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结果出来了,发动机下面被人绑上了一个微型的土炸弹。”丁立树拿着鉴定报告汇报道,“炸药纯度不高,所以只是车头部分损毁。夏老师,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眼见爱车被人搞成这个样子,夏虓是一肚子火没处发,丁立树这么一问,她更恼火了:“谁知道哪个神经病干的!”
姜诚托着下巴,来来回回地走了一圈,把目光指向吴祥明:“现在,你还觉得他们不敢动我们么?这也许只是警告。”
吴祥明愣了一下,低下头不出声了。
“怎么个意思?头儿,你知道是谁干的了?”胖子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姜诚没有直面回答他,而是交给他了一个任务:“胖子,石一帆就交给你了。他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这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保证他的安全。明白吗?”
胖子瞄了一眼石一帆,又看了看姜诚,干脆地回答:“明白!”
两人出了办公室,夏虓说:“你是怕我们分析案情的时候,提到所有的细节,他不好受吧?”
姜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毕竟受害女童是他的妹妹,说白点,她的死跟他有着斩不断的联系,他不想石一帆后半辈子都在后悔懊恼中度过。
专案组的人员回来的不齐,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姜诚、夏虓、吴祥明和丁立树四个人。
吴祥明在看到车辆毁损之后,就一直双手交叉在一起,一言不发。他的脑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不相信师傅关铁风,是一个知情不报,贪生怕死的人。
姜诚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毕竟关铁风对他的提携比姜诚更甚,连从警这条路,都是关铁风帮他选的。一直以英雄形象在心中屹立不倒的关铁风,此时在吴祥明的心中不知该以什么形象继续存在下去。
姜诚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也许我猜错了。”
吴祥明抬眼看了看姜诚,良久之后摇了摇头。
姜诚踱步到玻璃窗边,抬眼望着远处那几栋五层小区,思绪万千:师傅一定早就已经参透了其中的联系,甚至在第一起案子……石一帆的母亲被害一案刚出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凶手可能是在为十几年前的小女孩复仇。
但是他犹豫了,一面是压力重重的不确定势力,一面是惨遭杀害的悬案沉冤昭雪,孰轻孰重在心中权衡再三,都不能得出一个理想的解决办法。所以他急火攻心,病倒了。
但是,一向刚正不阿的师傅,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向根本都说不清是不是存在的势力低头呢?这不是他的性格,他是那种死了也要死在前线性格啊。
姜诚不明白,他良久的瞅着远处的楼层发呆。五层,能完美地看清楚刑侦队的一举一动,确实能够很好地纪念自己服务一辈子的岗位。
但是他突然搬离了住了几十年的家,只是为了能够离刑侦队近一点?
姜诚的目光不由得朝下面延伸了一层。01,那个神秘的房间,那个永远用窗帘遮盖住的房间,也是能完完全全看清刑侦队一举一动的绝佳地点。
凶手:熟悉侦查与反侦查,动作迅速,完全熟悉刑侦队环境…
一连串的词语在姜诚的脑海间如过电影一般飞速地闪过,那个曾经他们怀疑藏匿着凶手的01,到底住着什么人?
为什么师傅会突然搬到楼上的501?
为什么…会…突然…搬到…楼上…
凶手:可能是外国留学归国的留学生…
“我在这里也住不了多久了,我的朋友要从国外回来了,我可能会过去投奔他…”
“师傅的儿子从国外回来了,现在在医院照顾他…”
“以后跟着儿子好好过日子,提前退休也罢…”
“我在国外的事情都忙完了,以后就常居国内了,对我爸还能有个照应…”
“哦,关浩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在孤儿岛领养的孩子…”
难道说?
姜诚的脑中突然如过电一样,一个大胆的假设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这设想一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颤抖着双手握拳也不是,不握拳也不是。
他抬眼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已经超过下班的点钟半个多小时之多了。
办公室里面仅有四个人,但也足够了。
“等下你们配合我,去调查一件事。”
姜诚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计划说给了在座的几个人听。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几个人按照计划,快步地走向了对面那片五层小区里。
笃笃笃……
“谁啊?”
“是我啊,师傅。”吴祥明的嗓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传来关铁风讶异地声音:“哎呀,祥明啊!我的孩子啊,你怎么来了?”
“我听师哥说,您搬到这里住了,我这也没准备什么。”吴祥明客套着说,拎了拎手里的水果和其他保健品,“给您买了一点营养品。”
“傻孩子,你来就是了,还买什么东西。来,快进屋,外面冷。”关铁风寒暄着把吴祥明拉了进去,又问,“姜诚呢?”
“师哥有事回家拿趟东西,不然他也跟我一起来了。”
“哎,你们忙就不用老来,好好工作要紧。”
“恩,今天下班比较早。每天您让我来呀,还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呢。”
“哈哈哈哈哈,傻孩子,你们越忙,说明越优秀。”关铁风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关浩哥呢?”
“在他的房间。等下你们哥俩可以好好下一盘,他总说我棋艺差。”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关铁风不知道,紧跟着吴祥明来的,还有姜诚等其他三人。他们屏气凝神地在四楼和五楼的楼梯拐角处,安静地望着上面的一切。
当听到关铁风父子都在家的时候,姜诚已经暗自下好了决心。
又听了将近十分钟,直听到上面欢声笑语,谈笑风生了之后,姜诚才小声地对着丁立树命令了一句:“可以了,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