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用力在他手背上掐了掐,应该挺疼的,陆九龄转头淡漠的瞥了她一眼,“我这刚夸过你有情义,你这是不同意啊?”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了,松了手。
五年都过来了,不就三天吗,也很快。
小葱花跑在前面,挠着公寓的大门,急切的要出去撒欢。
陆九龄刚一把门打开,它就窜了出去,刚下过雨,甘棠怕它往草地上 滚 ,“哎,等等。”
刚抬脚想追出去,突然就见前方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一道熟悉的身影下了车,黑着脸朝他们走来。
甘棠只听见自己脑袋里嗡的一声,慌的快要炸开了。
她下意识的抬脚要跑过去,又被陆九龄给拽了回来。
她急道,“陆九龄,你松开,你快松开!”
他牢牢抓着她,凉凉的道,“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慌什么。”
齐山的脸色很吓人,甘棠都能清晰的看到他额上跳动的青筋。
她嗫嚅道,“齐山你听我……”
她的手还在陆九龄的手心里,说解释两个字都显得可笑。
齐山已经大步走到他们跟前,一句话不说,朝陆九龄一拳挥过去。
陆九龄一个踉跄却还是勉强站稳了,不管嘴角的血迹,挑衅似的冲着他道,“继续啊,揍够了,你们就两清了。”
他这话无疑火上浇油,齐山又狠狠一拳挥过去了,把他打倒在地上。
他犹不解恨,抓住陆九龄的衣襟,又想挥拳下去。
手臂被人抱住了,是甘棠。
他冷笑,“舍不得?”
她苍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艰涩道,“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相信我。”
齐山目光阴鸷,好像恨不得吞了她,用力把她挥开了,“相信你们什么也没发生,是清白的?你的车在这里停了一夜,手牵着手一起出来, 把我当傻子?”
甘棠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他说的哪一桩她都无法反驳。
齐山的视线在她和陆九龄之间转了一圈,寒声道,“不用偷偷摸摸 了, 我成全你们。”
他大步离开了。
甘棠怔怔的站了几秒,望了一眼擦着嘴角血迹的陆九龄,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齐山的方向,蓦的抬脚追了出去。
齐山根本没理她,推开她上了车,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她怅然若失的站了一会,慢慢的往小区外走,被人拉住了,“你要去哪儿?”
她头也也没回,冷笑道,“你昨天接了他的电话吧,陆九龄,你是故意的。”
他冷静如斯,“是又如何?”
她快气炸了,吼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他突然握住她的下颚,逼她转向自己,“和他分手的事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并没有逼你,和我作伴也是你自己答应的,我也没有逼你。”
她怒道,“你没有逼我吗?你拿田莉的事来要胁我,不是逼我是什么!”
“伤害田莉的人不是我,我也没有义务要为你或者为她做些什么,凡事都有代价,你要好处又想什么都不付出,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一开始,就是你不守信用。”
他的话冷淡又平静,不带一点感情。
甘棠听了身子一震,他已经转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一会就消失在转角。
甘棠一腔愤恨和失望无处发泄,她现在不仅要失去齐山,看样子田莉的事陆九龄也不准备插手了,她到头来又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陆九龄就是想报复她而已,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甩的团团转。
——
池宽放下甘棠的电话就去找她了,她坐在吧台边上的高脚椅上,方圆一米远都没有人,自从上次陆九龄让人在酒吧闹过一回,酒吧里的工作人员都没人敢接近她了。
池宽拉开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见她一脸的沮丧,笑问,“一脸衰相,怎么了?”
她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红着眼睛道,“我失恋了,你说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倒霉,好像我欠了全世界一样,我就是想过个正正常常的生活,平安健康,找个喜欢的男人谈个恋爱,怎么就不行了呢,招谁惹谁了?”
池宽见她情绪有些失控,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 ”
洒保看了她眼,她凶神恶煞吼道,“看什么,给我倒酒!”
酒保迟疑的看了一眼池宽,不知道该不该给她上酒。
“没事,让她喝。”
她拍着桌子恨声道,“老子再也不谈恋爱了,爱谁谁,我爱怎么着怎么着,谁也管不着!”
甘棠没跟他说过男朋友的事,池宽也不确实她说的是齐山还是陆九龄,“他怎么你了?”
她趴在吧台上,“他不见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我在他家楼下等他,他也不出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出轨,你说他要怎么样才肯信。”
酒保顿时伸长了耳朵,池宽看见了,骂了一句,“滚一边去!”
洒保嘿嘿干 笑,转到另一头去了。
“齐山?”
她几乎快哭了,点了点头。
“他以为你出轨谁,陆九龄?”
甘棠扬起一张沮丧的脸,大脑门上写着一个衰字,“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现在心里又慌又乱,被齐山甩了,还有田莉的事,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陆九龄身上,现在和他也闹翻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陆九龄在报复我。”
池宽怔一下,又道,“他喜欢你。”
甘棠有些失望的摆了摆手, “你不会懂的。”
她没说下去的兴致,一杯接着一杯灌。
池宽劝她,“你少喝点,别回头陆九龄又把帐算在我头上。”
甘棠抬起头,骂了一声,“滚!”
池宽这混帐和郭乐一个德性,从小埋汰她,在他们眼里,她还不如身外之物来得重要。
池宽呵呵干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居然是陆九龄的。
他看了一眼甘棠,转到一边接去了。
“她在你哪儿吗?”
“在。”
“你看住她,别让她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那头很快把电话放下了,池宽郁闷了,陆九龄的话简短又冷淡,完全一副 命令式的,自己为什么听他的?
不能让她乱跑,就只能让她喝,反正池宽不劝,等甘棠趴在吧台上睡着了,他又去把她摇醒了,问她,“送你回哪儿去?”
“陆九龄家。”
说了这句话她又趴下去了,他怔了下,她是不是喝糊了。
“你确定啊?”她半天没动,他又去摇她。
小腿上一痛,甘棠在桌子底下不耐烦的踹了 一脚,“听不懂人话!”
得,这丫根本就没醉的吧,只是这大半夜的上家里找陆九龄,孤男寡女的,齐山不怀疑他才怪,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转头打了个电话给陆九龄 ,“她又喝高了,你来接他吧。”
那头轻轻唔了一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他肯定一直就在附近。
池宽看了一眼趴在桌上装死的甘棠,又看了一眼陆九龄,甘棠该不会又打着他什么主意吧。
池宽一本正经道,“喝多了,劝都劝不住,一直说自己倒霉。”
陆九龄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把甘棠抱起来往外走。
池宽送他们出去,见陆九龄走到门口,突然就顿了脚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甘棠,唇边挑着一丝笑意,格外的诡异。
池宽心里哀嚎了一声,破落户陆九龄终于长成他们最讨厌的样子,连甘棠都得向他低头了。
陆九龄从车上一路把她抱进了卧室,中途不带休息的。
有回常诚开她的玩笑,说陆九龄不需要锻炼了,天天抱着你就够了。
她为了求证,回家特意摸过,别看陆九龄看着瘦,上臂确实有肌肉,她摸他的后果,是被他压了一回。
陆九龄把她放在床上,手伸向她的领口,甘棠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嘴上嘟哝道,“别。 ”
她没睁开眼睛,但是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然后许没动静了。
她悄悄睁开看了一眼,陆九龄已经出去了,她松了一口气,陆九龄把她带回来,那他们的约定就还做数吧,就只剩两天了。
她虽然意识还清楚,但喝的也不少,头昏沉的厉害,闭上眼又睡过去。
隐约感觉他上了床,贴在她耳边低声问,“想好了?”
甘棠睡意瞬间就飞了, 原来陆九龄这混蛋,知道她是装醉的。
她自然要抵死不认,闭着眼翻了个身,滚到床那头去了。
他一会又贴上来,从背后抱住她,甘棠身子一僵。
听他在耳边轻声道,“不会对你做什么,睡吧。”
剩下的两天,她哪儿没去,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陆九龄的家里,他也没去上班,但是电话不断,第三天下午接到电话,一下午不见人影。
三天期限到了,第四天早上,她醒的特别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陆九龄叫醒。
“今天可以跟我去警察局了吧,或者把证据交给我,我送过去。”
他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把她拉下来压在身下,“还早呢,公安局的人都还没上班。”
甘棠气结,推开他又踹了一脚,“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他懒散的道,“我反悔你又要怎么样?”
“陆九龄!”
她气的翻身跳了起来,头发乱乱的,柳眉倒竖,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他也跟着坐了起来,“郑茜昨天下午就已经进了公安局了。”他伸手揉了揉她乱逢逢的头发,“你不相信可以问问宋宁,他就在B城。 ”
宋宁回来,他 不是说要过几天才能到吗?
甘棠懵了,又问,“那你说的证据?”
他眼尾含了一丝笑,“哦,那个呀,半个月前就交给了警方啊。”
“陆九龄,你这个混蛋,又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