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夺魄术?”况且猛然站起来,在帐篷里走了一圈。
“那这两桩惨案不会是赵全这个老王八蛋干的吧?”
况且想到那些空壳人,其实就是被人夺走了魂魄,会不会是白莲教主赵全的鬼把戏?他一直认为这必定是某个邪恶的灵魂体干的,假如赵全炼成了这样的灵魂体,那就太可怕了。当然这毕竟只是推测,没有证据证明。
“他?他倒是想有这本事,可惜不行。他若是能做到一口吞掉上百人的魂魄,还用像丧家之犬似的逃到塞外来?”慕容嫣然嗤笑道。
况且想想也是,如果赵全真有这等超能,还用逃什么啊,就是上万官军围剿,也不够他三天两天吞的,一口就能吞掉上百人,一天得吞掉多少人啊?他若真有这能耐,朝廷也得给他跪了,恐怕金銮殿上都得换主了。
“不是他就好。”况且刚才只不过是一瞬间怀疑到赵全,却已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待慕容嫣然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这才大松一口气。
他走到帐篷的一个角落,找到一个酒壶,拿起来喝了两大口压压惊。
“咦,那这个恶魔会不会是我招来的呢?”喝了酒后,他忽然脑洞大开,又问了一个让慕容嫣然哭笑不得的问题。
“公子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我就是这感觉,感觉好像这个恶魔就是一路跟着我来的,虽然它是先一步来到塞外,可是等我出关后,就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现在想来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恶魔。”况且凝神想了一下,然后认真道。
“可是它跟着你做什么啊?”慕容嫣然当然不信,她知道这个公子虽然位置尊高,有时还是有些孩子气,更经常犯异想天开的毛病。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除非它想吃了我。”况且也是苦笑道。
他其实没有感应错,混沌就是被他吸引来的,而且它已经无法摆脱这种吸引,只不过不论是况且还是混沌,都不知道这种吸引力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形成。
“公子好好休息吧,别多想了,你这些天可能是太累了,容易出现幻觉。”慕容嫣然笑着说了一句,就退出去了,她还得负责整个营地的安全,现在外面又多了上任圣女带来的高手,她感觉担子更重了。
那个部落的空壳人以及同样变成空壳的牛羊马埋入两个大坑后,宋哲带着几个天师教的道士,当即举行了追荐亡灵的法事。
这次他没有白费力气做招魂的法事,因为那些失去的魂魄已经不存在了,怎么招也招不回来。其实,追荐亡灵的法事也失去了意义,因为根本就没有亡灵了。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还得做,既是对死者的哀悼,也是对活着的人的一种抚慰,哪怕让人在生死威胁中找到一丝安慰。
几个部落的人都过来向宋哲这些法师行礼致谢,他们也不认识那个部落的人,但此时见到宋哲几人虔诚地做着法事,还是表示了由衷的感激。
“天师教的人还是很大气的,只是听说他们这一代教主不怎么样。”上任圣女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苗七等人道。
“殿下,天师教张教主的人品法术都十分非常出众,就是年纪不大,从小就处高位,有些被宠坏了。”苗七笑道。
“那就说明他还是有所欠缺,看看这位钦差殿下,年纪比张教主小多了吧,人家也是从小就处高位,怎么没被宠坏?”上任圣女冷笑道。
“还被没宠坏,他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干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就差直接杀官造反了。”苗七说完自己都笑了。
“你说的是他在北京抢占一条街,还有其他一些跋扈的事吧。我告诉你,那根本就不是他的缺点,相反,他是故意那样做的,这才显现出他的高深莫测。”上任圣女冷笑道。
“这……殿下是不是把他估的太高了?”苗七虽然没有完全领会上任圣女话中的含义,但对她的判断不敢苟同。
白莲教上下把况且的资料都综合评测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况且不过就是浪荡才子,不知为何得到了隆庆帝的宠爱,一跃升到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高位,还成了京城第一霸,显见得就是个标准的不学无术的佞臣。
不学无术不是说这个人一点学问没有,而是说这个人根本不懂为人做官的学问和权术,这才是不学无术的标准定义。知识多了,如果不用在正道上,那就更糟了,有许多留下千古骂名的人,才学也不浅。高俅、秦桧、汪精卫就是这类人物的代表。
“估的高?但愿吧,如果我所料不差,咱们又要多一个劲敌了。”上任圣女叹息道。
“殿下既然如此认为,那必须尽早铲除他。”苗七献计道。
“铲除他?你说的轻松。”
“这有何难,如果殿下同意,属下愿效犬马之劳。”苗七踊跃道。
先前他在那个恶魔的阴影下表现的很不堪,脸面上有些过意不去,也担心在上任圣女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现在有了机会,立马主动请缨,想要扫除留在上任圣女心里的阴影。
“犬马之劳?你真要敢动,就成了死马死犬了,他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在层层保护之下,任何想动他的人,估计还没到他跟前,就已经是死人了。在他身上,我们已经损失了五个圣使,我看你就不要主动再给人家送人头了。”上任圣女冷笑道。
她的确有过想要除掉况且的心思,但是感觉到慕容嫣然的威慑,又看到宋哲几人对况且的保护,她也就明白,这次拍卖会上若对况且动手,先死的会是自己。如果教主在这里,还有一试的可能。
看着那些散步在这片荒原上的几十个汉人,她心里也是凛然,这些汉人里谁知道有多少是站在况且这边的?
她现在心里一直在琢磨的不是别的,而是想要确定况且究竟是正牌的还是冒牌的勤王派的公子,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宋哲等人做完法事后,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各处燃起了一堆堆篝火,既是用来烧烤食物,也是用来壮胆,不管什么邪灵,总是怕火的。
“宋祭酒,死者往矣,多谢几位为他们追荐亡灵。来,请到这里喝几杯酒。”哈桑此时走过去向宋哲道谢,并请宋哲几人喝酒。
宋哲笑道:“这是应该的,不用谢。”
天师教有个传统,就是遇到有人死了,就会替人做法事追荐亡灵,这就跟大夫看到病人就想出手救治一样,只不过这样的宗派和大夫并不多,大多数都是明码实价要付钱的,没有银子那就没工夫了。
这些死去的人和牲畜属于草原上的一个小部落,他们和其他部落之间无亲无故,但毕竟是同族人,在这个特殊时刻,民族感情很浓厚的,料理后事本来应该他们去做,却是汉人挖坑掩埋了他们,法事也是汉人做的,这就让草原上的人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掩埋死者还可以说被况且的人占了先机,可是替死者追荐亡灵这种事他们想做也不行,根本不会,这次来的人里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几个很少在草原露面的沙匪头目,唯独擅长做超度亡灵法事的喇嘛教活佛一个也没有来。
白莲教的人本来可以做这些事,尤其是上任圣女,在追荐亡灵这种法事上她可能更精通,可是她地位太高了,没人敢来请她做这种事。
“宋祭酒辛苦,我本来想代劳的,不过本事没有宋祭酒高明,就不献丑了。”上任圣女也走过来表达谢意。
宋哲微笑回应没有吱声,他留在这里就是监督白莲教这些人的动静,所以跟上任圣女搞好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天师教和白莲教一直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上次白莲教的大长老和现任圣女进入京城,况且命令勤王派的人打听出他们的下落,然后好去抓人,结果勤王派各派系没一个听命的,就是因为他们都跟白莲教有某种默契,谁也不想打破这个平衡。
此次天师教主派宋哲过来保护况且,也是做了交代,让他只是保护况且不受到伤害,却不能因此开罪白莲教、喇嘛教这些塞外的大教。天师教在塞外也有一定势力范围,如果开罪了这两家,肯定就会遭到严厉的打击,很有可能从此被逐出塞外。这当然是天师教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圣女殿下说笑了,些许小事,岂能劳动您的大驾。”天师教在塞外的一个道士躬身笑道。
“多谢几位苦心操劳,我代死者的家属和族人向各位道谢。”上任圣女微微点头道。
这几人都连忙道:“不敢当。”
“宋祭酒,钦差殿下一再说外边不安全,让我们挪到他的营盘里,您认为如何?”上任圣女问道。
“这个嘛,我也不敢说,不过钦差殿下一定是好意,这是无疑的。”宋哲笑道。
“我猜宋祭酒就一定会这样说,您跟钦差殿下走的很近啊?”上任圣女故意问道。
“哦,我家教主和钦差殿下在京城颇有交情,所以教主有法旨,如果在外面遇到钦差殿下,一定像敬重他老人家一样敬重钦差殿下。”宋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