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晚上聂露的生日趴,打小也是甘棠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她是个异常高调的人,也是微博上的红人,每年生日都少不了一声大型的派对,请的朋友不是明星就是一些富二代,充足了场面,知道甘棠回国了,早早就叮嘱过要她来。
甘棠有意扩大自己的社交圈,自然也应下了。
郭乐也受邀在列,两个人约好了一块入场,生日趴上还特意搞了一个特别的入场仪式,当她和郭乐走完铺满鲜花和汽球的通道,发现尽头站着陆九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甘棠怔了一秒就明白了,陆九龄现在是新贵,连她这些打小瞧不上他的发小们也开始巴结他了。
她和他的关系朋友圈的人知道极少,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将来,她都有意无意的屏蔽这种关系。
这草坪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看,聂露知道甘棠的暴脾气,生怕甘棠当众给陆九龄脸色,忙过来寒暄,先是热情的拥抱了甘棠,“一别三四年,想死我了。”
聂露的嘴向来甜的蜜糖似的,甘棠笑了笑,“今天真漂亮,生日快乐。”聂露又笑笑的看一旁的陆九龄,笑道,“这个现在是我家的合作伙伴,你们回国见过了吧?”
聂露像是在向甘棠解释,郭乐淡淡的撇了撇嘴,觉得这女人简直是多此一举,甘棠又不是小时候,都成年了,再讨厌陆九龄也不会在社交场合发难有失风度。
她知道陆九龄手上还有一家投资公司,手上做着好几个私募基金,没想到聂家也参与,陆九龄野心很大,什么能挣钱什么都要参一脚,和陆九龄的攻城掠地不同,甘棠的目标是要守住甘家的商业帝国。
“嗯,见过的。”甘棠偏过头对一旁的陆九龄微微笑了笑,“嗨,好巧。”
他点了点头,不见喜怒,视线落在她挽着郭乐的臂弯的手上微微蹙了眉头,甘棠目光一凛,松开了。她有点担心陆九龄发疯,这是她的朋友圈,她和陆九龄连个**都做不长久的,她不想在这个场合下公开他们的关系。
郭乐也和陆九龄寒喧了两句,“阿润,走走,我带你重新认识一下你以前的朋友。”
郭乐装作不知道她和陆九龄的关系,帮甘棠解围了。
甘棠倒不是为气陆九龄,她还在装失忆,必然要郭乐帮着一起圆场,圈子里很多她从前的朋友,他们的青春岁月里,一起打过架逃过课,一起赛过车,为对方出过头,彼此家族都是一条利益链上的人,老友相见又带了着目的性的认识新朋友,自然忙碌。
陆九龄也没闲着,他不再被这些自栩出身名门的富二代排斥,相反的,他们都争相着和他结交,连主角聂露对他兴趣极浓,年轻的女明星们花样就更多了,她亲眼见一个看似清纯可人的女明星脚一崴不小心倒在了陆九龄怀里,甘棠移开了目光,心想他有事做就好,至少没空来找她的麻烦。
李沫瞅了一眼和陆九龄热聊的聂露,轻哼了一声,“以前她不是最瞧不上陆九龄,继子继子的她叫的最响,现在怎么眼巴巴的贴上去了,不就是收购了一家仙股公司吗,连富豪榜都排不上,牛逼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酸,自己曾经最瞧不起的人显贵了,现在风头大过他们这些二世祖们,这落差不是一般大。
旁边有一人接口道,“论财富他是还排不号,但关键人家是绩优股啊,前途不可限量,你还别不服。”
李沫轻嗤了一声,没接口了。
叶宁见气氛有些不愉快,“来来来,难得阿润也回来,就别当面说这个给她添堵了,来来咱们喝酒喝酒。”
俏俏悄声问大家,“只有我发现聂露变漂亮了吗,脸形都变了,动刀了吧。
李沫轻嘲了一声,“这么明显要你说啊,鼻子更高了,眼睛更大了,不过脸僵了,估计还在恢复期。”
他嘴巴厉害向来不饶人,叶宁观察了一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道,“你还别说,她的脸形整的有几分阿润的样子,卧槽,她不会拿着你的照顾去整的吧。”
郭乐嗤笑了一声,瞧着这眉眼的形状,还真有几分像阿润,只是光有形了这眉宇间的英气柔媚那是刀子雕琢不出来的,再看看那苹果肌,这是整失败了吧?
切了蛋糕许了愿,台上开始热闹起来,郭乐很上台现场献唱一首,明星乐队也轮番上场,台下台下彻底玩嗨了。
甘棠今天心里有些乱,激烈的音乐和炫目的灯光更让她沉得异常燥闷,她去了洗手间,抽了一根烟才出来。
陆九龄站在过道里,显见得是在等她,甘棠指了指侧边的回廊,“跟我来吧。”
走出一个花园,特别的僻静。
甘棠刚抬脚,陆九龄已经贴上来把她压在墙上了,低头恹恹的问她,“我见不得人是吗?”
陆九龄打小被她的朋友看不起,但他今天显贵了,过去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在巴结他,他该扬眉吐气才是。
“我听他们说了,说我小时候老欺负你,可我也要面子的,总不能当着这么人的面对你低头吧,我现在为小时候不懂事的事跟你道歉。”
她说的特别的爽快,还特意放软了声音,分明又想装傻混过去,陆九龄咬牙冷声道,“你觉得我在乎的是这个?”
她这会回更爽快了,“不管你在乎的是什么,如果是我的错,我都道歉,行吗。”
身后一道声音插来进来,“阿润,甘露让去一趟后场帮她个忙。”
那是郭乐,甘棠松了一口气,迅速推开了陆九龄,“那我先过去了。”
“刚才有不少人在找你,你赶紧进去吧。”
郭乐朝陆九龄微颔首,追着甘棠过去了,转角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九龄还站在原地,突然轮起拳头重重在砸在墙上。
郭乐看着都觉得疼,他快步追上甘棠,什么也没说,他想陆九龄可能是真的爱她,可是他的背后有一个随时可能要甘棠命的陆琦,还是珍爱生命要紧。
说去后场其实也是一个借口,两个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她问起池宽的事,“他搬家了吗?”
“不知道,他现在都不跟我们联系了,池河出来了,她这些年卷了池家的不少钱,现在在闹离婚,她想分池氏一半的股份。”
池氏这几年被杨苗败的是够糟糕的,她再分一半,池氏就真的要跨了。
“池宽怎么样了,他似乎恨死我了,我出国头几年,连电话都不肯接我的,我真怪想他的。”
郭乐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她说这事,“你不说这事我还差点忘了,池宽让你去找找他,他在西路开了一家酒吧,叫笑月。”
很多年前他们就说过要合伙开一家酒吧,对酒当歌,笑对明月,所以叫笑月。甘棠想要最好喝的鸡尾酒,池宽和郭乐想要唱最有味道的歌,桑桑想要跳最性感的舞蹈,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可是还是那时候最快乐。
甘棠记下地址和电话,没敢在外面久呆,一会又进去了。
她下意识找了一下陆九龄,他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在喝酒,身边坐着那个清纯可爱的女明星,眼睛发光的瞧着他,一脸崇拜的样子。
甘棠也没管他,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还在和那个女明星喝酒,颈子都红了,那姑娘喝了酒更是娇滴滴的,坐的又离陆九龄近了些,她大概是垂涎上陆九龄这块肉了,甘棠这么一想心情有些复杂。
她和郭乐一起来的,他明天有通告要先走,甘棠也打算跟着一块回了。
“明天要不要陪你一起找池宽,你见了他或许会失望的。”
郭乐上了驾驶室,一边系着安全带问她,没听到回应才转过头,甘棠不知道想什么入了神。
他推了她一下,“想什么呢。”
她应了一声,又突然解开了安全带,“我想起来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我晚些让田莉来接我。”
他不等开口问便跳下车,甘棠折回到了现场,陆九龄还在刚才的位置,陪着聊天的不止那个女明星,好几个女的,俏俏叶宁她们,都是甘棠发小。
她嗤笑了一声,刚才她们还跟她同仇敌忾仇视陆九龄,等她一走就去跟陆九龄套近乎了?
她径直走到他们面前,俏俏有些尴尬,慢腾腾的站起来,“你忘东西了。”
他们这个圈子,打小甘棠就是女生领头的,首富之女光这个身份就已经压了一等了,关键甘棠还凶悍。
甘棠指了指陆九龄,“找他!”
叶宁有些怕甘棠要找事,"阿润啊,今天可是聂露生日,你给她一个面子啊……"
甘棠压根没理会她们,冷冷的问陆九龄,“你想回家吗,想回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不想我现在就走。”
他抬头,喝的眼睛都红了,朝她点了点头。
一旁的女明星有些讪讪的,一晚上也没见他们有交集,听这话怎么觉得俩人特别熟?
甘棠还没有伸手,陆九龄的手已经握住她的,慢慢站起来,突然伸长手把她抱住了,开口问她,“你认不认我?”
女明星怔了下,一晚上不怎么搭理她的陆九龄,竟然抱住个女生,这个冷淡的男人,这会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委屈。
不止是她愣住了,这派对上过半的人都愣住了,甘棠和陆九龄这是什么情况?
甘棠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她大概是有病才会回头来找他!
理智告诉她得在他发酒疯之前稳住他,“认,我送你回家。”
好在他没再说出什么让她难堪的话来,有人要过来帮她扶陆九龄,他甩开了。
甘棠硬着头皮把陆九龄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头,扶着他出去了,走出老大远,仍能感觉到身后沸腾的目光。
“世纪大和解……”
“陆九龄要他认什么?”
“承认是她哥了?不会吧,承认陆九龄不就承认小三是妈了?”
“男朋友吧,要不能这么抱她啊。”
“不能这么狗血吧,这可是彪悍的甘棠,不是傻白甜。”
“人不都说失忆了吗?”
“那还真是脑子瓦特了。”
……
甘棠要听到背后的朋友是这么笑话她的,妥妥把陆九龄扔了。
她轻易的一众豪车里找到陆九龄的,跟她在英国让他买的是同一款车,她刚想从他兜里掏车钥匙,他已经把车钥匙递到她眼跟前,他是装的。
甘棠冷笑了一声,“不装了?”
“我也没说我喝醉了。”
他这些年商海沉浮,虽然不如甘棠,但是酒量也练出来了,只是这喝酒上脸的毛病比较容易骗人。
他突然倾身过来把她压在车门上,两手撑在她耳后两侧,“阿润,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也对我公平一点,嗯?”
甘棠有那么一丝心软,寂静的停车场里突然传来车门解锁的声音,甘棠下意识的推开了陆九龄,抬头往声源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惊住了。
前面的男人身材颀长,白衬衣黑西裤,看过去有些瘦,但并不单薄,慢慢悠悠的往前面停着车走去。
分明好看的背影,却背着一双手,她从前总吐槽他,“你为什么总把手放后边呢,跟个老头一样。”
她的心在狂跳,却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像是做梦一样不近真实。
他已经拉开车门,她着急的喊了一句,“齐山!”
那人怔了一几秒,慢慢的转过头来,那是齐山的脸,一模一样,可是眼神却极冷,甘棠喉头一梗,有滚烫的热意涌上来,瞬间模糊的视线。
她的像了失魂一样走向他,蓦的被人跩住了,他在跟她说,“阿润,别去。”
对方漠然的转开视线,钻进了车厢里,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想抓住要走的齐山,可是身后陆九龄一样发了疯一样抱住她,“我说了,不准去!”
她眼睁睁的看着齐山开车离开,疼的她快喘不过气来,想杀了陆九龄的心都有。
她转身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冷笑,“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什么都记得,记得我是怎么掉下海,记得我是怎么挣扎着活过来的,也记得我是怎么样依附着苟延残喘保命的,我早就忍够了,不想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