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十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尚雪和池宽的,甘棠一个个回过去,尚雪说,“你昨天深更半夜和池宽去吃饭,被记者拍到了,已经开始传绯闻了。”
甘棠顺手点进新闻里看了看,池宽夜会某某富二代的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拍到的照片有她和池宽勾肩搭背的,还有一张在饭馆他给她夹菜,不过都拍得很模糊,甘棠若不是知道自己去过那个地方,都没认出来自己。
“让他们传吧,没什么关系。”
尚雪像是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我问过池宽怎么回事了,陆九龄那边我已经替你解释过了。”
甘棠听了那叫一个牙疼,这跟陆九龄有个毛线关系啊,上次她算计自己的事还没跟她算呢,“我和陆九龄分手了,跟他没关系。”
那边有些惊讶,“不是吧,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
甘棠在出发前去了一趟齐母的诊所,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
齐母给她号了脉,埋怨道,“你看你,多久没来了,这稍微好一点你又给自己折腾回去。”
“我最近工作忙,又感冒了,不过身体比以前好多了,所以您不催,我都自觉过来抓药了。 ”
齐母笑道,“就你会说话。”
“晚上吃了饭走吧,齐山也刚好今天回来,再过两小时也该到了。”
“他去哪儿了?”
“美国,听说是他老师病了,你不知道吗?”
甘棠一怔,他是去看王媛的吧。
她干笑,“一忙就给忘了,我晚上还得赶到C城去,吃饭恐怕就没时间了,等下次。”
好在病人多,齐母没顾上追问她,甘棠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拿到煎好的药,带着行李出来的,直接让高鹏送她去了机场,办了登机手续托运了行李这才匆匆前往安检口。
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 一句,“甘棠 。”
她一转身,是齐山。
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的应该刚到不久,“刚下飞机?”
“刚到家,听我妈说你来过了。”
“嗯。”
他凝视了她好一会,又问, “身体好些了吗?”
“还行吧,王媛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他欲言欲止,终归也只是说了一句,“她还得过几天。”
广播里催促旅客登机,甘棠笑了笑,“我得走了。”
他突然冷笑了一声,“你倒是洒脱了。”
甘棠神色一滞,原来齐山还在怪自己。
“那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只考虑我自己,却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跟你道歉 ,说真的,咱们俩分分合合的这些年,我也从没带给你过你什么好,你还受我诸多连累,你不跟我在一起是对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希望你好的,希望你跟王媛能幸福,就算咱们做不成朋友,但也不至于成为仇人。”
她和齐山没有明明白白的说过分手,只是被他发现她和陆九龄的事冷战后就变成不联系,偶尔在社交场上见过,两人见面总觉得还隔着什么似的,甘棠觉得还是摊开来说个清楚,以后碰面也不至于彼此尴尬。
齐山不回答,只一昧定定的看着她,神色有怪异。
甘棠手一直伸着,见他没有要和解的意思,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讪讪的缩了回来。
广播又开始催促了。
“我真的得走了。”
她刚要转身,腰上被他用力带了一把,他已经把她拉进了怀里,咬牙切齿的问她,“小混蛋,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她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是男神是人生导师,她曾经为他努力奋斗过,为了他求生挣扎过,因为他才想让自己变得更好。
可时间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对他的感情还在,但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眷恋和疯狂的偏执已经不在了,或许是因为她长大了,她开始考虑现实利益,所以她明知道对不起齐山,还是背着他去找了陆九龄。
齐山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扣在自己身上,在她耳边不甘心的问他,“我到底算什么,那么洒脱的放手,当初为什么要回头找我?”
甘棠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爱人吗,已经不准确了。
“我们分开不是更好吗?你恨甘家,其实我也恨,可是我还是得维护他,王媛很好,我总是希望你好的。”
本就芨芨可危的池氏,因为池河的离婚大战,资金几乎断链,就在年前,余氏对外宣布投资入股池氏,占了近30%的股份,一跃成为池氏的第一大股东,而池氏创使人池河手上仅持有25%的股份,茂名已经成为池氏真正的控制人,而茂名背后的资本是齐山背后的国际投资公司。
齐山和余氏、还有池家相当于已经联手了,和甘氏在商场上兵刃相见是迟早的事。
齐山不会因为对她的感情对甘氏手软,甘棠也不可能因为感情对齐山妥协。
齐山的身子有些僵,蓦的又紧紧抱住她,“是真心话吗?真的不是因为陆九龄吗?”
她下意识的否认,突然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俯视她,略一抬头,便看见陆九龄站在大厅的中央,寒气森森的望着他们。
他捕捉到甘棠的视线,蓦的勾了勾唇,讥讽的又含着满满的恶意朝她笑。
甘棠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她下意识的推开了齐山。
陆九龄已经转过身去,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瞬间消失不见了,甘棠无声的张了张嘴,想喊了他的名字,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可笑,他什么人都不是,她凭什么要跟他解释?
到了C市的日子,又忙的和打仗一样,忙着招商,忙着各种应酬,高林的东方广场是C市的新地标,父母官在开业典礼上给了高林很高的赞誉,陈盛也亲自来了。
晚上应酬结束,已近深夜,她和陈盛还站在广场前,仰望着灯火辉煌的大厦,耗费她一年的时间和心血作品,如今终于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什么感觉?激动吗?”
广场明亮而柔软的灯光落在陈盛半边的侧脸上,他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后生可畏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