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阴鬼婆那条本命蛇蛊气势汹汹地向着陆芝香爬去,我算是看出来了,阴鬼婆的心机实在是太深了。
虽然说我还是觉得她不会害我,但是跟这么有心机的人在一起生活我的压力是山大的。
不仅仅我看出来了,陆芝香也看出来了,她叫道:“阴鬼婆,我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毒,竟然借我的手炼成母子凶魂。”
“借你的手?”阴鬼婆笑起来,“明明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为了报仇你想要变强,因此才会变成母子凶魂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最多就是把你的儿子炼成婴蛊,而这婴蛊,充其量也只是个半成品,为的就是要引你上钩罢了。”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炼成母子凶魂再吞噬掉吗?因为这都是你自己找的。你若不打我大孙儿的主意,我也不会动你。”
“你却偏偏找到我大孙儿,想要害他,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外孙,岂容你害?”
陆芝香无比痛苦:“老天不长眼,想不到我竟然落在你的手上。只不过,你还是不得好死。”
“得不得好死,跟你没有关系了。”
阴鬼婆说着,催动这小红蛇。
小红蛇游到陆芝香身边,一下子跃到陆芝香的心口上,一口咬下,陆芝香惨叫一声。
这小红蛇抬起来,嘴边一缕阴气不绝如缕,不停地往小红蛇的肚子里吸去。
小红蛇的身体也在这种吸气过程当中越长越大。
而陆芝香的身体却在这样的吸气过程当中越来越虚,越来越透明。
终于,陆芝香被吸个干干净净,我估计这是真的魂飞魄散了。
小红蛇无比惬意地打了个饱嗝,我还从来没见过蛇会打饱嗝,毕竟这蛇是没有膈膜的吧,它又如何打嗝呢?
吃饱了的小红蛇爬行速度慢了许多,估计它也是难得出来透气,竟然在院子里蹓跶起来。
阴鬼婆也眯着眼睛,仿佛看着一只小狗在追逐自己尾巴那样看着。
小红蛇逛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爬回到阴鬼婆的身边。
阴鬼婆伸双手将小红蛇捧了起来,对我说道:“这次算是大功告成了,晚上加餐,好好庆祝一番。”
我虽然对于阴鬼婆套路我的事情心存芥蒂,但是这陆芝香总归解决了,我估计村子的诅咒也应该消除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大家跟着阴鬼婆回屋。
阴鬼婆让苏卉一家三口去休整,把我叫到她的房里。
她从一只藤箱子里翻出来一本书,递到我的手中:“这一次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地教你东西了。”
我看了一眼这本书的书名,原来是一本《阴阳本草经》。
阴鬼婆说道:“这本书,便是我使毒解毒的根本,拿走好好看,一定要把它全都背下来,熟练运用才行。”
我把书放入怀里,阴鬼婆又交待道:“既然事情解决,你就不能再这么散淡下去了,明天开始,你寅时就要起来练功。”
“练功?”我不解地问,“要练什么功?”
阴鬼婆说道:“你那阴阳郎中的传承,难道没有导引术吗?”
我回忆了一下,还真有导引之术。
“你早上起来就要导引采气,不得偷懒,早饭之后,你要背诵这本《阴阳本草经》,中午太阳最盛的时候,你要背默正气歌……”
听她一件件安排下来,我却越听越心惊,她为什么比我还要了解阴阳郎中的事情?
阴鬼婆见我诧异,不由一笑说道:“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你爷既然让你投靠我,事先自然也做过安排。”
我不由感动,想不到我爷竟然早就做了安排。
默默点了点头,拿着书回到我的屋便看起来,一直到了傍晚。
晚上就像阴鬼婆说的那样,的确加了餐。
只不过晚上都吃了些很奇怪的东西,油炸的蝎子,火烤的蜘蛛,还有不知名的虫子,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总感觉怪怪的。
阴鬼婆这里没有电,只能点个油灯。
白天的事情在我脑海里一遍遍过,一点睡意都没有。
夜深了,我拿着这《阴阳本草经》在灯下看。
这阴阳本草经当中的记载,全都是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有些内容甚至离奇得让我感觉荒唐。
正看着,突然听到窗外夜猫子在笑。
这夜猫子笑得十分恐怖,也让我心中一紧。
都说不怕夜猫子哭,就怕夜猫子笑。
因为夜猫子笑,代表着死亡来临。
这个并不是谣言。
之前在村里的时候,每次听到了夜猫子笑,噩耗不久就传来。
有人说是夜猫子能比人提前感知到死亡。
这夜猫子笑得我心惊肉跳,也没有心情看书了,我把书放入了皮袍子当中,把灯给吹灭上床。
刚刚坐到床边,那夜猫子的笑却是戛然而止。
我并不是期待这夜猫子再笑,可是它突然一下子停下来。
夜十分安静,这种安静让我无比害怕。
我轻手轻脚地滚到床上,和衣而睡,连呼吸都很轻。
在床上躺了没有几分钟,就闻到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传进屋来。
这腥味一入鼻子,我就昏昏欲睡了,眼皮也十分沉重。
就在将睡未睡的时候,耳边响起猫叫声。
这猫叫声一叫,我脑海一清,马上就清醒过来。
我现在有些确定这猫叫声是和我签订了灵狸契约的那只猫。
它已经不止一次提醒我了。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我的房门吱嘎一声开了。
一个白色身影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我看书的桌子边,这身影伸手在我的桌子边摸索。我不知道这身影到底要摸什么,身体一点也没敢动弹。
这白色身影在我的桌子上摸了好一阵,似乎并没摸到什么,转身向着床边走去。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来这是冲着那本阴阳本草经来的。
从这身影判断,这应该是那个人面猴子。
我悄悄开了天目,向着这白色身影望去。
天目一瞥,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这身影根本就不是人面猴子,而是一个男人。
人面猴子是苏卉的母亲,应该是猴皮里包着女人。
而现在这白色身影却是一层白色皮毛里包着一个男人。
难道这白毛猴子是苏布衣?
我脑子飞转,一下子想到了当初曹东拿出来的一撮白毛。
他说这是苏布衣杀死人的证据。
但是苏布衣如果是人的状态去掐死癞子哥,那又关这白毛什么事情呢?
当时情况太乱,加上苏布衣的反应和后来杀人的举动,大家就当他承认了。
可是现在细细想起来,这当中有些细节是对不上的。
白毛猴子伸手向床边摸过去,我还是不敢吭声,静静看着他在那里找东西。
他的手在床头摸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东西,就伸手向我探过来。
我明白他的意图。
他这是想来搜身了。
我的心突突地跳动,一直在思考着我要做什么,我是该立刻反击呢,还是接着装睡呢?
按照我之前的胆子与性格,我真的会装睡下去。
但是现在我却不一样了,我爷死了,而我需要面对的是重重的危险,如果我不强大起来,谁来保护我呢?
阴鬼婆?
虽然她是我的外婆,而且现在还是护着我的,但是我总觉得心里不托底。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干,只有靠自己。
我假装睡觉翻身,快速摸出那根箭头针,向着白毛猴子猛地扎去。
白毛猴子惨叫一声,身体往后滚去。
我一下子跳起来,紧握着箭头针向白毛猴子追去。
白毛猴子快速向着门口逃走,我却没有立刻去追,因为这黑暗里我要是再追出去,万一被这白毛猴子反击,我就得不偿失了。
只不过奇怪的是,尽管我这屋里有这么大响动,可是其他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一般,所有屋里死一般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