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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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恭郡王殁了

“为你牵肠挂肚,也是好的,”鹿知山又亲了亲小孩儿的头发,柔声道,“陪表哥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我也困了。”小孩儿打了个哈欠,趴在男人的身上睡了。

鹿知山取过毯子轻轻盖在了小孩儿的身上,大手轻轻拍着小孩儿的后背,小孩儿很快就睡沉了,鹿知山却没有睡,这一直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孩儿,小孩儿睡觉不老实,他就怕小孩儿翻身乱动又碰疼了伤口。

……

翌日。

清晨。

鹿知山正在给穆南枝喂鸡丝粥的时候,吉祥匆匆进来。

吉祥躬身道:“王爷,杜衡在外头等您,说是有急事儿要当面禀报。”

“你快去吧,”穆南枝忙催促鹿知山道,“让吉祥伺候我就行了。”

“那你要把这粥喝完,都不许剩,你最近都吃的太少了,”鹿知山有些不放心,嘱咐道,“过会子我再来给你擦身。”

“行了,你赶紧去吧,真是越来越啰嗦了。”穆南枝红着脸又赶鹿知山,当着吉祥的面,她实在不好意思跟鹿知山太过亲近。

鹿知山这才把碗交给了吉祥,然后起身出了寝殿。

穆南枝趴在床上,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了,穆南枝还一直怔怔地看着。

吉祥咳嗽了两声:“王妃,奴婢伺候您用早膳吧。”

穆南枝这才收回了视线,看着那热腾腾的鸡丝粥,刚才还觉得香滑可口,这时候却觉得没什么味道了,不知道怎么的,穆南枝总觉得吉祥喂的粥味道差了些,吉祥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又喝了几口。

“吉祥,杜衡说没说什么急事儿啊?”用完早膳后,穆南枝趴在床上,无聊极了,往常用完膳后,鹿知山都会给她捏捏身子放放松什么的,吉祥也想给她捏,但是她总觉得别扭得很,吉祥就不敢再给捏了,怕她躲闪又要碰到伤口。

“没说,不过杜衡都到后院找王爷了,应该是大事儿吧,”吉祥一边道,一边将叉了块苹果送到穆南枝嘴边,“王妃,您吃块苹果。”

“不想吃,”穆南枝懒得张口,趴在被子上又憋了好一会儿,又道,“吉祥,你去看看,他们谈好了好?王爷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吉祥一脸为难:“可是王妃,王爷这才过去,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

“哦,这么慢啊,”穆南枝垮着一张脸,又把脸埋进了被子,半晌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对吉祥吼着,“我不管,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这就去!就说我伤口疼得厉害,实在受不了,让他这就过来!”

吉祥嘴角一阵抽搐:“……是,奴婢这就去。”

……

前院。

书房。

“将军,恭郡王殁了。”鹿知山甫一进来,杜衡就匆匆道。

鹿知山没有吱声,他缓步走到软榻上坐下,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茶,示意杜衡坐下说下,他抿了一口茶,这才淡淡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回将军,昨晚寅时二刻,”杜衡坐下,看着鹿知山沉静的脸,又道,“死在了恭郡王妃的床上,下身爆血而死,恭郡王妃登时就给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忙得让人去宫里寻摸太医过来,只是太医过来的时候,恭郡王早就已经断气儿了,身子都凉透了。”

“万岁爷那边怎么说?”鹿知山抿了口茶,语气仍是淡淡。

“万岁爷暴怒,连今日的早朝都停了,”杜衡道,也抿了口茶,一边又道,“万岁爷已经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了,只是恭郡王死得难堪,万岁爷虽然说着要彻查,但八成也要遮遮掩掩的了,到底还要顾及皇室的颜面。”

“太子那边呢?”鹿知山又问。

“皇后听闻恭郡王死讯,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太子天还没亮就得了消息,赶着就携太子妃一道入宫去景仁宫侍疾了,这时候太子应该在御书房和万岁爷商讨恭郡王暴毙一事了,”杜衡道,一边又笑了,“倒是可怜了右相魏俊辰,万岁爷允他一年在府养病,他好不容易在府上熬过了这一年,今天头一次返朝,只是还没进的太和殿,就被告知今日早朝免了,这位右相大人也可真够倒霉的。”

“他倒霉的还在后头呢,”鹿知山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一边又吩咐杜衡道,“行了,多盯着点儿东宫吧,有事儿及时过来禀报。”

“是,属下遵命,”杜衡忙道,一边又冷声道,“太子也忒小瞧了咱们宁亲王府,竟这般不把王妃的性命放在眼里,实在是可恶至极。”

鹿知山抿了口茶,正要说话,就听着有人在外头敲门,他随即就放下了茶碗。

杜衡起身过去开门,见吉祥正一脸为难站在门外,忙得道:“是吉祥姑娘啊,有什么事儿吗?”

不等吉祥开口,鹿知山随即大步走到门口,沉着脸道:“王妃怎么了?”

吉祥打量着鹿知山又看着杜衡,费劲地措辞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说……说她伤口难受的厉害,王爷要是忙完了,请赶紧去后院陪陪王妃吧。”

杜衡随即躬身对鹿知山道:“属下告退。”

鹿知山没理他,头也不回地就去了后院。

小孩儿娇气,养伤又最是难熬,所以近来的脾气也大了,他时时都陪在小孩儿身边,她还能舒心些,但凡他一走开,小孩儿就受不了,必然又要心急气燥要发火了,他本来就纵着小孩儿,这时候自然就更纵着了,实在舍不得让小孩儿有一丁点儿的不痛快。

太和殿。

御书房。

鹿明巍的脸色难看的吓人,他死死地盯着跪在下头的大理寺卿,宝郡王鹿知河和太子鹿知岳站在一侧,也都是一脸肃静,整个御书房里的气氛都压抑至极。

大理寺卿叩头道:“启禀万岁爷,恭郡王死于一种叫醉花阴的房中秘药,这药源自西域,大荔极为少见,甚是稀奇,微臣并不认得,还是请了太医院的秦院首,这才得知此此药的来历,这醉花阴本身并无毒性,适量服用能够增强男子房事能力却并不伤身,为夫妻房中暖情之药,在西域深得皇室贵胄喜爱,但是这醉花阴却与中土的黄芪相克,所以服用此药期间,却断断不能服用黄芪,微臣几番问询之下得知,昨日皇后召太子与恭郡王一道入宫用膳,席间有就有一道党参黄芪炖鸡汤,回府之后,恭郡王又服用了大量的醉花阴,是以夜间下身暴血而亡。”

鹿明巍冷眼看向鹿知岳,鹿知岳忙得双膝跪地,哽咽道:“父皇明鉴,昨儿母后的确召儿臣和恭郡王入宫用膳,席间确有一道党参黄芪炖鸡汤,儿臣若是……若是一早知道这些,必定不会让兄长动那道鸡汤……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鹿知河也忙的跪地,哭得比鹿知岳更厉害,一脸泪肆滂沱:“二皇兄素来刚正不阿,为人正直,且又正值壮年,不想竟有这般飞来横祸,实在……实在可怜!”

鹿明巍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盯着脚边哽咽不止的两个儿子,眼中满是厌恶烦躁,冷声道:“要号丧回去号,别在朕面前装模作样!”

两人顿时止住了哭声,却兀自跪着,脸贴着朱红的地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鹿明巍又看向那大理寺卿:“可查到那醉花阴的来历吗?”

大理寺卿抬头看了看鹿明巍,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鹿知岳和鹿知河,面色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启禀万岁爷,恭郡王妃何氏已经交代,何氏与恭郡王久婚无子,恭郡王妃一直心急得子,且近来皇后娘娘又开始给恭郡王物色侧妃人选,所以情急之下,恭郡王妃就错了主意,日日在王爷的茶水里加入醉花阴,以求能和王爷亲近,一举得子,恭郡王妃深知罪孽深重,不敢再有隐瞒,这是王妃的亲笔供状,请万岁爷过目。”

大理寺卿从怀中取出何氏的供状,双手举过头顶。

赵如海取过那供状,躬身送到了鹿明巍面前,鹿明巍瞄了那供状一眼,又问道:“恭郡王妃一介后宅妇人是从哪里得到这醉花阴的?”

大理寺卿道:“启禀万岁爷,恭郡王妃交代是从千雷观一个叫清虚的道长手中买来的。”

鹿明巍沉着脸道:“即刻查封千雷观,务必找到这个叫清虚的妖道。”

“是,微臣已经命人查封了千雷观,”大理寺卿忙的道,“只是那个叫清虚的道长,三日前就已经离京了,对外说是云游四海去了。”

“那就发下海捕文书!全国通缉!”鹿明巍双眼怒红,“朕非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是,微臣这一会儿去就命人发下海捕文书,必定找到那位妖道!”大理寺卿忙叩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