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甘小姐的半枝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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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我要一个公平

甘棠心中猛的一惊,那个晚上池宽撞到的难就是齐山和麦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知道自己此刻脸肯定白的厉害,她甚至不敢看他,无声的别过脸。

八年前那个夜晚是他们都不愿意提起的一场噩梦,大人们把他们叫在一起,告诉他们这件事要一起烂在肚子里,永远都不许再提这件事。

她那会才十二岁,同一辆车的池宽和郭乐十三岁,还有一个如今远在国外的乐瑶,那天晚上池宽偷开了池河的车带着他们去兜风,甘棠就坐在副驾驶。

那是池宽刚买的新车,他们手痒,偷偷的开出来。

深夜里没有什么人,他们后面玩疯了,开着音乐,在空旷无人的大马路上,池宽将油门一路踩到了底,甘棠记得自己打开了天窗,她和郭乐一边喝着酒唱着歌。

他们在追寻速度上的疯狂刺激,车子刚拐过一个弯,前面石桥上突然出现两个身影。

甘棠听到池宽一声惊呼,车子速度太快,甚至来不及思考,就这样直直的撞上去了,就在那么一瞬间,隐约看见后面的个矮的身影猛的推开了前面的那个身影,前面那个人跌下了桥,车子压过后面那个身影。

尖锐的刹车片摩擦着地面、女生的惨叫起响彻在空旷的寒夜里,不过一分钟世界变得死一般寂静。

几个半大的人吓坏了,乐瑶在哭,池宽抖抖索索的拨通了池河的电话,几乎语不成调。

甘棠和郭乐抖抖索索的推开了车门,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横躺在马路中间,那天夜色很黑,看不到色彩,却依稀能看见躺在地上的身体一片模糊,早已分不清五官了,地上有汩汩的流水声,那是血液从身体溢出来的声音。

甘棠心惊肉跳,顿着脚不敢再看地上的那人,郭乐壮着胆子走过去,摸了摸了鼻息,顿时惊的跌在了地上,“她死了!”

甘棠没有勇气再去看桥下的那一个,是郭乐去的。

后面的半个小时,几乎每一秒都是煎熬,可是先等来的不是警察和救护车,等来的是池河,他带着人来了,不过一会方叔叔也来了把她接走了。

这件事后来怎么处理他们并不知道,奶奶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也不许她再提这件事。

至于他们三人也没有什么事,包括开车的池宽,都说在家呆了几天,又让出来上学了,关于车祸这件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过。

他们也良心不安了一阵,随后的成长岁月越加的叛逆而荒唐,他们做过许多混蛋的事,渐渐的就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齐山猛的抓住她的手,厉声问她,“那天晚上你在不在,我要你亲口说!”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如果把这事翻出来,对现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池宽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连带着池家的声誉也会受到巨大的影响,这不是池宽能承受的起的。

所以甘棠不想把这件事翻出来,可是齐山分明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质问她不是想知道答案,只是想逼她亲口承认。

她一直在沉默,齐山突然松了她的手冷笑,“不说是吗,你心理素质可真好,每天面对我的时候不觉得亏心吗?还是对你们有钱人来说,撞死人根本算不了什么事,反正最后可以找人顶包,再赔钱了事?”

他的目光看向楼下,那里还停着她的保时捷,“就像那天,你看见和赵格在一起,便想开车撞过来一样,知道吗,我特别讨厌你们这种以为有钱就无法无天的人,我以为你不一样,其实你骨子里是一样的,我真是小瞧你了。”

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望,对他来说,车里的人都是凶手,包括她甘棠,她心中已有预感,她和齐山这次真的要结束了。

甘棠觉得有股寒意透过脊背缓缓的渗了出来,她逼着自己从慌乱无措中冷静下来,她不否认也没承认,“我没有想撞赵格,那只是个恶作剧,我没有那么恶毒。”

他站起身,冷眼瞧着他,“你们想不想承认都没关系,我已经报过案了,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甘棠一直在避重就轻,齐山觉得自己真是小瞧她了。

“因为你的好朋友,麦穗死了,她死的时候就是你现在这年纪,青春朝气有自己的理想,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父母至今也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对我也一样,甘棠你抱怨你是她的替代品,你不仅没资格抱怨,你连替代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话很伤人,但甘棠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没有资格,她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身后齐山冷声问,“你什么都不说,是想保护池宽对吗,那麦穗是不是该死?”

甘棠心中一震,又转过头,脸色苍白的厉害,“是,我想保护阿宽,不想他就这样毁了,可是对你也不公平,所以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做。”

“那天晚上你在车上,我要你做证,撞人的池宽,而不是那个司机,是池家找人顶的包。”

那时候池宽都未成年,池家八年前也算显赫,怕影响家族声誉,二是不愿让自家孩子的人生有污点,所以池家才瞒下这件事,至于甘思明也不过责骂了她一顿,轻描淡写的跟奶奶说,那是池家的事自会办理妥当,让奶奶不要插手,大概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进来。

这事八年了也没人过问过,突然这个时候被人翻出来,若说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怎么也不解释不过去,这人是冲着毁池宽去的,还是冲着她甘棠和齐山来的,无论那一个,波及的不止会是她和齐山的关系,还有甘池两家的声誉,毕竟树大招风。

甘棠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有些艰难的开了口,“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麦穗,可是无论现在做什么麦穗也回不来了,我们在尽力弥补,弥补你弥补麦穗的父母,这一次,你放过池宽行不行?他不是坏人,那只是个意外。”

齐山像是不认识的似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冷笑道,"我要的只是一个公平,要的是一个道歉,让真正犯了错的得到惩罚,你觉得可怜,可是比起池宽来,死去的麦穗又何其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