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自然梦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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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清明梦是如何运作(1)

清醒之梦的初学者,一般得历经五种自觉的阶段才能进步;进展的阶段,是根据在我们对体内无意识过程的觉察度来决定。以下就是这五个阶段的扼要说明:

1.开始觉察到无意识心灵的存在

记不得自己平常的做梦经验,会使我们对梦永远一知半解。的确没错,除非我们好好地发展自己的梦生活,否则几乎可以说它们是不存在的。

和其他任何一种经验相比,清明之梦最可能显示出人类的体验具有基本的二分性质;也就是说,我们具备有意识和无意识两种能力。在一个清明之梦里,我们的无意识心灵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地具有实体感;此时,对无意识心灵戏剧化地呈现出来的产物,我们可以触摸和感受得到,可以花时间和它们在一起,和它们交谈与互动,而且因为我们重新拥有了对这种体验的记忆力,所以还可以在事后去回味它们。再没有别的体验能够像清明之梦一样肯定无意识心灵的真实性了。

对大多数的人而言,能够认清无意识过程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不得了的第一步了。大家天生就会抗拒把心灵的过程归诸于任何不属于普通自觉的东西;然而清明之梦的体验,照亮了我们心灵里有意识及无意识两种元素的存在。这个惊人的展示,解放了我们对自己本质的基本无知;而这点就是清明之梦在心理上第一个重要的地方。

2.开始熟悉自己的无意识心灵

因为意识使我们可以和自己的梦做有目的的交互作用,所以我们就能够对自己的梦仔细观察和进行测验。拿亲身的体验去对照我们平常对梦的追忆过程,就带给我们对自己体内无意识作用的本质和真实性一个美妙的初步介绍。

当我们对梦的体验越来越熟悉的时候,就会逐渐学习到梦的语言,同时还可以开始在日常生活中把这种心理方面的流畅性质运用出来。梦的艺术和含蓄性、梦的超常记忆力、梦对我们各种经验和人际关系的洞察力——都会在梦境中被重新组合,然后以梦语言的方式反映回来给我们——都是我们的梦经常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办到的。当我们发现梦能够显示出连贯性,反射出强烈的知觉能力,运用丰富的记忆力以及环绕在与我们福祸有关的主题,它们很明显地就会成为了解自我的强有力工具,可以帮助我们衡量清醒时的经验并做出决定来。梦,尤其是清明之梦,能够帮助我们逐渐接近自己无意识心灵的各种能力。

3.承认无意识是自己的伙伴

清明之梦的体验有个好处,就是在做梦的时候,我们会发现自己正在创造这个跟自己交互作用的梦。做清明之梦的人很快地就会问:“怎么可能有个我正在那边制造一个梦,而在这边的我却正在努力地去对它做出反应呢?”

真是一个好问题!

在平常的梦里,我们辨认不出这个由内产生的感官环境是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我们的心被骗了,我们跟自己的梦打交道就好像是跟熟悉的外在世界打交道一样。但是在一个清醒的梦里,我们之外,还有谁能够创造它呢?虽然我们无从控制梦的结构,尤其是在做恶梦的时候,更觉得和自己的梦境疏远得很,然而我们却终究要对它们的创造负起完全的责任来。这里就有一个对清明之梦的经验的大挑战,它就是我们需要去克服和“自我”认同的错误观念;也许我们对于这一点还不是很能接受,然而我们却是有意识和无意识两种成分的结合,我们从涵义最广的意味来看——梦境的“两面”都存在。把自己想成只有意识的一面是一种错误,一种熟悉,甚至是自然的错误,却依然是种错误。

清明之梦无以伦比地显示出我们是一种比自己所认为更为“广阔”的生物,我们是二元性的生物。在第三阶段中,平常的觉察——“自我”——就成为无意识同等地位的一个伙伴。如今,我们知道这个“自己”不仅包含了一般的觉察,也包含了无意识的心灵。

4.接受“自我”和无意识之间的关系

初学清明之梦的人在进步的时候,经常会遭遇到一个令人迷惘的经验。他们会发现梦的内容并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刚开始,大家都会期盼可以利用清明之梦来把梦境变成一个绝妙的奇幻世界;因为大家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便以为可以把在有意识状态之下做的种种幻想全都实际扮演起来。有许多关于清明之梦的文学,就是在迎合这一类的渴望,提倡“控制你的梦”和“实现你的一切美梦”等等。

可是,做过清明之梦的老手就知道实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他们发现若是想依照自己意识的念头去操纵梦的内容,往往就会碰见意想不到的阻力,事情的演变经常不是意识能够控制的。换句话说,意识无法完全支配梦境;它也许可以影响事件的过程,但是它很快就会发现本身和另外一种力量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清明之梦鼓励我们重新评估对自我的了解;我们必须知道平常的觉察跟无意识两者间都是组成整体的伙伴。这两个伙伴各有各的品质和特性,却都是整体不可缺少的成分。

发现在自己体内有无意识心灵这样强烈的展示,发现自己是二元性的,就有可能会使我们失去平衡。卡尔·荣格曾经观察过“自我”发现有无意识心灵的存在时所做的反应。他说:“对‘自我’而言,它原先的专权居然被怀疑,这真是对它的一大威胁。”梦会提高一个人对无意识心灵的觉察能力,然而我们一点也不用害怕;当我们发现有无意识心灵的存在时,只要不去否认它就可以了。否认是我们熟悉的一种防卫方式,可是这么做的话,无意识更会下决心逼迫我们承认它。统一这两种成分的方法,就是学习帮助它们和谐相处。我们必须下定决心不去从事不健康心理的压抑行为,我们必须下定决心把自己的意识合起来。

5.学习自己体内意识的机能

在最后这个阶段,我们学习在无数彼此较量的意见中区分意识的各种不同定义,并且选择那些符合个人了解以及自我经验上的了解的定义。做清明之梦的人,必须清楚明了自己体内意识的机能,因为它是进入梦境的唯一门户。因此,我们需要学习去辨别反应性和意识,内在的对白和意识,“自我”和意识,自己参照自己和意识,清醒的状态和意识之间的不同;我们需要知道意识不只是在醒着,它是心灵对本身体验积极体察的能力。对意识有了新的了解以后,我们就可以摆脱其他各种纠缠不清的定义而获得它的真正定义,同时也更能控制和享用这种可贵的能力带来的好处了。我们会了解自己是二元性的动物,自己要嘛就是在有意识的状态,要嘛就是在无意识的状态。

从梦中唤醒意识的技巧

奥利弗·克乐克在梦学杂志《清醒之梦的书信》中写道:我开始想:若是要在做梦的时候具有意识,我需要先在白天的时候具有意识。这句话听来真是滑稽可笑!我们在白天的时候,难道不是都有意识吗?不!绝大多数的人是没有意识的。在一天当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我们总是在做着什么事情,做做这个、做做那个,我们和在梦中一样地忙。我们从来不停下来想一想:我在此时,在此处,我对自己的存在是全然有意识的;我现在听见这个声音,我现在在看这个东西或是这些东西,我现在闻到这个气味;我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事情以及为什么在做它,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我的所有记忆力也都垂手可得……我们要不是没有什么意识地在做着某件事情,就是全神贯注地在想些什么念头,因此,对自己周遭的事物也就懵懵懂懂。总之,在自己的左手上面写下一个大大的“意”来代表意识,这样做,就可以在一天当中尽量提醒自己要有意识;每次在看表的时候或其他时候,就可以看见这个字。这样子训练自己一个礼拜之后,就可做生平的第一个清醒的梦,从此,每个礼拜都起码会做上一次的梦!

当我们在梦中开始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在梦境中突然具体化了;自己前一分钟还不存在,后一分钟就出来了。这种变化是非常戏剧性的,这种经验很像是“星际争霸战”中的描绘一样,把人物用“光”在空间传送,突然就到达了一个遥远的星球;不同的就是当我们在梦中获得意识的时候,是进入梦境的感官环境里。在取得意识以前,我们在梦中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起码从现在式的意识上来看是如此;但是我们一旦有了意识,就可以突如其来地“看见”自己身在何处——可以看见自己在看的,听见自己在听的,摸到自己在摸的,感觉到自己在感觉的——有了意识以后,我们就可以“在”自己的所在。意识是我们进入梦境的门户。

假使我们想在做梦的时候能够唤醒自己的意识,首先就必须学习在清醒的时候能够唤醒自己意识,然后我们才能够指导自己如何去把意识带进梦境里面。整个过程就是如此地简单——也是如此地困难。

当我们刚开始能够在梦中获得意识的时候,往往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这是因为我们要不然就是太兴奋、太惊奇了,以至于在无意间惊动了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吵醒;要不然是我们的意识被梦境中事件的发展“冲走”了。因此,我们只要是成功地肯定了自己的梦境,就需要小心不要把自己吵醒;同时还需要去努力维持自己的清醒状态——我们需要去保持和稳定自己的意识,才不会丧失它——这就是清明之梦的微妙平衡。除了这个主要的目标以外,我们还需要在梦中去努力发展自己的意识。总而言之,一个做清明之梦的人,必须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老练的做清明之梦的人。

要在做梦的时候把意识唤醒是很难的一件事情,要能够维持它同样是很难的;这一点,从很多做清醒之梦的人的报告中就可以看得出来。我们有时候会从睡眠中醒来,记得自己刚才在梦中曾经清醒了一段时间,可是也知道自己后来就失去了意识,这是因为从梦中的意识到醒的意识之间有一段空档的缘故。这种情形,就表示我们要不是忘记提醒自己是在做梦,就是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梦境里的活动上面,于是在某个关键的时候,就从自己对这个梦境的体验中离开了。

彼得·澳思斯基说他发现“记住自己”有个特征就是注意力的一分为二。“记住自己”的主要成分,就是要能够同时注意两件事情:梦境和自己——我们对这个梦的体验和感觉。我们要想能够维持自己的意识,就必须去积极地注意自己。

作家卡露斯·卡斯特曾经描写自己是如何利用注意双手以稳定自己的意识;史考特·史贝罗则是利用沉思的修行;有些人是利用重复的句子,像是:“这是梦、这是梦,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梦”之类的话来提醒自己;每个人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技巧。实际上,我们只要在梦中失去几次意识以后,反而可能会学习得更多;下一次,我们就会更努力地去保住自己的意识了。

成为清明之梦高手

我们的目标,是能够成为一个老练的做清明之梦的人,然而这是什么意思呢?当人们回想自己做清明之梦的经验时,就会发现自己即使能够长时间地维持意识,这个意识却经常是不平衡的,没有焦点的;换句话说,我们虽然成功地保证意识,却还是在把这个梦当成是真的看待。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就丧失了对这个梦做出有创意反应的大好机会。

下面举的例子,示范出经常跟随清明之梦而来的梦境方向的改变。这是一个法国人——夫斯·得拉居的梦:我身在一个可以说是困扰人或是不愉快的场面里,不过我知道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从梦境的这一点开始,知道自己不会遭遇到任何危险,我就让梦中的情景在自己的眼前展开。我采纳一种当个好奇旁观者的态度,在看着一个不会影响自己的意外事件或大灾难。我想:旁边,有些人等着要杀我;我就想要逃开;但是突然之间我又想到自己是在做梦,就对自己说:既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干嘛不过去见见自己的敌人?我要去激惹他们,甚至要去打击他们,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我对眼前情况的虚幻性质采取了一个在真实生活中绝对是不聪明的举动,却还是需要克服自己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好多次我都是利用这种方法故意把自己投入危险当中,以观望后果如何。得拉居在梦中获得意识的时候,仍然是忙着把自己牵扯在梦境的内容里;他的梦可以说是马马虎虎,可是他难道不能更有创意地对之做出反应吗?从许多方面来看,他还是在测验自己的梦境,在和人打架,把自己带进虚幻的危险里。为什么他要四处和人打架呢?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他呢?如果他不去和这些人打架而是试着和他们交谈,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那些人会说些什么话呢?起码他应该试着去理解这个被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梦代表了什么意义,不是吗?

得拉居的梦不是毫无价值的;我们把它列出来的用意,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许多清明之梦是什么样子。我们时常不去更进一步地发展对梦境的意识,不去做出有特定性或有创意的反应,而马上就想要实现什么美丽的幻想,要不然就是让梦中的事件到处支配自己。在梦境中发展自己的意识,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