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了抖自己上衣的衣摆,北冥洛挺了挺胸,目光深沉,弯下腰来从那个小小的墙洞钻了出去。
另外几名士兵紧跟着北冥洛,当他们站起身时,一道银光闪过,一名士兵只觉得脖颈一痛,而后便浑身一麻,青紫色的血液涌上头部,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朝着前方栽倒过去。
众人一惊,北冥洛看着地上那青紫的面孔,脖颈处还有两个黝黑的牙洞,他中毒了?方才那抹银色是怎么回事?
咻咻咻,三道金光在北冥洛弯腰的那一刹那从他的脸颊旁擦过,带起了一丝厉风,身后的三名士兵闷哼一声,便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胸口皆是插着一支利箭,身子缓缓下坠。
“什么人?”北冥洛立即伸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而后又是几道金光,身旁的士兵全部无一幸免。
那白色的马匹缓缓地从林中走出,马匹上的人儿带着淡笑,若不是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金色长弓,只怕北冥洛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人,就是方才的射箭之人。一只通体洁白的小貂立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对利齿对着北冥洛的方向,不善地龇着牙。
“北国王子原来,还有这喜好。”白芷瞥了瞥北冥洛身后的那个狗洞,看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正要挥剑想向,北冥洛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凤女?”
怎么会是她?一想到那军队旗帜上绣着的金色凤凰,难道,那是凤女的军队。
一条金色的长绳从白芷的手腕发出,一下便缠上了那愣住了的北冥洛的脖颈,稍微一用力,那尊贵的男子便立刻栽倒下来,往身边一带,北冥洛的身子便被拖到了白马蝎子的蹄下,染了一身的泥。
“为什么……”北冥洛挣扎地扯着脖子上那紧紧缠着的长绳,疑惑地望向马匹上的男装女子,他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于他。
为什么?白芷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未问过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过平静的生活,却要屡屡被有心人盯上。为什么沐瑾一出生就要带着恶毒的蛊毒,为什么想要和心爱之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却要不断的被人破坏。
冷冰冰的脸庞,让北冥洛觉得,似乎和上一次见到白芷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白芷,一身金色的长裙,淡淡的表情好似世外之人,现在的白芷,冷冷的表情还带着隐隐的戾气,让人看了,不由得产生一股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王子殿下,幸会。”白芷幽幽一笑,月色之下恍若妖冶的精灵,看得北冥洛心神一晃,只觉得脖间一丝冰冷,一支细小的银针扎在了他的穴位上。
白芷一把扯过那长绳,毫不怜惜地将昏死过去的北冥洛甩上马匹的后位,脚下一蹬,白色的骏马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白姑娘……”承恩一赶来,便看见白芷的身后扑着一名男子,“这是……”
“战利品。”
哗啦一声,冰凉的湖水泼醒了那昏迷中的男子。北冥洛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僵硬无比,哐当哐当,双手被铁索捆绑在木架之上。
“嗯?”那冰凉的谁顺着干涸的唇流进了胸口,居然意外的寒冷。
“醒了?”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北冥洛这才循着那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立于篝火旁,手上把玩着一把烙铁,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地牢里,而这个地牢,竟只有他一个人。
承恩和承林两人站在白芷身后,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难道凤主想要自己动手对付这个北国王子?
“你们,想要拿我来威胁我父王?”北冥洛一醒,便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似乎丝毫不担心白芷对他用刑一般,或者换句话说,他已经自知是逃不过了。
“一半一半。”白芷将那烙铁扔回火中,走到北冥洛眼前,上下打量着他,看地北冥洛心中有些怪异,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毕竟,被这样一名绝色的佳人如此注视,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觉得有些不自然。
北冥洛将头瞥向另一边,“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承恩微微挑眉,这个王子居然不怕死?不由得仔细地打量木架上的男子一眼,恩,高大结实的身形,俊朗出众的五官带着一丝皇族的气质,倒还算一个铮铮的男儿。
“杀你?王子可是我们的贵客。”白芷那表情,带着一点无辜,让北冥洛不由得转过头,却听见白芷轻笑出声,“王子,为何这次,北国国师没有跟在你身边呢?”
如果那国师也在边城,那么她就可以省下许多功夫。
“哼,那个小人!”北冥洛一听白芷提起国师,立刻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心怀叵测。”
白芷立刻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观察着北冥洛的表情,他的眼中确实冒出了层层火花,看来,北国国师已经和这个王子决裂了,这对于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子殿下,对你们的国师,了解多少?”白芷的语气有了一丝改变,她似乎,也憎恨着国师古纯,北冥洛瞬时想起,那日在四国盛会上,国师自作主张挟持凤女的事情。
但是老天有眼,那明德皇后并不是凤女。
难道说,现在真正的凤女想要找他算账?北冥洛沉吟一声,“关于国师,我了解的并不多。”他对于白芷,还是有一种崇敬的心情,也没有再自称为本殿,这样的语气让承恩和承林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