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再次想到了那句话。
杀人凶手只有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
只是，看到现在杨铭的反应，叶芸觉得需要将‘才会’两个字改为‘可能’。
杀人凶手到了这个时候，只是可能明白生命的可贵，他们还是会有一定几率自私自利到极点，比如像现在的杨铭。
“那是他们该死！”
杨铭在害怕被杀之后，对于陆沉提出的问题，反抗得也十分激烈。
“他们就是两个老不死，何必活在世上？”
“我是在为社会清除毒瘤！”
杨铭的话语让在场的刑警都愤愤不平。
从来都没有人可以否定其他人的人生，降临到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有着平等的权利。
叶芸的情绪跟着调动起来，她直接走近杨铭，愤怒的将他的衣领子提起来。
“你才是社会毒瘤！”
在逮捕杨铭的途中，叶芸已经调查过杨铭的一些经历了。
“只不过是求职不断碰壁，又嫉妒其他人的成功，你才将自己偏激的想法发泄到这些无辜的老人身上，你一定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杨铭的人生是一部分人的人生代表。
一辈子不求上进又不为自己增添技能的人，在社会急剧发展的时候很容易被公司淘汰。
他们不像其他人那样会选择发现自身不足自我改善最后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们只会将自身的不幸怪罪在社会和其他人的身上，在求职屡次碰壁后内心无法扛住这样的压力进而寻找其他的宣泄道路。
杨铭选择了杀人。
当然，他自己为自己寻找的理由还很高大上。
为社会清除无用的毒瘤。
而事实呢，他才是社会的毒瘤，会威胁到其他无辜的市民。
“叶队！”
在陆沉的示意下，任瑜上前将叶芸拽过去了。
叶芸被拽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的瞪着杨铭。
杨铭大许是被叶芸的怒吼吓到了，这会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陆沉将杨铭的反应瞧在了眼里，立马就有了思量。
被吓到了是真的，想要趁机装疯卖傻也是真的。
只是，他这样的凶手，一定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重新整理后，这会轮到陆沉坐在杨铭的对面了。
“放心，”陆沉似笑非笑，非让更具威严，让杨铭不自在的躲闪着陆沉的视线，“你在警局，对方伤不到你，你只需要被法律制裁就可以了。”
杨铭还想争辩什么。
他已经偏激到了极点，也固执到了极点。
直到现在，被抓获归案，他是坚持自己的所为没有任何的过错，自己不该被抓。
但站在一旁的叶芸持续的瞪着他，目光由愤怒变为了淡漠冷厉，和坐在他对面的陆沉的神情相差无异。
杨铭有些害怕。
“邢伟杰和李新学是你杀的？”
陆沉不打算和杨铭浪费时间，再次直奔主题，如果杨铭还要胡搅蛮缠不配合的话，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你们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
在证据已经齐全的时候，杨铭还在狡辩。
这就是凶手的真面目，即便被抓获后还要抵抗，殊不知在强大的证据面前，这样的抵抗就是小丑在演戏。
“人证，”陆沉不跟杨铭废话，“包子铺老板刘浩宇，你曾经多次和他抱怨社会不公平以及这个社区的老人对你态度不好，你甚至是说过‘有机会要给他们惩罚’这类的话语。”
同样是厌恶社会的盗窃犯刘浩宇并没有想过杨铭所说的‘惩罚’是杀人。
杨铭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甚至是低声咒骂了句刘浩宇。
“这个没骨气的家伙，这样就招了。”
一旁的队员听到这样的话，就算是脾气好的这会也要爆了。
他们破过太多的案件，也见识过太多的凶手。的确有很多凶手到了最后都不知道悔改，而他们也该习以为常。
但骨子里那股正义感和职业感让他们每每遇到这样的凶手，都愤怒不已。
陆沉突然就不说话了，眼神如利刃飞向杨铭，面色也阴沉下来，整个人如同即将扑过来的野兽，让人不寒而栗。
杨铭抖了抖身体，不敢说话了。
“不承认？”
陆沉轻笑了一声，但是带着巨大的寒意，这让他的队员都抖了抖身体。
“物证，邢伟杰家和李新学家附近的脚印，杀害李新学的刀具上你的血液。你家里从邢伟杰家带走的药物，偷取的刀具…”
陆沉一字一顿，没说一字，杨铭的表情就变化一分。
这是审判。
陆沉最擅长的就是用证据审判凶手，让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笨，也是多么的罪不可赦。
没人会因为杨铭是给李新学下药后才下手而对这个凶手高看几分。
李新学是那般的爱护杨铭，可是换来的是死亡。
他们看到的是这样的结局，而不会因为杨铭的杀人手法而动摇半分。
“别说了。”
杨铭先是低吼了句，随即就是暴走。
“别说了！”
陆沉顺了他的意，不说话了，而是沉沉的看着他。
杨铭痛苦的抱头。
“我承认，我什么都承认，我杀了他们俩，我也想杀阎肃，但我没啥阎肃！”
陆沉当然知道杨铭没杀阎肃。
他让人开始录口供，等到将邢伟杰和李新学的案件处理完后，所有人才聚集到一起，审问杨铭。
这是一个新案件，有人抢在杨铭之前杀害了阎肃，且用的是真正的五年前心脏凶手的手法。
杨铭成为了这场案件的证人。
“你有没有见到那人的样子？”
这一次依旧是陆沉主审，而已经认罪这会是作为证人坐在这里的杨铭也配合了许多。
“没有。”
杨铭摇了摇头，阎肃的尸体不断的浮现在他眼前，那人的手法较之于他的太过完美，他后怕不已。
“我只看到了背影，他就翻窗跑了。”
这话不假，陆沉最后也的确是顺着窗户所对的方向去追的那人。
“那么，”陆沉让任瑜将一个人的照片拿过来，他刻意挑选了其中只有背影的一部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背影？”
杨铭顺从的抬头，在看到这张照片后，瞳孔猛地收缩，手忙脚乱的想要跑开。
“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