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外面的人还会冲进来攻击,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他的枪口始终朝着外面,只要有人贸然出现的话,他就会冲着他们攻击。可是过了一会儿时间,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开始确定,对方可能是已经向外离开了。他们一定发现他已经中弹了,也不知道外面有人过来接应他,认为他肯定会死在这里面,所以也就没有再冲过来,跟他正面对决。
他缓缓起身,才发现,自己可不仅仅是腿上中弹了,胸部也中弹了,他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自己可能也会因此而丧命。他感觉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想要倒下去。
不过,他告诉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够坐以待毙,自己应该尽力出去,把事情告诉已经开始过来接应他们的同伙。他们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那些人惹错了人,他们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还有就是,自己和同伴虽然没有能够完成任务,但是他得把事情的原委告诉过来接应的另一组同伴,好让领导可以及时得知这个消息,做出应对。
他们已经为此准备了好几年,在开始就遇到这种意外。他得为此做出自己最后的努力,不能让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及时赶过去,把刚才发生的意外告诉另一队人。但是他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这里很快就会发生大爆炸。他不仅要跟时间赛跑,还要和身体的衰竭争分夺秒。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伤势慢慢侵蚀,那种撕裂的痛疼正在摧垮他的意志,眼前也变得朦胧起来。
他咬紧牙关,让自己尽力恢复。用手紧紧捂住胸口的伤,然后拖着伤腿往前移动。他的步伐迈得不大,但是他强迫自己稳住身体。他尝试着走了几步,疼痛感更加强烈。不过,他觉得这对于他反倒是有好处的,痛得近乎麻木了,也就不会感觉到那么痛苦了。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向外跑去。
在跑向走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身旁不远处的一组画作。从屋顶上洒下来一片柔和的光,刚好照在这些画作上面。
这组画作,是个奇怪的组合,虽然他对画并不是很懂,但是他还是能够看出来,这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东西。实际上,这组画作更像是医学院的解剖图。其中三组都是人体绘图,只不过,有的是人体结构图,而有的是人体器官分布图。另外一组,是一株很有生机的大树。
他往前走了几步,那棵大树像是变得更加绿意葱葱了一些,显示出来更大的生命力。他并不奇怪,这里有这样一组画作,也很符合这里的环境。那绿树仿佛是在预示着人的生命。他这才记起来,这里的人就是以让人精神焕发为己任。他觉得有些可笑,他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不相信所谓的科学能够改变既定的生命规律。据说这个生命科学研究中心已经在向生命终极命题发出挑战,他们过来带走这个许博士,也应该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只是这些是领导的意图,他们并不知道得很清楚。
而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之所以对许博士在这方面的研究感兴趣,并不是对什么生命科学研究感兴趣,主要还是看中了这一个研究领域的财富前景。对于有利可图的事情,领导从来都是很热衷的。这一次下这么大的工夫,一定是看中了这一方面。而事实上,这背后的目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也疯狂得多。他是没有资格知道的,甚至绝大部分人,都只是这个行动的执行者,他们并不真正了解领导的终极目的。
但是他们都十分清楚,领导做的事情,都是有利可图的。他们只要完成吩咐的任务就可以了。他们已经习惯了听命行事,领导会带领他们获得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回报,这就足够了。他们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领导给了他们一个相对安全的身份,也让他们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虽然以杀戮为生,但是他们很欣然接受这种安排。
他咬紧牙关,感觉身体真的在麻木中好了很多。他走得更加稳了一些。不过,伤口中不停地有鲜血流出,这无形中也在明确地提示他,他剩下的时间不多。随着失血过多,他会变得越来越虚弱,他的意识也会跟着慢慢消失的。若是到了最后,他找到了前来接应的同伴,意识已经丧失了,他根本无法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我一定得在意识尚存的情况下,找到过来的另一队同伴。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知道,这里一定已经引起了保卫的主意。很快,也会引来警察。但是,他们不会来得那么快。对于刚才袭击他的那些人,他不知道是不是只剩下他看到的两个人影了,他们会在前面给他开道。若是有保卫过来,他们首先对付是那些人。
他还清楚,那些保卫对付一般的罪犯,还有一些攻击力,而在这些人面前,不堪一击。但是他的同伴过来了,这些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除非,他们在同伴进来时,已经逃之夭夭了。他期望这些人跟他的同伴遭遇,这样同伴会提前为他们报仇雪恨的,让这些人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