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嘿嘿地笑了笑:“我想喝水。”
韩承递过一杯水,我咕噜咕噜地喝完后,把空杯子递过韩承,卧倒在沙发上,撒着娇说:“韩承,帮我脱鞋。”
说完话,我就伸出脚往他面前凑,他不情不愿地掰下我的鞋子后,我放开胆,伸着两只穿着袜子的脚往他脸上蹭,越蹭越欢乐,最后趴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笑,他狠狠地拍打着我的脚趾丫,叫:“谈宣宣。”
我直起身子,望着他,嘟囔着:“把我拍疼了。”
他突然笑了,揉了揉我的脸,说:“疼了啊?我帮你搓搓。”
我眨了眨眼,用力地点了点头。
韩承俊俏的脸往我脸上蹭了蹭,跟只小狗似的挠得我痒痒的,他说:“宣宣,累了吧?那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吧,看你醉的那么厉害,等等沐浴的时候,我帮你好好地按摩按摩。来,我陪你一块沐浴。”
边说,韩承边镶着笑意边伸手帮我解风衣上的扣子,执着地要进行他鸳鸯浴的目的。
“韩承,你耍流氓。”我站在沙发上大叫。
韩承微微挑着眉毛,抿着嘴浮现深意的笑容:“宣宣,我怎么耍流氓了啊?我只是尽夫妻义务好好照顾你啊。”
“你……”
他往沙发后一靠,仰起头看着我:“宣宣,你不是醉了吗?这样看来还蛮清醒的啊。”
我脑袋晃了晃,又捂着额头,说:“哎呀,头好痛,我要去睡觉了。”
第二天,安娜一见到我就埋着头,不敢正眼望着我。我拍了拍安娜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姑娘,昨晚玩的有点疯啊。”
“宣宣,我昨晚真喝醉,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了。”安娜低着头,向我求饶。
“真的不记得说什么了啊?”
“好像就初恋情人什么的,可是我没说出口啊。他们今早都问我了,我都没说,都没说,你放心。”安娜紧张兮兮地说。
“是吗?”我反问,接着神神秘秘地凑在安娜的耳朵问:“追你的那个男的,该不会就是刘亦衡吧?”
安娜冷静了几秒,冲着我干笑了几声,说:“你疯了吧,怎么可能是刘亦衡?”
“你们在谈论我吗?”刘亦衡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我们的身后,清了清嗓子问。
“没有。”
“没有。”
我和安娜同时喊道。
安娜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望了望我,对着刘亦衡,说:“也没说什么,就说谈宣宣的初恋情人,牛大哼来着。”
我缓缓地扭过脖子,怔怔地望着安娜,她对我使劲地挤了点笑容,这使得我十分怀疑,她昨晚是不是真的喝醉。
刘亦衡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紧绷,表情像吃了榴莲加醋一样复杂,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复杂,因为,因为我也没吃过榴莲加醋这种复杂的东西。
“那……工作去吧。”他咳咳了几声,往办公室走去。
周六,韩承一大早就在书房里不知道忙着什么,我在卧室里,玩了一圈游戏后,安娜正好来了个电话,我迅速地接了起来。
“宣宣,他昨晚想送我一枚戒指。”
我正专心致志地打着游戏,有些心不在焉地对着听筒说:“谁?”
“就那男的啊。”安娜大声囔囔道。
“啊。”我大叫一声,唉,我的游戏角色又死掉了。
“谈宣宣。”安娜又叫道。
我挠挠耳朵,开始专心地听着电话,说:“最近可能是因为不安全感太严重了,深深地影响了我的记忆力,”
“我想了好久,本来又想去杭州玩几天再做决定的。唉。”安娜叹了口气。
“你又想逃婚啊?”
“可是我现在想想,又舍不得了。宣宣,你说我要怎么回答他呢?”
“那你接受戒指了没?”
“当然没有,我还没考虑清楚,怎么接受啊?你觉得呢?我该不该就这样答应了这个男人,然后步你的后尘,入婚姻的坟墓?”
“安娜,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是一个外人哪能评判啊。套用《我的男人》的一句话是,我爱我的白色,你爱你的黑色,直到有一天我们爱上了黑白配,那才是爱情。”我悠悠地道来。
手指正欲点“×”退出游戏的瞬间,加菲鼠发来消息:好久不见啊。
安娜不解地问:“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望着加菲鼠发来的消息,对安娜说:“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话毕,我挂了安娜电话,轻轻地敲了敲键盘,说:是啊,好久不见。
半晌,加菲鼠问:你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我迟钝了几秒,猜想他问得是我跟踪韩承的事,说:毫无进展。
顿了几秒,对话框上出现了几行字:我觉得你要换个计划。
这个提议很好,可是我已经无计可施,除了跟踪韩承找到真相,还是跟踪韩承找到真相。
不一会儿,他又说:今天我有空,我们见见面。
我一喜,答:好。
他接着说:下午两点,还是那家咖啡馆,我手拿玫瑰花。
我撑着下巴,想了想,说:好,我也手拿玫瑰花。
关好电脑,整理了一下,我冲着书房喊道:韩承,我出门一下,晚上回来。过了一会儿听到一个“好”字后,匆匆忙忙地去附近的花店买了只玫瑰花,就直接到达那家咖啡厅,虽说加菲鼠说是自己是个女人,但由于我是第一次和网友见面,又开始踌躇不安起来,偷偷四周张望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目标人物。
低头抿了口咖啡,一抬起头,发现正对面走来了一个身着灰色印花小毛衫,脚上踩着双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的女人,缓缓地往我这儿走来。
我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捂着嘴巴,有些不可置信。
“宣宣?”
我啊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安娜。”
安娜,安娜,加菲鼠怎么可能会是安娜?
【十四】
安娜一脸愕然地往桌位坐下,然后望了望四周,问:“宣宣,刚刚我不是还在跟你打电话啊?”
我也一脸惊诧地久久说不出话,好不容易才吭声:“对啊,我也很惊讶。”
安娜点点头,又问:“宣宣,你经常来这儿吗?”
“也没有,就上次。我们那次不是还没碰到面吗”我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宣宣,那……”
“不就见个面嘛,也不需要买这么大束的玫瑰花,带只玫瑰,我也认得你啦”我望了望安娜手中那一大束玫瑰花,笑了笑。
“那个男人送的。”安娜眨眨眼,低头嗅了嗅玫瑰花。
那束玫瑰花真是娇艳欲滴,我点点头,突然有些尴尬,加菲鼠这个陌生人突然回归现实,而且是我的闺蜜,这委实有些不习惯,缓缓地搅了搅咖啡,然后异常客气地说:“这些日子,幸好能够和你说说我老公的事情,不然,我想我得憋死,谢谢你给了我很多帮助。”
“你在说韩承啊?你还在跟踪他啊?”安娜接着问。
我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你帮我想个办法。”
安娜指了指自己,问:“我……我想不到办法,你这么没安全感,我哪有办法啊。”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做反省状:“是,我承认我是这方面的毛病。”
“那个……宣宣,你今天怎么了?一点都不像你,你说话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这么拘束?”
我抬起头,安娜歪着头,一脸费解的模样。
“你突然回归现实,我有些不习惯啊。”我尴尬地咳咳了几声。
“回归现实?”安娜反问,又眨了眨眼,透着莫名其妙的神情。
“以前是以闺密和同事的身份天天见面,现在突然变成这个身份,我有些不习惯。”我抿了口咖啡。
“什么身份?”
“加菲鼠的身份。”我深吸了口气。
她死命地眨了眨眼,摸了摸我的额头,问:“什么?什么是加菲鼠啊?”
我掰开她的手,瞪大眼静望着她,直到注视着她全身发毛后,张了张嘴,问:“你……你不是加菲鼠?”
她诡异地朝我挥了挥手,我贴过脸,她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问:“谁是加菲鼠啊?”
倏地,我瘫在椅子上,大惊失色地问:“那你来这儿干嘛?”
她不以为然地望了望我:“我还想问你,来这儿干嘛呢?”
“我……我来见加菲鼠的。”一紧张,有些结巴。
“加菲鼠?是老鼠吗?你是来见老鼠呢?还是见情人的?”
我怒了,咬着嘴唇,问:“你到底是来见谁的?”
安娜不是加菲鼠,安娜不是加菲鼠,是谁又跟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安娜朝着不远处招招手,欣喜若狂地大叫:“我来见我的男人的啊。”
我缓缓地回转过头,望着不远处缓缓走过来的男人,一件淡紫色的衬衫光滑又平整外搭件灰色毛衣,精心打理的头发,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在看到我的一眼,他的脸部肌肉迅速紧绷,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
我仰起头,闭起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老天爷,要不要这么捉弄人呢?
安娜站起身,一路疾走,挽起那男人的手,娇滴滴地说:“怎么在外面打这么久的电话,我都等急了。”
他嘴角抖动了一下:“生意有点事,所以说了久点。”
安娜一脸欣喜地对着他介绍:“我的闺蜜,谈宣宣。”
我嘴角兴起一道不明深意的笑容,接着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宣宣,这就是我的男朋友,谈语声。”安娜的嘴像蕴满着蜜糖,甜的不饶人地说。
没错,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曾经抛下自己的女儿给老太太,自己奔波在外毫无音信,对着我说要给老太太找个好媳妇,给我找个好大嫂,最最重要的是要给点点找个好后妈的男人,谈语声先生。
可是我做了几百场的恶梦,几百场的美梦也没想到,那个好媳妇,那个好大嫂,那个好后妈是安娜。那一刹那,真想把月老从天上拉下来,让他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世界被他弄的成怎么模样了。
“你……你们俩坐啊,怎么都僵着不说话啊?”安娜叫道。
我很快收拾好脸上的复杂的表情,冲着安娜笑了笑:“我去洗手间下。”
在洗手间,抹了抹唇膏,补了补粉,又望了望镜子,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加菲鼠见面,总是意外连连。
从洗手间走出,边擦着手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往前走,望着前方一双皮鞋,抬起头,发现谈语声咧开嘴,讪讪地望着我。
“哟。这不是谈先生吗?怎么不陪女朋友啊?”我说着风凉话,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他凑过头,说:“能不能先别和她说你是我妹妹?”
“为什么啊?谈语声,你现在是又想欺骗女人的感情了,你是做感情骗子做习惯了啊?我告诉你,安娜不一样,她这人虽说谈过很多次恋爱,可是每一次都没有修成正果。她有恐婚症,懂不懂。我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认真地对待一个人,她都想跟你结婚了,是有多大勇气,你说说看……”
我边说边抬高了声调,谈语声高大的身体,俯□,努力地做着噤声的表情:“宣宣,你别那么大声。”
“你做什么亏心事,不敢让我那么大声。”我不依不饶地摆着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