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屠夫四个人开始了紧张的挖掘坑道,这是一项既繁重又精细的工程。
虽然有二百个护卫帮助他们,但是开始时还是他们自己动手。
他们先用镐头和铁锹在自己的帐篷内挖掘了一个三米深的大洞,挖掘出来的土都用草袋子运上来,由护卫们抬出去倾倒在壕沟的内侧。
哈桑手下的人也有人发现了汉人的动作,不过没在意,以为是汉人胆小,在加固自己的壕沟防卫。
第一天的工作最好做,这是在自己的地盘折腾,怎么挖怎么有理,就是被别人发现也没什么,以后的工作就难了,你把地道挖到别人的脚跟底下,那就说什么都没理了。
圣手屠夫、摸金校尉并没急着向外挖掘,而是出来后仔细测量俺答王中军大帐的方位,这可是技术活,一点都不能疏忽,但凡方位错了一点,就不知道挖到哪里去了。此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七天能完成吧?”纪昌问道。
“不能也得能啊,大人都下了死命令了,不完成就砍脑袋。”摸金校尉嘟囔道。
其实况且只是说七天完不成的话就放弃这个计划,并没说要砍他们的脑袋,可是一旦放弃计划,就意味着况且不会给他们那张墓穴的定位图,这在摸金校尉看来比砍他们的脑袋还难受。
“你们的任务并不重,这一上午就挖了三米,以后每天的挖掘量还不到两里路,再说了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帮着你们呢。”纪昌安慰道。
“纪大人,你是没干过这活,不知道里面的道道,今天是最容易干的,从明天开始是越来越难。”摸金校尉哭丧着脸道。
“我是没干过这活,却也不可能像你们说的这么难,总共就这么点距离,能难到哪里去?”纪昌哂道。
摸金校尉气的不搭理他了,跟外行人讨论自己的专业是最无聊的,说什么他都不懂,越说越无趣。
纪昌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四个家伙,不就是盗墓贼嘛,还把自己弄得跟什么专家似的,好意思嘛。
假如没有摸金校尉这个盗墓贼,这活也得干,那就是护卫们自己干,能不能挖出一条正确通向俺答王中军大帐的坑道,还真是难说的事。
下午,摸金校尉四个人开始指挥护卫们挖掘了,他们四个真当上专家了,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气的这些护卫们一个个吹胡子瞪眼,却也没办法,况且可是吩咐过他们必须全力配合摸金校尉四人。啥配合?就是听人家指挥。
这一天的挖掘很顺利,没遇到塌方冒顶这种倒霉事,而且很快就挖掘到了壕沟下面。
再向外挖就得小心了,因为外面经常有鞑靼的骑兵来来往往,必须保证不会被他们发现任何异常。
况且晚上回来的时候知道了工程的进度,很是满意,告诉纪昌好好安排这些人的饭食,一定要供应足这些人的酒肉,以不喝醉为尺度。
“大人,我看这活我们自己都能干,干嘛非得请这么四个夯货,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纪昌气道。
“自己干?这可不是挖壕沟,或者简单的挖坑道,若是那样的话我还用他们交换什么,早就把他们正法了。你耐心些,这些天,就当他们是老大,完全听他们的,他们要是挖不通这条坑道,那时候我再跟他们算账。”况且冷笑道。
“大人,谈判的情况如何?”纪昌问道。
“还可以,正常进行,不着急嘛。”况且笑了。
这一天下来,连第一个议题也没谈下来,双方都很强硬,谁也不肯让价,俺答王一方坚持要用羊毛兽皮兑换大明的粮食布帛和食盐,而且要求的量还非常大。
太仆寺的官员也非常强硬,要换这些东西也行,必须得用军马,而且是必须最上等的军马。
军马和人一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的马匹只能民用拉车,只有好马才能做军用骑乘,在军马里还是要分出等级,也是有拉车的和人骑的,太仆寺的官员要求全部的军马必须达到第一等。
两方拍桌子瞪眼,最后骂人话都上来了,却也没能谈妥。
况且和三个可汗并不着急,这才是谈判正常的现象,如果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选项都谈完了,不但不现实,而且会让人怀疑对方的诚意。不提任何条件,是不是专门为毁约才谈的?
俺答王晚上设宴款待双方谈判人员,况且没有参加,借口说营地刚刚安顿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就独自回来了,让曹德麟等人参加宴会。
于都自然是跟屁虫似的跟着他回来了,他在外面可是寸步不离况且,恶魔生灵刚刚在附近的一个部落大开杀戒,吞噬了一个部落五百多人,这件事引起俺答王的怒火,他派遣骑兵带着从白莲教借来的火器在那个部落的上空乱放一气,然后又用元顺帝留下的玉玺盖在一个法王写好的符咒上烧了,想要咒死这个恶魔。
这一切见不见效鬼才知道,不过已经有谣言出来了,说是恶魔生灵是被圣女招来的,因为圣女被传染了,所以她到哪里,恶魔生灵就会跟到哪里。
谣言是长翅膀的,而且绘声绘色,于是有部落的人向俺答王提议,让圣女自我放逐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这样恶魔生灵就会被她引走,众生得以安详。
俺答王严词拒绝了这个提议,说这是草原各族共同面临的空前大劫,不是哪个人招来的祸患。
况且听到这些事后,既是欣喜,也很惭愧,欣喜的是圣女这回可是有了大麻烦,也就预示着白莲教有了大麻烦,惭愧的是他自己也隐约有些明白,这恶魔生灵可能是跟着自己来的,若不然自己怎么会总是能感应到它,而别人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自己跟这个恶魔生灵到底有什么关联?它为什么紧跟着不放?
这也是况且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难道是那张地狱图中的精灵飞出去后发生了异变,变成了这个恶魔生灵?
况且原有一张自己画的地狱图,不知怎么发生了异变,可以当兵符用,多次在刺客的剑下救了他的命,可以说没有那张地狱图的话,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可是有一天,他把地狱图绑在身上后,这张地狱图却变成了空白的画纸。
假如是这样,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把这个恶魔生灵再收回来?
况且这两天一直在琢磨这问题,想在适当的时候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收回来的办法自然是凭着记忆再画一张地狱图,然后想法把恶魔生灵再度禁锢在这张图里,想法是很好,怎么做他就一点眉目都没有了。
他看过纪昌这里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于都正一点不见外地喝着他的美酒,还指点着护卫们给他烤肉,完全当作在自己的王府里了。
护卫们也不拿他当外人,就当作自己的兄弟了,而且很愿意伺候他,因为于都金银多得是,没事就给身边的护卫们送礼,金银都是大锭大锭的捧着出来赏人。
护卫们当然也不会贪图这点钱,主要还是知道他是大人的拜把子兄弟,还是兀良哈未来的继承人。
“大哥,你怎么回来就忙啊,陪兄弟我喝酒啊,还是你这里的酒好喝,你不去宴会太对了。”于都叫嚷着道。
况且也不说话,就坐在他对面跟他一起喝酒。
其实俺答王知道汉人喝不惯塞外的酒,宴会上的酒都是托商人从大同城里买来的上等佳酿,并不比况且这里的酒质量差。
“大哥,你说这谈判会不会谈个一年两年的啊?”于都问道。
“很有可能。”况且笑道。
要说如此重要的谈判,谈个一两年也不算稀奇,很可能需要展开多轮谈判,谈一次后就休息一两个月,然后换地方接着谈。
不过况且知道,俺答王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他耗,能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很不错了。
“大哥,这次谈完,下次是不是要去你们的帝都谈啊?”于都问道。
“很有可能。”况且顺着他的话说道。
其实这种可能性基本是零。
“那我跟着你回去好了,我也很想看看内地的风光,听说内地的美人也是别有风味。”于都很向往地道。
“你还想着美人啊。”况且笑了。
于都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不举的事了,天天也很苦恼,只不过现在恶魔生灵天天盘旋在头上,死亡的恐惧让他忘了这个烦恼了。
“大哥,你说我这毛病有治没治?”于都沮丧地问道。
“凡是病都有得治,不过你得改变你好色嗜虐的毛病,若不然这病没法根治,即使好了还会复发。”况且道。
况且能把他不举的毛病治好,可是又怕他老病复发,重新折磨起人来,就拖着不给他医治。兀良哈可汗也求过他多次,毕竟兀良哈的接班人不能没有香火传承啊,况且也答应了一定把他治好,不过先得治治他身上的坏毛病。
“那好,这里完事了我就跟你去京城,到了京城你可得给我治疗了。我可是憋坏了。”于都大喜道。
“你是想逃跑吧?”况且笑道。
于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的确是怕了,想摆脱这种被恶魔生灵天天在头上威胁的惨状,那就得逃的远远的,哪里够远,大明京城总是足够远了吧。
况且心里却是苦笑,现在他得重新考虑自己能不能回到内地了,如果换多个地方,恶魔生灵始终跟着他的话,那就彻底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