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鬼龄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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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是人是神未可知

由于天还没完全亮,走到大路上的时候,除了看见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和几个煎饼摊,没见半个人影,我背着包,担心被人发现跟踪,不住左顾右盼,走了一段,并没有异常,但是一颗心还是有点放不下,主要是担心刚子的情况,一路忐忑地到了宾馆,上二楼,刷卡,进屋,把包打开,拿出那个所谓的护心镜仔细观察起来。

说实在的我没发现啥特别的,一面有几个弯弯钩钩的符号,有点像德国纳粹的那个标志,在这些符号中间,有一个类似人手的形状,但我数了好几遍,就只有四只手指,所以不确定是不是人手,背面中心有一个固定的圆环,其他就没什么发现了,感觉就是一块黑不溜秋的圆圆的金属镜,要论平整度,还不如普通的汤勺,既然是护心镜,怎么护呢,我拿着它在我的身体上不停比划了半天,索然无味,不明觉厉,躺下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咚咚咚地被敲门声吵醒,我起身开门,见是老张和小猴,我左右走廊看了下没人跟踪,才关上了门。进屋老张说已经送刚子去了医院,医生还没确诊,说不排除急性精神分裂的可能。我心里很担心,虽然整个活动都是刚子自愿参加的,作为同宿舍的同学,如果真有个好歹,也绝对是令人难过的事情。

老张和小猴也开始把玩那个镜子,同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老张打电话取消了之前预定的酒店,因为刚子出了意外,我们都无心搞什么庆功会了。老张让小猴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小猴便应声出去了,原来老张事先安排小猴弄清了食品厂的电路,在昨晚行动之前,切断了车间的电源,我们才得以行动,之后又去旧楼接应我们的——不得不再次佩服了老张的深谋远虑和高瞻远瞩。

关于老张的故事,暂时先讲到这里,其实上大学的时候,我自认做过很多了不起的大事,但要说最疯狂,最带劲儿的,当数这一件。你肯定会关心那枚拿出来的宝贝的下落,其结果或许会令你失望,我们在那年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提前结束了雪糕食品厂糟糕的操作工生涯,用了好些天在T城的大街小巷寻找可以“识货”的买家,但事与愿违,很多所谓的收藏家,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是羸弱的大学生的原因,对我们的人格和那枚护心镜都表现出了嗤之以鼻的态度,他们好像事先约好的一样,都认为是一块破铜烂铁而已。总之我们没有如愿将这枚所谓的宝物换成金钱,不过还好,刚子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精神状况基本恢复,但我每次问他那一晚为什么发笑时,他始终坚称自己没笑。关于这个迷惑,老张则始终坚信,刚子被囚困在宿舍里的几个孤魂野鬼附了身,那几具尸体的白骨就是证明。而我此前一直是无神论者,对于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行为一向鄙视万分,但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我对于此的看法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坚守,毕竟发生了一些用科学常理很难解释的事实。另外,如果说宿舍里的森森白骨,是前些年从窗户爬着绳索上楼的盗宝贼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会死在宿舍?致死的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和我们一样,撬开宿舍的门而进去呢?这些疑问对我们来说虽然不重要,但总感觉无法释怀。而且那一晚上,我和老张,清清楚楚地看到、听到了刚子的笑,现在偶尔想想,依然真切如昨。这,绝不是梦境或幻觉。

而关于卖那个护心镜,我们也真的是竭尽全力了,我们曾经荒唐地叫了几个当时在T城,自称是收藏家的人,找了个秘密所在,把护心镜放在一个喷了汽油的凳子上,老张坐上去,点着火,以验证它是否可以像我们所说的,可以避灾祸的事实,结果老张一身新买的阿迪运动服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烧焦了,而他的屁股还疼了三天,渐渐地,我们自己也不相信这个所谓的宝贝护心镜有辟邪的功能了。最后我、老张和小猴一致决定送给刚子做纪念了,当然不是我们慷慨大方,实际情况是确实卖不出去,而且毕竟给刚子造成了一些精神方面的影响,虽说后来的大学生活似乎看不出变化,但我们心里总有个疙瘩。刚子毕业后便回了他老家,自此我们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不知道他在远方是否还好。

而现在,我在星巴克等了老张一个多小时,这厮终于下班了,我们便一起去了之前经常去的一个火锅店,甫一落座,老张就打开了话匣子,不是向我抱怨实习的HR妹子太粘人,就是挖苦新上任的女主管如何如何丑到爆炸。我心说你这也叫事儿啊,于是拦下他的话,把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种种离奇的遭遇统统和老张说了一遍。

老张听的一愣一愣的,我伸出三寸不烂之舌,洋洋洒洒说了几万字,老张呢,一共说了不到一百字,还都是这种疑问或惊叹:

“真的假的?”

“我去!”

“哎吆妈呀!”

“然后呢?”

“嗯。”

“了解。”

……

我说完了,老张依然盯着我,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我们俩不约而同地又干了几杯勇闯天涯,老张发话了:“尔斯啊,你……”

我立马打断了他的话:“等等,你叫我啥?”

其实我和老张认识这么多年,他有时候叫我小张、张兄、张弟、张;也有时叫小斯、斯哥、斯弟、斯;还有时候自称小弟;甚至有时还叫我老尔(通老二),反正从没这么正式地叫过我的名字,他这人一向满口跑火车,尔斯这俩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完全无所适从。

“好吧,我还是叫斯弟吧,我的看法呢,你的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老张喝了一口酒继续说。

“怎么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追问。

“我觉得你有两条线,一条是人线,一条是神线。”他夹了一筷子涮羊肉,沾了沾酱,送到嘴里嚼了起来。

“写广告文案还是编剧本啊,别踏马德卖关子了,禁止墨迹,快说!”我不耐烦的催他。

“你别催,你这么大的事儿,我得边想边说,所谓人线呢,不管是你的前妻莫妮卡也好,现在的女友也好,甚至你的妈妈,等等一干人等,她们爱咋咋地,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踏实过你的日子就是,想上班就上班,想走南闯北就去云游四方,拿出死哪埋哪的心态,笑对生活,至于你说的那色斑,也是一样,爱怎么变怎么变,你就来个以不变应万变。”老张得意地道。

老张的话听起来有点道理,起初我也打算这么办来着,于是继续问他:“那,神线呢?”

“神线嘛,就比较复杂了,我刚才听你说的,大致理了理思路,觉得如果你走神的路线,首先你得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诡异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至于为什么想不明白,那只能说以现在的认知无法解释而已,就像在古代,人们认为日出日落,天圆地方,其实那不过是地球的自转而已,有些事当前解释不了,不代表以后不能水落石出;其次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很可能会与现在的生活说拜拜了;而且关键的是不能完全按照以前的思路去思考问题。按照这个思路走,就要去把每一个疑团一一解开,然后从中寻找线索,我相信它们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只是我们在对这些信息掌握不足的情况下,无法理解而已。如果要查明真相,势必大动干戈,以我的判断,像你说的镜面人什么的这些都不算稀奇,因为镜面人一直是客观存在的,但有的现象比如你在试衣间看到前妻在换衣服,后来又消失的情况,以及你女友小腹上的手印等,这类问题目前来看,确实无法窥视其本质,可以定性为无解,但是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