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龄 这人面冷心冷,虽然不常来乐天,但是仍旧积威甚重,这一发话,谁还敢来劝甘棠喝酒,气氛略有冷凝,敬酒的端着酒杯更是觉得尴尬。
甘棠就坡下驴,主动和对方碰了一下,“我身体不太好,医生劝我少喝酒,我这就以茶代酒了。”
甘棠善谈,一顿饭吃下来也是欢声笑语的,连一向深沉的大老板陆九龄脸上似乎都温和了不少。
饭局结束,乐天的管理层在门口送他们,陆九龄不耐烦他们场面话说个没完,“就送到这里就行了,都各自忙去吧。”
执行总裁朝旁边的副总使了个眼色,他是新来的,不知道大老板向来奉行效率优先,最烦那套虚的。
他的司机正好把车开过来了,陆九龄也没管甘棠,抬脚就打算要上车了。
倒是执行总裁问甘棠,“甘总是自己开车来的吗?您喝酒了吧,让司机送您。”
甘棠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搭个顺风车。”
甘棠转头冲着陆九龄大大方方的笑道,“陆总,我没带司机,可以顺道送我回家吗?”
他脚步一顿,头也没回,“随你。”
甘棠快步跟上去了,跟着他钻进了后排。
站在门口的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甘总那里是来参加会议的,分明就是为了大老板来的。
回程的车上,陆九龄问甘棠去哪儿。
“回家吧,下午偷个懒就不上班了。”
其实今天是周六,她下午要养足精神,晚上还要一场硬仗要打,对方是官场上的人,好不容易让城子约出来的,听说是块硬骨头,但是再硬的骨头她也得啃下来,甘氏现在多事之秋,银行、政府及合作伙伴,还有甘氏那些老家伙,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顾及到,甘氏这盘棋不好下,棋手当然还是甘思明,她能起多少作用她也没把握,但是最起码她得先稳住高林。
但是在陆九龄面前,她只字不提,毕竟这只是甘家的事,陆九龄有他自己的天地。
一路大家又各自保持着沉默,大概她沉默太久,陆九龄转头看过来,见她一直转头看向窗外,一手捂着肚子。
“那里不舒服吗?”
陆九龄知道她胃有毛病,不过今天晚上她只喝了一点红酒,吃的那几道菜也是极清淡的,按道理不该有什么问题。
她也不转过身来,盯着窗外,不冷不淡的说了两个字,“没事。”
她以前不想他说话,便是这样一直盯着窗外的。
他还是没忍住,“你转过来我看看。”
“我都说了没事了。”
他担心她,她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比他还不耐烦了,他火了,身子朝她探过来,握着她的肩逼她转向自己。
出乎意料的,看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她有些狡猾的朝他眨了眨眼,笑嬉嬉的道,“我不是说了没事,你瞎紧张什么。”
陆九龄意识到自己被她耍了,有些恼火的推开了她,转头坐直了,简直称得上是目不斜视。
甘棠手勾住他的臂往他的肩头靠了过去,在陆九龄推开她之前,她先皱着眉头道,“胃不疼,但是我头疼,让我靠一会行不行?”
陆九龄不知道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但他心软了。
甘小姐投怀送抱,司机忍不住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见老板脸上露出克制隐忍的神色,他没见女人近过老板的身,千年铁树要开花了吗?
司机这一愣神,再一抬头,这才发现到了红绿灯路口,前面的车子已经停下来了,他忙紧急踩了一脚刹车,才没有追尾。
甘棠这会正靠在陆九龄肩头的,陆九龄虽然没推开她,但也没搭理他,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两人都没有防备,突然其来的惯性,甘棠的身体往前甩去,等陆九龄反应过来,甘棠的脑袋已经磕在了前面的坐椅上。
陆九龄心中一惊,忙把甘棠抱过来,冲着司机急怒道,“你会不会开车!”
司机嗫嚅道,“对不起。”
陆九龄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摸着她被磕到额头,一脸担心的问她,“疼不疼?”
见甘棠苦着脸抿着唇不说话,他火了,“说话,你想急死谁啊。”
司机还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甘棠,就是额头微微有些红而已,心道连伤口都没有急什么……
这会才听甘棠夸张的叫道,“疼啊,大概要脑震荡了,要是我失忆了,你把我捡回去养老吧。”
她又是不这样的不着调,陆九龄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没事了就给我起来。”
她躺在他腿上不为所动,还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低头。
陆九龄还在迟疑,她伸长了手臂拉下了他的脖子,飞快的亲了他一下,还没等陆九龄发作呢,她翻身滚进他怀里,手圈着他的腰道,又说,“别小气,我受伤了。”
陆九龄怔怔的愣了好一会,这个人就是个无赖,可他内心是喜欢的。
甘棠感觉到他蓦然绷紧的身体,抬起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轻笑了一声,“陆九龄,你的心跳有些快呢,心脏没毛病吧?”
这个说着头疼混帐是来调戏他的,她有正经的时候吗?
“混帐东西!”
陆九龄手握在身侧抵成拳,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甘思明打她很小就这么骂她,真是骂的半点都没错。
怀里是温香软玉,不是做梦,不是赝品,他肖想了很多年的人实实在在躺在他的怀里,连她的呼吸都觉得美味香甜,可她总是这样,心血来潮的给予他一刻的欢愉,转头又抽身而去,留给他的是更加无法摆脱的深渊。
她回来的当天其实他就知道了,他们好几次在聚会上碰上不是巧合,是他刻意,因为知道她会去,自从她回来,他每天都在痛苦与渴望之中煎熬。
她现在躺在他的身上,他心头更加的焦燥难安,终于觉得无法忍耐了,他拉下她放在胸口的手,猛的一下抱住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他知道她会疼,可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就想把她一块嵌进自己的血肉里,她再也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