从颉已经死了。”
老汉愣了下,抽了一口汗烟,敲了敲水泥地板。
甘棠知道问不出什么,笑道,“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赵英美阿姨以前照顾过我,你们家要是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都会帮你们。”
两个老人羞愧的头抬不起来,一直说对不住了,甘棠笑笑的说没事,其实心里失望极了。
长栋也留了一手,买通了赵英美的邻居和当地的村干部当眼线。
“听他老公说,夫妻俩在包头开了一间超市,买了房,日子过的很不错。”
两个人没什么技能,甘棠猜肯定是陆家给了不少钱。
从村子出来,甘棠有些沮丧,跑了一趟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址,包头那么大,他们又是外来人口,要找那两口子有如大海捞针。
“也不是毫无希望,知道他儿子女儿在包头上学,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民办学校或者是城乡结合部的普通学校,到时候慢慢找。”
甘棠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不过这次来,我更加断定一件事,赵英美不仅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可能还是参与者。”
长栋一惊,“不会吧。”
“他公婆是特别纯朴的人,看他们对你感恩戴德就知道了,如果单纯的只是出来做个证,他们早就告诉我们了,昧着良心瞒了这么多年,那肯定是事情揭露出来以后对她也是有害的。而且我记得我小时候,是撞见过陆从颉从赵英美的房间里出来的,当时我妈特别生气,狠狠的骂了她一顿。”
“哪如果这样,就算找到她,她也不可能开口说出真相。”
“找到她我可就不客气了,和狼讲善良就是等死的代名词。”
长栋转头,漆黑的眸子哪见曾经的清辙,只剩一片狰狞的寒意,看得长栋心惊肉跳。
只是那点寒意很快就散去了,再抬头和他说话,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
她太瘦了,穿的虽然很严实,但衣服后领还是露出一个空空的口子,他略一转头,便见柔润光洁的肌肤上有不少吻痕,这应该是陆九龄留下的吧。
他想为了报仇值得把自己也一起献上吗?
“我希望你的手上永远干干净净的,真要有一天要那么做,就让我来吧。”
甘棠轻笑了一声,没说话。她不会动手,更不会沾血,她只用人,她相信只要有钱就能使的动人。
找这一家的人事她已经有了决定,交给秦民,他的人脉可比她广的多。
而她只要稳住秦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