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个小瓷瓶中挑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打开在鼻间闻了闻,便高兴地转过身去对着白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将所有的瓷瓶收回,老人深深的看了皇甫华一眼,无恨无厌。
白芷慢慢眨了下眼,突然觉得皇甫华的表现很是无趣,她确实很想看他斗败的样子,可是这个男人只是眯着眼笑着,虽然笑意不达眼底。
拿到了解药,那么,只剩一步,虽然这一步,很长。
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顿住了白芷的步伐,那慈爱的双眼望向这边,好像在等候着白芷的回应。
“王……”承林也看见了,显得有些激动,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一国之王,往事征战沙场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老人的双手有些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上,只显出些病态,是否是莞妃的离开,给这个铁铮铮的男儿太大的打击,才让他隐去了内心的执着,守着多年前打下的江山,独自怀念。
赞王愣了一愣,眼中似有东西滑过,却又让人抓不住。
白芷知道他似乎有话想和她说,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走了过去。
众人只见赞王慈爱地笑了笑,便领着白芷进了拐角处。
“爷爷,那就是赞王?”承恩眼带疑惑,他小时候常听爷爷说起,年轻时的赞王,雄韬伟略无一不精,王者之风所向披靡,是他所见过最具领导能力的一国之王,在他眼里,似乎赞王想做什么,就能达成什么。
而现在一看,却是一副文弱模样,丝毫不见爷爷所讲的那种锐气。
“沐公子,你可知赞王当年的事迹?”承恩慢慢挪到沐瑾身边,那阵清香隐隐飘来。
沐瑾只是望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他对赞王,还是放心的。“略知一二。”
“那,你觉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听说他单枪匹马闯北国军营,居然毫发无伤地带走了北国的领帅,设计豪取麟国的城池,却能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沐瑾的目光转向台上的皇甫华,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沉默的表情带着一丝强烈掩饰的敌意,当然,沐瑾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不甘心。
“沐公子?”承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发现了两个男子只见弥漫的敌对气息。
“看赞国太子的才识,就能知道赞王年轻时的辉煌。”沐瑾的话不大不小,正好传进皇甫华耳中,却听出了另一番味道,是在暗示他,他会布上父王的后尘,最后甘心隐退吗?
“离王殿下多心了,鹿死谁手,现在,还不知道。”留下这么一句话,皇甫华甩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白姑娘与他哥哥,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当白芷出现时,老人已经迎了上去。白芷微微一笑,越过承林的身子来到沐瑾身边,“走吧,我们在宫外等他。”
沐瑾轻轻拍了拍承恩的背,示意他不要担心。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多年后久别重逢,相信定要好好说上一番话的。
而另一头。
“陛下。”老人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光。
“承林,多年不见,你老了。”真的老了,当年的弑焰军主将,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多愁善感的老人。赞王调笑的语气,让承林讪讪一笑,在谷中呆久了,早已没有当年那种犀利的杀气,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
“嗯,你做的很好。”
凤军大队悄悄地撤离了赞国京都,仅隔一夜,便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没有人知道,赞王与凤女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凤军是否真的与赞国合作,有人说,赞国太子得罪了凤女,在皇宫之内剑拔弩张,水火不容。有人说,凤女顾忌父女之情,承诺庇护赞国,也有人说,凤女将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众说纷纭,只知道,这四国的天,要变了。
深山之中,神秘的队伍飞快地穿梭其中,白芷袖中藏着一张地图,那是赞王给的。
眼角一瞥山腰处那点点粼光,白芷突然拉住了缰绳。
凤军大队今夜,便在山中驻扎。
“承恩,可有见过小芷?”沐瑾一出营帐,便拉住了从身旁擦肩而过的男子,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白芷整个人状态的不一样,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谈心过,许多事情他知道白芷一直压在心里,不论是关于他,还是关于她。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轻叹一口气,沐瑾嗅着空气中传来的点点氤氲,便循着那月光散步林间。
洁白的靴子轻踏在湿润的泥土上,眼角处闪过一丝荧光,这里,有片湖。
那时不时晃过的异样,让沐瑾忍不住轻轻走进,心中一动,生怕惊扰了那夜中的精灵。
哗啦一声,一头乌黑的秀发从湖中翻水而出,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水中的人儿丝毫没有察觉有人的靠近,那疲惫的双眉,带着淡淡的愁烟。
淡蓝的月色之下,陶瓷般的香肩泛着光滑的荧光,那柔美的背影,诱人的弧度绵延而下。完美的侧脸微仰,好似虔诚地膜拜着月神一般,那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的发丝滴落,带着迷人的微光。
曾几何时,那个十四少女也成了如今的倾城尤物。
优美的手臂微抬,遮住了大半春光,隐约可见那傲挺的峰峦。沐瑾眼中泛起一丝深沉,两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去,轻咳了一声。
“谁?”水中的精灵迅速将身影没入湖面,好似石子一般激起了圈圈涟漪,待看清岸边的白衣时,瞳孔中印入那张俊美的侧脸,白芷只觉得一阵羞热爬上脸颊,方才她全心投入于这难得的静心时刻,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