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我给你包扎止血!”
温七凉对着那个没了一截儿手臂的狙击手说。
“温小姐……之前那么对你……”
“别说别的了!”
温七凉重新开启琴盒,伸动手臂的过程中露出了那狰狞的疤痕。
“我没让洛沈莉雅和张叶过来,张叶确实不能自保,我让洛沈莉雅在郊外的破庙里保护张叶……你的手怎么了!?”
莫少恩一把抓住温七凉的手,“你受了伤?不,我们才分开不下五日,就算受了伤也不可能这么快变为疤……”
“别看了,太难看。”
“到底是怎么弄的!?”
“惊天要对我用强,我自保,他就下药砍我四肢!可惜了,只杂碎了我的左手,就有人来救我了。”
莫少恩瞪大双眼,“那日我不应该假装委曲求全,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是我的疏漏……”
“莫少恩,你别自责,那日你要真跟我死磕到底,估计我们俩都会被砍断四肢,做成人彘!”
莫少恩感觉温七凉变了,说是变成熟吧,也不是。
但深深的自责已经落在了莫少恩的心里。
“好了琴盒,给我一个先进的坦克!”
坦克凭空出现,琴盒却没有消失。
“我们四个进到里面去,先离开这里再说。”
但莫少恩仍是消极,“丧尸覆盖率全国达到百分之九十,就剩下一少部分人不说,我们还不敢吃东西,就算苟延残喘地活着,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食物没问题,病毒是从水源扩散的。”
“可是惊天有喝啊!”其中一个狙击手说。
“有喝?惊天是什么玩意,他有什么不能喝的?他是化人!他误导了你们!”
“不、不会吧……惊天可是琴盒凤兮的主人啊!百年前还是惊天拯救的全人类呢!”狙击手不敢置信。
倒是莫少恩很快接受事实,“死人怎么可能复活,那应该是尸王搞的鬼,两个家伙是一伙的。”
温七凉点头,道:“我们先去超市,那里的瓶装饮用水应该能喝,我们带一些去找洛沈莉雅和还活着的人们。”
“可那又怎么样?现在是真正的世界末日!生还人口只有百分之十!”
温七凉看看莫少恩,冷笑一声,“莫少你也要放弃了吗?我们就等死吗?其实细想一下,也还不错。”
“温七凉……”莫少恩承认,他被她的冷笑吓到了。
更被她之后的言论吓到了。
“我从未亵渎过生命。”
“我同样没有!我同样为那些死去的同胞而惋惜,如果有活的,我还会救,但我不会忘记有些人曾经是怎么对我的!就像这疤痕一样……”
她伸出手,“永远在我的身上不会消失,那些人怎么对我,我永远记在心里。”
“你是在恨我,在怪我离开了你,对不对?”莫少恩用手撵着已经空了的白酒瓶子。
温七凉却给他一个温柔甜美的笑容,和之前没有区别。
“怎么会,但当你躺在床上,被告知要切断四肢,然后接受小榔头将你的手一点点砸烂的时候,我保证你只会在那个时候求个痛快。”
连身后的两个狙击手都听不下去,抱着头。
“温小姐……我们真的对不起你,我们不知道惊天会对你做这些……我们更不知道惊天是化人……”
温七凉没说话,得到道歉也并没有让她的心好过。
“是我,是我的错,温七凉,这一切都怪我。”莫少恩转换了心情和态度,他道:“你说的没错,就算是现在这样,我们也要活下去,是我的消极影响到了你说气话,抱歉。”
“你没必要道……”
“就算到了最后一刻,我也会保护你!”
温七凉不再说话,只是皱着眉。
他们从超市获得了大量的瓶装水和食物,其实她心里也急。
这时候一直在坦克里躲着的年轻狙击手说:“温小姐,你看,要不你开出一些武器,我们……我们先消灭中央帝都的丧尸?这样起码我们会好过一些……”
“是吗?”温七凉又是冷笑一声,这让莫少恩更加忐忑。
“我现在可以开出一些武器,消灭中央帝都大部分丧尸自诩是没什么问题。但之后呢?”温七凉说的很轻松。
“之后……”
“世界将会没有人类!现在丧尸的覆盖率是百分之九十,这就意味着,我要消灭掉百分之九十的丧尸,只剩下百分之十的人类。”
“这……”
“然后我们等待什么?等待化人把我们再变成丧尸?你不觉得中了尸王的全套吗?他根本就是在借我们之手消灭自己的同胞!”
“我错了温小姐!是我考虑不周到……我错了!”
温七凉沉默,这份冷静让莫少恩有些恐惧。
“有没有一种办法,将这些丧尸全部变回人类?”她提出疑问。
同时拍着自己的琴盒,“比如说如果我对琴盒说,请给我一些让丧尸变回人类的药,你说琴盒会不会开出这些?”
莫少恩没说话。
两个狙击手则有些期待。
然后温七凉果真试了试,但结果是什么都没开出来。
温七凉只是用手指头敲击着琴盒无奈地笑了笑。
她仿佛感觉到了两个狙击手期待又失望的目光。
“不如试试,‘请给我一把能让丧尸变回人类的枪’这样的话。”莫少恩突然说道。
温七凉小小地诧异了一下,“你跟我一起疯啊?”
“不可以吗?”
“这真不符合莫少你的风格。”
“都已经这种状况了,什么都试试也无所谓。”
但结果一样,什么都没有。
莫少恩舔了舔嘴唇,道:“我知道你还是很善良,但是真的没办法的话,就只有杀死这些丧尸了,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还活着的百分之十。”
莫少恩摸上温七凉的手,很轻很轻。
他总怕她的手臂还会痛。
“你太乐观了,莫少。这次换我对你说这句话。”
莫少恩看着温七凉,她还在淡淡地冷笑。
越是这样,莫少恩就越能感觉,她受了多少罪。
她的天真被磨灭的一干二净。
莫少恩可以想象她有多痛,自己被夫人的手下只打断了左手和左脚,痛的就要窒息,何况是被小榔头一点一点杂碎掉骨头?
“谢谢……替我谢谢那位祭司。”莫少恩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