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指一般的牧民的儿女结婚,如果是贵族阶层,就不仅仅是聘礼的问题,还需要门当户对,一般而言就是王室对王室,贵族对贵族,聘礼嫁妆就不是简单的牛羊了,而是部落、草场、马场等等。
哪里都一样,塞外也一样讲究门当户对。
“圣女姐姐,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大劫啊?”三娘子走回上任圣女面前问道。
“哦,没什么,一时忽有所感而已,也许是个错觉。”上任圣女拉着她的手亲热地道。
“快坐下,看你跳的一身汗,喝杯酒,吃点东西。”
三娘子接过一个侍女递过来的果酒,喝了一大口解渴,然后吃了几片烤好的羊腿肉。
“圣女姐姐,你不知道,我没在舞场上见过这么笨的人,怎么教都不会,亏他还是才子呢。”三娘子回头看着况且苦笑道。
圣女没有回答她,笑着眺望远处的天际。
“隔行如隔山,我没这方面的天赋,当然学不会。”况且很洒落地道。
不行就是不行,男人也有不行的时候,才子也有不行的地方。
此时有护卫给况且拿来杏花白和一盘子肉串,他也大口吃喝着。
“钦差殿下,你没有感应到空气中有不祥的气味吗?”上任圣女问道。
“没有,我不懂望气术。”
“这跟望气术没有关系,就是一种发自心灵深处的超级感应。”
上任圣女目光灼灼地盯着况且看,这也是在考验况且是不是身负大气运,如果身负大气运,就会对这类东西特别敏感。
“没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跟平时一样。”况且摇头道。
“三娘子,咱们回去吧,我预感不久就会有大事发生,最好早点回到板升城去。”圣女对三娘子低语道。
上任圣女看看周围那些江湖人物,总觉得这些家伙个个都想搞事,这里已经快成一个炸药包了,只要有一个火星溅上,立刻就会大爆炸。
况且的营地里会发生什么事,她当然不会关心,她关心的只是三娘子的安全。
“不,我还要教况且跳舞,我说过了,今天一定要教会他。免得他到板升城继续丢人现眼,都丑疯了,自己还不觉得。”三娘子执拗道。
“可是……”上任圣女有些急了。
“对,今天可是说好的一夜狂欢,谁先走谁是胆小鬼。”玉公主在一旁冷言冷语挑衅道。
她也不希望三娘子早走,那样的话,她也必须走,否则找不出留下的理由,总不能真的赖在这里,一个劲贴着况且不放,如果她只是一个人的话,或许什么都能豁得出来,但是瓦剌族的面子她还是要顾忌的。
“不要脸的贱人也敢说这话。”三娘子鄙视道。
“你骂谁?!”玉公主受不住了。
这个晚上,三娘子是变着法的骂她,嘲讽她,羞辱她,她也都忍了,想要在况且面前显现出自己本来就很微弱的淑女形象。
但是这般被指着鼻子骂到脸上,搁谁也忍不了,何况她一向行事跋扈。
“谁认为我骂她,我就是骂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三娘子冷冷道。
况且头大了一圈,拱拱手道:“我说两位大姐,能不能……”
这两人同时大怒:“你跟谁叫大姐,谁是你大姐?你比我们都大好不好。”
况且苦笑道:“好,好,嫂子,公主殿下,今天本是大家高兴,狂欢的日子,这种日子来之不易,两位就先和平相处一会吧。”
然后他向四周高声道:“今晚谁也不许早退,通宵狂欢,来人,关闭营地,禁止任何人进出。加强警戒。”
一直在旁执勤的孙虎上前躬身领命,然后去执行了。
通宵狂欢,从安全角度考虑,当然应该关闭营地。
瓦剌等三族的人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他们知道况且这是在讨好两个公主,可是那些江湖人士却有些胆战心惊了。关闭营地,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关起门来打狗吧?
上任圣女猜对了,今晚想要搞事情的可不止圣手屠夫四个人,说起来他们不过是小角色,更大的人物藏在后面引而不发,等待合适的出手时机。
况且走到圣手屠夫四人面前,冷笑道:“几位,我不管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只想说一句,今天谁要是打扰了公主的雅兴,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脑袋挂在我的辕门上。到时候休怪我不顾同胞之谊。”
况且这话说的杀气腾腾,玉公主听了不住叫好,一双眼睛放射着光芒。
况且很会讨巧,只是说不能打扰了公主的雅兴,却不说是哪个公主,两个公主自然是都讨好了,谁也不得罪。这招叫做快刀切豆腐两面光。
果然,三娘子也以为这话是为她而发,也是高兴得拍手雀跃。
只有上任圣女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心里骂道:“小滑头,马屁功夫做到家了,八面玲珑。”
况且一句同胞之谊,就已经让那些江湖人物心中火热,的确,他们都是锦衣卫的通缉犯,但是到了塞外,况且还认他们为同胞,而且只要他们不作怪,也不准备对他们动手,这一点煞是难得可贵。
“钦差大人,我们有事想要跟您详谈,非常重要。”摸金校尉忽然开口道。
他一下子拿定了主意,和盘托出,跟况且合作。他是看出来了,今晚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除了跟况且合作,拿到那条线索,不可能再有别的选择。
况且会不会同意合作,他并不担心,没人能抵挡住一座瓦剌大汗墓穴里财宝的诱惑,哪怕他们双方对半开,那也是几辈子花不完的财富啊。
“改天再说,今晚不行,今晚只有一个主题,重要的事情就是尽情狂欢。”况且大声道。
“好,音乐响起。”玉公主挥舞着小手,命令琴师奏乐。
狂欢?
好吧,那就先狂欢一夜吧,明天还不知会怎样。
上任圣女心里苦笑,看着这些年轻男女在一起狂欢的景象,她心里又是微起波澜,想起了自己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惜她那时却是埋首于教中的各种典籍,整日苦修各种武功和法术。虽是乐在其中,却没体会到这种荷尔蒙满天飞的狂欢滋味。
她喜欢三娘子,把三娘子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就是被三娘子身上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洋溢的青春气息所吸引,她忘了自己是不是有过同样的时代。
在她这么大的时候,整天把自己装在那件代表圣女的白袍子和圣洁的面纱下,她只是一个标志,一种象征,代表着白莲教的至高至圣的纯洁,除此而外,什么都不是。
现在她的徒弟又在继续她的老路,将来的结果会和她一样吗?
她在教中位高权重,可是却从未体验过这种青春的激昂,从未体会过狂欢放纵的快乐。何为人生?遮蔽了青春的人生难道不是个缺憾?
“老二,你怎么了,这不是自找死吗?”
况且走开后,圣手屠夫把摸金校尉拉到一边,怪责道。
“大哥,现在除了这条路,咱们还有什么路子可走?不要说那些护卫,就连白莲教的大能都盯着咱们呢。只要我们一动,那才叫……”摸金校尉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也不能泄露机密啊,他是什么人,锦衣卫的大头头,咱们的死对头啊。”圣手屠夫实在没法同意摸金校尉的做法。
“死对头?谁不是,咱们跟内地的官场江湖都是死对头,可是想要办成这件事,光靠咱们四个人能行吗?非得有人帮助不可,敌人与朋友哪有注定的,只要有利益,朋友能随时变成敌人,对头也能变成朋友。”摸金校尉道。
圣手屠夫对这话倒是有几分赞成,他当年也有几个铁杆哥们,可惜在他被内地黑白两道驱逐绞杀时,这些“朋友”都站出来对他口诛笔伐,坚决果断地跟他划清了界限,有一位朋友还亲自带队对他进行过追捕。
圣手屠夫并不怪他们,如果换他处在那个位置,恐怕也不敢保证友谊的小船不翻。
“就算咱们愿意和他合作、分成,这个钦差也未必同意吧,我看他不是很有诚意的样子。”圣手屠夫道。
“这种事就在谈,只要利益足够大,不怕他不动心。”摸金校尉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就不怕他掌握了线索,自己独吞了?那我们可就亏大了。”
摸金校尉大气地笑道:“那条线索只是定位了那个墓穴,还需要其他许多条件配合,没有其他条件,单单一个定位的线索是没有用的,别说他们找不到,就是找得到,也没法挖开墓穴,这件事只有我能办到!”
“那就好。”圣手屠夫长出一口气。
盗墓的事他的确不懂,他只懂杀人,不过他也知道盗墓跟杀人一样,都是专业性极强的行当,隔行如隔山,他也就不去尝试着理解这里面的门道了。
“其他那些人怎么回事?我感觉都是来者不善啊。”摸金校尉看着那些重新下场跳舞或者在边上吃喝的江湖人物说道。
“不知道,或许他们也都各有自己的事吧,我总觉得有些心里不稳,好像今晚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圣手屠夫道。
“就凭他们这些人,在这里闹事还不够分量吧?”摸金校尉道。
几十个江湖人物如果拧成一股绳,的确可以叫板一支训练精良的骑兵,但是这里可不是一支,而是整整的一万名精锐的锦衣卫护卫。何况,那些江湖人物根本无法拧成一股绳,虽然个个都是单兵作战的好手,却各怀鬼胎,无法精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