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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送别女眷

苗八在一旁笑道:“其实这也用不着解释什么了,他们不是说好了,要比武定输赢吗?咱们就跟他们比。若说堂堂正正的打仗咱们还没什么把握,比武,那就是他们自己找虐了。”

上任圣女面色一冷道:“你错了,若是打仗就凭咱们这些纸将豆兵,也可以抵挡一时,至少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比武,把握不是特别大。”

洛飞一怔,他没想到太上圣女对她的纸将豆兵信心如此之大,甚至不惜以全面开战替代比武,这也太夸张了。若说比武,白莲教在大草原上怕过谁?怕这些蛮子?简直是笑话。他带来了一批高手,正是为了比武用的。

上任圣女看了一眼洛飞,笑道“一个个都不信是吧?看来你们是自大惯了,都以为自己的身手在塞外无敌手了。我现在告诉你们,那是错觉,是因为各族高手都没有现身的缘故。这次各族高手基本都来了,你们不妨见识一下,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比武没有上任圣女的事,她地位尊贵,不可能跟人动手决胜负。

所以她也没觉得自己出手杀况且有什么不对,况且更不该有怨言,因为能让她出手,那简直就是一种荣幸。况且如果死在她手里,应该是幸福的离世,可以流芳百世。

这当然是她的逻辑,况且绝对不会赞同,自己的幸福只有自己说了算,所以况且奋力拆解她的杀招,成功履险如夷。

上任圣女的一厢情愿在况且身上碰了个钉子,这让她尝到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滋味。

“这次瓦剌的领队是达利法王吧,洛长老,如果你对上达利法王,能有几成把握?”圣女问道。

达利法王?

难道他亲自出马了?

洛飞等人都有些发懵,他们还不知道瓦剌、兀良哈来的都是什么高手,太上圣女怎么知道了?她可是连这个帐篷都没出啊。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那是靠的读书。太上圣女不出们,也能知天下事,靠的就是神通吧,几位长老顿时对圣女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不知道太上圣女这是什么神通,反正是神大发了,因此都不敢问。

“如果是达利法王,他不动用法术的话,属下可以有五成的把握赢他。”洛飞沉思有顷道。

听说对手有可能是达利法王,洛飞也不敢把话说满了。

“有我在这里,法术他是不敢动用的,否则就是自取其辱。”上任圣女冷冷道。

这话说的极为狂傲,可是帐篷里的人却没一个置疑,太上圣女的一身本领大部分都在法术上,只有教主才是法术和武功都达到通玄境界的人。

“兀良哈的郁满法王也来了,谁能胜他?”圣女看看下面站着的几个长老问道。

“郁满法王?”

几个长老猛然感到一阵头大,怎么这两大法王级的高手都出来了,难道他们真想跟白莲教死磕到底了?

郁满法王、达利法王是这两族供养的最高级的活佛,人称法王,乃是两族的底蕴所在,没想到这两人联袂出动,这等于是对白莲教下了最后通牒。

苗八想想道:“属下可以试试。”

“你不行,在郁满法王手下,你过不了百招。”上任圣女冷冷道。

“那就随便派一个人出战,到时候认输就是,不是十局决定胜负吗,输一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洛飞道。

上任圣女不管教内事务,洛飞是在场职位最高的长老,这些事当然要由他来布置。不过太上圣女既然在场,无论何事都得由太上圣女允准才行。

“人家就不知道你会来这一手?说不定也是随便派几个人挑战你们几大高手,然后这些法王级的高手就可以轻松取胜。十局论输赢咱们可未必就能取胜,胜负难料。”上任圣女道。

“如果输了会怎么样?”洛飞还不明白这比武论输赢的意义何在。

“他们当然会逼迫咱们交出于都王子这些人的魂魄,问题是咱们没有啊,上哪去找给他们?”上任圣女两手一摊道。

一听这话,洛飞等人心头沉重了起来。到了这个地步,这件事解释肯定解释不通,比武论输赢也未必就一定能胜,如果胜了还好说,一旦败了,就像圣女说的,上哪里给他们找于都王子这些人的魂魄?

“殿下,以您之见,这事该当如何处理?”洛飞恭谨问道。

“教主在你们来之前没有旨意吗?”上任圣女问道。

“没有,只是说全凭殿下裁决,如果我们解决不了,教主他老人家会亲自过来一趟。”洛飞道。

“那就先比武试试吧。不过他们高手齐至,是不是依然想会采用比武这个方式定胜负,还不一定呢,听听他们的意思再说。咱们现在只能以动制静,以不变应万变。”上任圣女道。

在放着于都王子等人肉身的帐篷里,两族的高手都在审慎而仔细地检查着这些人的症状。

事情明摆着,别说他们,就是那些根本不懂武功法术为何物的人,也都能看出来,这些人既不是病了,也不是受伤,只是丢失了魂魄。

“达利法王,您怎么看这事?”七公主问道。

她先问瓦剌族的法王,这是礼貌,另外达利法王据说通晓一切有关灵魂方面的法术,在这方面绝对是权威。

“怎么看?不知道。”达利法王摇头。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可是这么多人一下子全都丢了魂魄,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时也发蒙,不敢断言。

“郁满,你怎么看?”达利法王问一旁的郁满法王。

塞外道行高深、修炼有成的番僧都被称作活佛,法王则是更高级的活佛,虽然都是活佛,这里面高下差别可就大了。

就像内地江湖一样,高手跟高手的区别也是天壤之别,顶级高手、绝顶高手都不过是一个称号,而不是准确的等级划分。

“达利法王,以你的法术,能做到这样吗?”郁满反问道。

达利连连摇头,他深知拘魂慑魄的法术难度之大,如果只是对付一两个人,完全可以手到擒来,但若是同时对几百个人施展法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这究竟是谁干的?

达利、郁满两大法王心里都在划着问号,别说他们,就是天师教主也没这么高深的法力吧?天师教主可以说是天底下法术最精深的顶级高手,若论魂魄方面的法术,没人敢跟天师教相比,就是茅山道士也要俯首称臣。

有没有可能是赵全亲自出手了?

这些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这种可能性。

如果是赵全出手就很难说了,传说这位教主大人法力高深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能不能一下子拘走这几百人的魂魄,那就很难说了。神秘就神秘在这儿,真正见过这位大教主出手的人很少,至少在这个帐篷里没有。

如果真是赵全下的毒手,别说要回这些人的魂魄,这个仇恐怕也报不了。

由于站的角度不同,他们都没有像赵全和上任圣女那样,认为这是瘟疫制造的惨剧。当然,不是他们没有想到,或者脑子里少根弦,而是这些受害者身上实在没有一丝瘟疫的症状。

他们此番来,并非单纯为了助拳,参加什么比武大会,查出这些人真正的受害原因才是主要目的。

兀良哈可汗因为气急攻身,病倒了,行前却还是嘱咐这些人,能跟白莲教避免大战尽量避免,现在不是开战的最佳时机。

瓦剌可汗更不用说,他派出高手主要还是为了保护玉公主,于都王子的惨祸把他吓坏了。

“各位法王前辈,是不是那个妖女下的毒手,有结论了吗?”

七公主见这些人左看右看,却很少有人发话,实在忍耐不住,只好开口问道。

“不像。”达利法王惜墨如金,只说了两个字。

“老衲看也不像,不但不像圣女所为,根本不像人之所为。”郁满法王道。

“不像人之所为?法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七公主糊涂了。

不像人之所为,这可是个颠覆性的结论,一竿子把这件事情打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

郁满法王苦笑道:“老衲的意思是这件事不像是人为,因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力的范围,一个人不大可能有如此宏大精深的法力,不过……”

他想了想,自己这话有些难以自圆其说,只好摇摇头不说了。

达利法王也点头道:“嗯,法王所言极是,老衲也有这种感觉,若说是人为,世上估计有这种法力的不会超出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没有作案的动机。”

“三个人?哪三个人?”七公主问道。

“一个是上代天师教主,不过他已经驾鹤西去了,这一代的天师教主子承父业,估计也有这种手段吧,另外就是白莲教赵全大教主了,太上圣女可以说是半个,另外一个嘛……”他忽然也停住了话头。

“另外一个高手是谁?”七公主连忙问道。

不仅七公主好奇,就连这些活佛法王都看着达利法王,希望他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们也猜不出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好像藏在大明钦差大臣身边,不清楚是哪位高手,不过上次在大同城里,近百位高手都被一个神秘高人震慑住了,据他们猜测,此人的手段只怕还在白莲教主赵全之上。”达利亲王沉吟道。

“钦差大臣身边有这样的高手?”

所有人都有些震骇莫名,尤其是七公主,她曾经带领侍女进出过况且的营地,并没感觉到那里有什么高深莫测的高手。

“不可能是钦差大臣身边的人动的手。”七公主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果况且听到,一定会感激的涕泪横流,这屎盆子差点就扣在他脑袋上了,那可是洗不清的冤屈。

玉公主也道:“你们别怀疑好人啊,钦差殿下身边绝对不会有这种坏人,我跟他身边的人都很熟悉。”

各法王无不诧异地看着两位公主,纳闷这个钦差殿下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两位高傲美丽,关键是,相互之间并不融洽的公主,暂时形成了统一战线,同时为他站台说话。

他们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了一个念头:两族都想招赘况且为婿。这可能就是标准答案了,因为只有这一点能够说得通。

不过他们虽然是族里的供奉,位高权并不重,族里的核心机密不会跟他们商议。各族可汗之所以愿意供养他们,一是拿他们作为本族的定海神针,二就是兼职高级打手,说白了,后一种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次他们一起赶过来,首要任务是弄明白于都王子被害的真相,其次是伺机向白莲教发难。因此,查找白莲教害人的真凭实据,就成了关键所在。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跟白莲教交手,事后俺答王和赵全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既然只有这三个半人有这种手段,而他们又被排除在外,那会是谁干的呢?”迭木儿花在旁边听糊涂了。

假设能干的人都没干,那自然就是不能干的人干的,可是这说得通吗?

“此事的悬疑就在这里,古怪也在这里,我想象不出这事究竟是谁干的,好像任何推断都不能成立。”郁满法王看看达利法王,摇头苦笑道。

几位法王纷纷点头,都感觉束手无策。

他们在这个世上已经是第一流的高手了,比他们强的人自然有,但也不多,而且大多数他们哪怕不认识,也都知道这些人的能耐。

除了那三个半人之外,这里所有的人法力都在他们之下,而以他们的法力,吸走于都等人灵魂的事儿根本做不到。

“啊,你们竟然也没了主张,怎么会这样啊?”七公主不干了。

她必须找出作案的凶手,然后把弟弟的灵魂索要回来,如果找不出究竟是谁干的,她找谁讨要弟弟的灵魂去?

几位法王在一旁小声商议了几句,都是面有难色。

达利法王道:“请公主殿下原谅,此事的确有些蹊跷,我们一时难以做出结论。”

“结论早就有了,这件事一定跟白莲教的妖人有关系,如果不是那个妖女下的毒手,就是他们教主干的,错不了。”七公主断然道。

达利法王和郁满法王默然点头,他们虽然不敢轻率下结论,但要说有能力做成这件事,在整个大草原上,恐怕也就只有白莲教的人了,而且必须是赵全出手。

严格说来,赵全是有作案动机的,因为于都王子在圣女的营帐不远处行淫亵渎了至高神圣的圣女,这就等于亵渎了整个白莲教,白莲教灭掉他当在情理之中。

既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又有作案能力,唯有赵全一人。

至于不在场证明,对于赵全来说根本不适用,他完全有能力使用法术,杀掉距他几百里乃至上千里的人。

达利法王和郁满法王也都有这样的超常能力,只是真刀真枪跟赵全PK,估计还是要弱一些。

两族的法王级高手们商量了半天,定论还是含糊其辞,这件事不管怎么怀疑他人,但是没有实证就不好直接说出来,这也是江湖上的规矩。

七公主可不管这个,反正她死活认定就是白莲教圣女干的,她的理由很简单,那个妖女没有否认,既然不否认那就是默认。

如果上任圣女据理力争,否认对她的指证,完全可以找到充足的理由。可惜上任圣女太高傲了,根本不屑于为自己辩护,她认为辩护本身就是软弱的行为,她不害怕,所以不用着辩护。

对于七公主的观点,法王们心里都很认同,但嘴上却不肯承认。不过事情摆在那里,躲是躲不掉的,必须有个了断。

如果于都王子遭遇这样的惨祸,兀良哈既不能为他讨回灵魂,又不能为他报仇,那兀良哈的脸就没地方搁了,还说什么大草原上的三大霸主之一,就是一般的小门小户的人也不可能不为亲人报仇吧。

作为兀良哈的同盟者,瓦剌族也只好跟他们同进同退,这件事已经没有道理可讲了,重要的是必须帮着兀良哈讨回颜面。

这一天在繁杂混乱中度过了,各派势力无不心事重重,却只能等待明天的降临。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况且按计划安排三娘子和左羚、李香君他们启程回板升城。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局面,最好的办法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外面黑压压布满这片荒地的三族大军,左羚和李香君都担心起况且来,劝他一同离开,反正这里的事跟他没有关系。

况且苦笑,他一是不想走,二是走不掉,因为他已经答应玉公主为几族的比武大会担任裁判。比武大会的时间和方式虽然还没正式敲定下来,却并没有取消,他如果这时候悄悄跑了,那不是很搞笑吗?

随着军团和高手们赶来,局面增添了许多变数,是好是坏况且也吃不准,但是他现在冷静下来了,盼着几族快点打起来的念头正在渐渐消退。

目前,在营地四周的驻军已经将近六万人,而且都是三大霸主强族最精锐的军团,可以说大草原上最精锐的部队,差不多有一半结集在这里。三国四方一旦火拼起来,不说天塌地,陷也差不多了。

“你们放心吧,哈桑还带着一万多人呢,加上他身边的五千人,没人敢对他动手的。”三娘子倒是放心得很。

她料定瓦剌和兀良哈的人不会攻击况且,除非局势变得非常复杂,敌我混乱不堪,才有可能伤及到况且,但那种情形基本上不可能出现。

况且劝慰左羚她们半天,再三保证,这里的事一旦完结,马上就快速赶到板升城跟他们会合。

同行的还有张鲸和外交使团的官员们,他们倒不是担心被战火波及,而是希望早点到板升城快活快活,那里可能还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是跟这片荒地相比,自然就是天堂了。

周鼎成也跟着张鲸一起走了,卓茂林出去布置况且安排的计划,一直还没有回来,小君则是一直踪影全无,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现在况且身边只有慕容嫣然师徒贴身保护,宋哲等人也随行保护三娘子她们去板升城。

一下子少了一半人,况且感觉全身放松下来,现在他无需保护其他人了,身边全都是保护他的人。

七公主和玉公主听到营地外面的动静,也都过来了,看着启程的大军逶迤前行,不知道况且这是何意。

“钦差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要开拔了吗?”七公主问道。

如果况且执意走,她当然也留不下,所谓比武大会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会不会召开也没个定数,各族高手在这个问题上意见分歧很大、争论不休。

对于这次比武大会,态度最积极的就是白莲教的高手了,毕竟他们全体只有几百人,若是跟四万多瓦剌和兀良哈的精兵交战,即便杀再多的人,最后还是没法抵挡大军的冲击。

唯有上任圣女不那么认为,她坚信自己的几袋子纸将豆兵一定能抵挡四万大军的冲击,何况旁边还有哈桑的将近一万六千精兵的助阵。

“我当然不会走,不是要给你们当裁判的吗?是三娘子公主想家了,另外内人也想去板升城采购各种物资,我就让他们先走一步。”况且道。

“你这话说的,怎么只有板升城有物资,我们两族就没有吗?你拉出个单子来,我们保证十天之内就给你凑足了。”玉公主不喜欢听了。

“就是,同样是做生意,钦差殿下何必厚此薄彼呢。”七公主也委婉道。

两人都知道左羚和三娘子做生意的内幕,价格比正常的低了很多,她们也想要同样的条件,可惜况且不答应。

三娘子和左羚的生意其实是合作,互通有无,交换各自缺少的物资,这样一来,各自以自己所在地的价格来核算,价格上自然低了许多。

瓦剌族和兀良哈族也很想这样合作,但是况且执意要买他们的东西,价格还是这里的价格,两族要买进内地的物资,价格却是商人们向这里卖货的批发价,虽说也优惠了一些,但是总体比卖给三娘子的还是要贵许多。

两人也只是随口说说,她们知道况且想要多赚钱,就不可能给太多人同等优惠条件。她们在乎的还不是价格,而是况且能供应的物资种类,尤其是塞外最缺乏的铁锅。

她们说什么也要买到足够的数量,哪怕价格高几倍都没问题,毕竟一口铁锅可是能用一辈子。但是,钦差大人不那么好说话,对于铁锅的买卖,一直不肯松口。

“你们先把我列出来的东西运过来吧,其余的咱们再说。”况且笑道。

两位公主还欠着况且大笔的银子,拍买流寇的时候她们是很痛快,但事后需要拿物资来抵债。

“你催什么啊,谁还能赖你的账啊,真是的。”玉公主娇嗔道。

她现在可是最高兴的人,三娘子走了,况且的妻子们也都不在身边,正好给了她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如果她没有抓住机会,把况且绑到瓦剌族这一边,她就不是玉公主了,也对不住三娘子那么骂她了。

和况且有没有缘分,就看这一遭了。

“就是,不用你催,我们已经派人回到族里调货了,这几天就能给你凑足,不过东西很多,抵债剩下多余的,你只能用铁锅来换。”

“铁锅?好吧,只要你们能拿出足够的好东西,铁锅我可以卖给你们。”况且想了一下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