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鹿知山亲了亲穆南枝的额发,沉声道,“所幸太后的性子好,静安郡主和你也说得上话,总好过万岁爷下令让你入宫陪伴皇后。”
穆南枝低低地“嗯”了一声,沉默半晌,又紧紧抱住了鹿知山,闷闷道:“表哥,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年前吧,”鹿知山情绪也很低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松快些,“必定能赶着回来陪囡囡过除夕。”
“可是……可是现在才九月啊,到除夕还要三个多月呢,”穆南枝一边说着,一边又哽咽了,“表哥,你还没走,我就想你了,三个月……三个月,一百多天呢,我要怎么熬过去这么多天呢?”
鹿知山心里一抽一抽地疼,是啊,一百多天呢,没有这怀里这小人儿,看不见摸不着,既不能这么紧紧地抱着,更不能随时随地都能亲吻,要怎么熬过去呢?
“表哥,你这次去江南,会路过扬州吗?”半晌,穆南枝又轻声问。
“会,”鹿知山沉声道,一边捧着穆南枝的脸一通亲,一边道,“不过,我不会去琼花观,非要等到以后囡囡和表哥一起去扬州,那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琼花。”
穆南枝心里又酸又甜,她点点头:“好,到时候咱们一起看。”
“囡囡……”鹿知山捧着穆南枝的脸,深深看着这张他爱极了、疼极了的脸,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但是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最后,他又俯下身吻住了穆南枝的唇。
穆南枝立刻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前所未有的主动,她真的好爱鹿知山啊,一想到明天就要和他分开,她就更加疯狂了,她恨不得这就把男人拆吃入腹,这辈子都不分开。
“表哥,你抱我……”穆南枝激动地拉着男人手停在自己领口的琵琶扣上,“表哥,你你你抱我……好不好?”
鹿知山情动得厉害,却又担心穆南枝刚才哭得还厉害,怕她脱劲儿,当下也没有应声,只是不住轻轻顺着穆南枝的额发,似是在安抚。
“鹿知山,你你你……你抱我啊!”穆南枝急得要哭了,她都这样了,为什么男人还能坐得住?!
“囡囡,先吃饭好不好?”鹿知山能感受穆南枝心里的焦躁,不住安抚她,“先吃饭,没得一会儿你又晕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穆南枝脸红得不像话,明明羞到了极点,但是却霸道地把男人摁倒在榻上,一边儿手忙脚乱地去解男人的扣子,一边故意激着男人,“鹿知山,你不吃饭就不行了是吧?我看你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啊!”
下一秒,男人一个翻身把穆南枝压在了身下,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羞红的穆南枝:“中看不中用?”
“对!你就是中看不中用!”穆南枝豁出去了,一边瞪着鹿知山,一边颤颤巍巍地开始解领口的琵琶扣。
“别动……”鹿知山低低道,一边用危险幽深的目光看着虚张声势的穆南枝,一边伸手缓缓将那琵琶扣一颗颗解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茜红衣衫里显露出来的精致的锁骨,使劲儿地咽了咽口水,“囡囡,这是你自找的……”
“是我自找的没错,”穆南枝被男人盯着看得,一颗心跟长了草似的,她大着胆子道,“那你来啊!来啊!”
“囡囡,你这是在找死……”鹿知山眼睛都熬红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沙哑得不成样子了。
“我才没找死!”穆南枝都不敢看鹿知山的眼睛。
“可是你脸上写满了找死,”鹿知山的大手轻轻抚摩着穆南枝的脸,热气都喷在穆南枝的脸上,把穆南枝的脸蒸的更红了,“汉文,北狄文,都有。”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表哥,要不然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晚了。”
下一秒,鹿知山的大手蓦地一把撕开了穆南枝茜红的宫装,他等不及了,等不及再去解其他的扣子,也再压抑不住自己的一身情动,他甚至觉得,哪怕再多等一秒,自己都会让这一身热血给烧化了……
……
……
翌日。
一夜颠鸾倒凤,过了子时,穆南枝才沉沉睡下,鹿知山却没有什么睡意,他披着外衫轻手轻脚下了床,坐在床沿,痴痴地看了穆南枝好一会儿,这才又起身,轻手轻脚出了正殿,抬脚朝前院走去。
“将军,您来了。”杜衡在书房里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穆南枝明日就要随太后凤驾出京,这般匆忙,鹿知山自然要找他商量此事,所以他早早就在书房里等着了,只是他都等着睡着了,鹿知山这才过来。
杜衡忙得从凳子上站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揉揉眼:“将军你看,属下都睡着了。”
鹿知山摆摆手示意无妨,一边坐下来,一边亲手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杜衡过去,杜衡忙得双手接过:“谢王爷,属下……”
杜衡蓦地噤了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鹿知山的脖子,那上头满布的牙印儿和红痕,直看得杜衡目瞪口呆,能在鹿知山的身上下口的,他自是知道是谁,当下心中暗道,王妃的牙口可真好啊。
“怎么了?”鹿知山看向杜衡。
杜衡忙得挪开眼,不自然地道:“没……没什么。”
鹿知山也没在意,抿了口茶,当下沉声问杜衡:“五台山上课布置好了吗?”
杜衡忙道:“回将军的话,下午一得了消息,属下就立马挑了十五名暗卫率先奔赴五台山去了,这十五人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必定能保证王妃安全,请将军放心。”
“沿途呢?”鹿知山又问道。
“自京师至五台山,一直都有咱们的人暗中跟着,每个驿站也都有咱们的盯着,确保王妃能平安抵达五台山,”杜衡看着鹿知山一脸沉寂,知道鹿知山心里不痛快,当下又宽慰道,“将军您尽管放宽心,您虽人不在京师,但是王妃的安全却有保障,属下也会命人时时将王妃的消息传给您。”
鹿知山无奈地抿了抿唇:“也只能这样了。”
“这样已经不错了,总好过万岁爷一直令下,把王妃召入宫里拘着,”杜衡道,“若是王妃被幽禁宫中,咱们的人怕是也不好接近,倒是五台山,咱们也能方便保护照看王妃,将军,您也要往好处想。”
鹿知山点点头,似是有点儿感伤:“我知道,就是心里不大好受。”
穆南枝五岁就来大荔,在大荔做了这么多年的质子,如今竟要为他又重新做了一回质子,他心里实在难过。
杜衡没想这么多,却也知道顺着鹿知山说话:“将军切莫难过,王妃受屈也只是一时,来日方长嘛。”
“行了,你下去歇着吧。”鹿知山摆了摆手让杜衡退下,他也没多待,也出了书房,只是他没有着急回后院,而是径直去了厢房。
他站在厢房外头敲了敲门:“宋福?”
“哎!”宋福在屋里忙得应声,然后匆匆穿衣穿鞋过来开门,“王爷,有事儿吩咐奴才?”
鹿知山点点头,有点不太好意:“王妃明日启辰去五台山,你能不能现在给王妃赶做点儿新鲜糕点,也好让她带着路上吃。”
其实下午厨房就已经新做了一批糕点出来,只是鹿知山总觉得不太新鲜,想着这时候做好了,明儿小孩儿在路上还能吃到热乎的,所以这才敲了宋福的门。
“是,奴才这就去张罗,”宋福忙得应声,一边又对鹿知山道,“王爷,有奴盯着就行了,您回后院歇着吧。”
鹿知山摇摇头:“我睡不着,所幸跟着你一块做糕点吧。”
宋福大吃一惊:“王爷,使不得!这起子活计让奴才做就是了,怎么能让王爷经手?”
鹿知山又摇摇头:“今年怕是赶不上给王妃生辰了,我亲手给她做点儿糕点,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宋福也不好再说什么,当下带着鹿知山去了厨房。
鹿知山哪里会做什么糕点啊?别看他是舞刀弄棒的好手,但是厨房里头的菜刀擀面杖他却怎么都使不顺手,最后还是讪讪地地把手里的擀面杖让给了宋福,讪讪道:“我给烧火算了。”
只是,他火也烧不好,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糕点第一锅出来的糕点,模样味道都不算好,宋福有点儿为难,又不好意思赶他,倒是鹿知山还有自知之明,退出了厨房,顶着一身的烟熏火燎的味儿回了后院。
他径直去了后花园,从石榴树上摘了四个又圆又大的石榴,抱着去了偏殿,烛光下,他坐在软榻上,一个一个耐心地剥着那红艳艳的石榴,他剥的很仔细,一点儿果皮渣滓都没有,四个石榴他足足剥了半个时辰,他将石榴好好儿放在食盒里,想等天亮交给吉祥,带着给小孩儿路上吃。
剥完了石榴,鹿知山出了偏殿,入了正殿,走到寝殿口的时候,他又顿住脚嗅了嗅自己的袖子,然后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他怕身上的油烟味道太刺鼻会惊醒了穆南枝,又在偏殿沐浴更衣,才又回了寝殿。
这时候已经天光微亮,他没有心思睡觉,当下坐在床沿上,看着天光拂晓里穆南枝宁静的睡颜,许是嫌热,穆南枝把被子朝下推开一截,露出满布红痕的胸口,穆南枝睡得很沉,那满是痕迹的胸口就在鹿知山的面前微微地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