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FBI犯罪心理分析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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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撕破伪装:狙杀罪犯的种种谎言(5)

2.重复之前说过的话

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说谎者的回答往往是对问题生硬的重复,或者在描述虚构事件时,不时地重复一些之前说过的话。比如妻子问丈夫:“你去过她家吗?”丈夫回答:“我没有去过她家。”这样的回答是对问题的生硬重复,妻子不知道其实这就是丈夫心虚的语言表现。

在描述虚构的事件时,说谎者为了不被他人识破谎言,不得不加深自己的印象,以免在不经意间遗忘之前说过的事情。因为没有真正经历过而仅凭思想虚构的事情,很容易被遗忘或者出现逻辑混乱、不合理的问题。重复一些情节的描述,有助于说谎者巩固自己对谎言的记忆,同时,也有助于弥补谎言的漏洞和破绽。

3.注重细节

说谎者叙述谎言从不忘记细节,他们往往会将一些细节描述得淋漓尽致。FBI认为,事先预备好的谎言,一旦碰到机会,就会被详细完整且迫不及待地表达出来;而实话常常带有对细节的修正。

如果你问与自己共同生活的人,两天前的晚上从下班回家到上床睡觉这段时间内,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你会发现他们在叙述过程中总是会犯一些细节上的错误。这是因为人们要记住一个时间段的所有细节是很困难的。

人们很少能记住所有发生的事,而人们会努力将所有发生的事情描述出来,为了理顺思路,通常会反复纠正自己。人们会说:“我回家,然后坐在电视前——噢,不是,我先给同事打了个电话,然后才坐在电视前面的。”这样的情况才应该是比较正常的事件描述过程。

但是,说谎者在陈述时往往不会有这样的表现,因为他们已经在头脑的假定情景中把一切都想好了,他们只要将编好的故事背出来就可以了。他们绝不会说:“等一下,或许有个地方我记错了。”然而,恰恰是在陈述时不愿承认自己有错误,暴露了他们在说谎。

4.说话停顿或不正面回答

从回答问题时的停顿时间,或者不肯正面回答问题的反问回答方式,有时可以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面对讯问,说谎者开始通常会拐弯抹角。当你提出一个问题时,他一般都不会立刻作答,而会停顿几秒钟之后,再说出他的答案。注意,这停顿的几秒钟,事实上往往是一番权衡较量的时间,也可能是编造谎言的时间。他的心中或许不只有一个答案,因此他在比较,该说哪个更合适。当你向某人索要一个答案,如果对方迟疑3秒钟以上,往往他最终给出的那个答案不是心里真实的答案,而是为了应付和取悦你而刻意描绘过的答案。

有些说谎高手懂得运用交流技巧,规避迟疑、思虑的时间,让人不会对他的回答产生怀疑。有个女人问男友:“你真的爱我吗?”男友笑着反问:“你说呢?”女人娇嗔道:“不是问我,我是问你!”这时男友想好了令女人愉快的回答:“当然。你就是我的唯一。”于是女人感动万分,却不知道在一问一答之间,男友实际上有一个迟疑和思虑的过程,很有可能对她说的只是一个美丽动人的谎言而已。

当说谎者不愿第一时间直面某些问题时,往往会通过“你说呢”这类反问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犹疑、思虑的心理变化过程,并为自己争取到能够更加完美地回答问题的时间。说谎者可以通过这几秒钟的时间来观察讯问者的情绪变化,以便编造出最符合对方心意的答案。所以,对于不肯给出正面答案的人所说的话应该多加注意,也许他内心真正的意思与所说的话恰恰相反。

5.轻易说出的承诺与秘密几乎都是谎言

人们总喜欢承诺一些事情,其目的主要是为了得到对方的信任,进而获取一些利益。他们之所以敢许下未来的承诺,则是认为来日方长的缘故。如果你要求他们提前一些时间兑现承诺,你就会发现绝大部分许诺者都会立刻打退堂鼓。

同轻易许诺一样,脱口而出的秘密往往都是谎言。有的人常常对别人郑重而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然而,事实上这个秘密也许已经被他告诉给了无数个人,而他之所以如此神秘和郑重其事,是因为他想要让你重视他说的话。

实际上,对于秘密,人是很难守口如瓶的。除了极少数的人能够长久地将秘密埋藏心中,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让秘密在心中藏得太久,如果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通常都有“告诉别人”的冲动,因为自己一个人保守秘密,负担太重,泄密可以卸下心中的重担,同时讲出独家秘密可以满足炫耀的心理,并可以引起听者的好奇,博得听者的欢心。当然,这里的秘密是指与他人有关的,而不是与自己有关的,人们很忌讳提到自己的隐秘,而总是乐于说别人的秘密。

上面所述的几点语言异常表现,是生活中比较常见的一些现象,除了这些之外,语言异常还包括说话声音、音调、语速等变化,这些异常的语言表现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人们说谎的征兆。FBI在多次侦讯的过程中发现,语言异常表现对揭示罪犯的真实心理状况具有特殊的价值和意义。

【利用不同的方式,反复问同样的问题】

有一次,某名身负要职的政府官员被人告发是间谍,有泄露国家机密的嫌疑,总统要求FBI的局长胡佛调查事情的真相。但FBI的局长认为这可能是陷害他人的诬告,因为从过去掌握的资料来看,那名要员并没有任何泄露国家机密的行为。

这位被认为FBI史上任期最长、最有权势,也最为专制的局长相信自己的情报没有错,所以他要证明那名告密者在诬陷政府要员,危害国家安全。但他没有证据,于是他就想了一个办法。

胡佛找到告密者说总统要彻查此事,要求他为此提供更多的证据,由于一些复杂的缘故,原来告密者的那封检举信丢失了。

胡佛装出事情很棘手的样子,对告密者说:“这该怎么办呢?总统先生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督办,却没想到丢失了最重要的证据,我可真的难辞其咎!”说着,他便发起怒来,当即开除了负责此事的一名下属,这使告密者确信原来的那封检举信已经丢失了。胡佛无奈地对告密者说:“事已至此,希望你能再写一封检举信,否则,我必定会受到总统严厉的训斥,而你的检举也会因为一些原因得不到查证。”

告密者听了连忙答应重新写一封检举信。他认为上封信已经丢失,就不管自己早已记不清当时是怎样写的,根据想象,凭空又编出一封信来。

胡佛接到这封检举信,拿出原信一比较,只见其中的描述大有出入:除了告那名政府要员的间谍罪、泄露国家机密的罪名一样,所举的证据已经全变了,细节问题更是大相径庭,出自同一人之手、检举同一人的两封检举信,时间、人物根本对不上。这位机智的FBI局长立刻吩咐把告密者关押起来,随后他将此事对总统做了汇报。

在这起事件的调查当中,胡佛巧妙地找到说谎者的破绽,成功地揭穿了诬告谎言,惩治了撒谎者。尽管他的手段和方法是违法的,事实上他有很多做法都为人所诟病,但我们却从这个案例当中发现了说谎者的一个特点:他们往往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谎言的细节。

FBI对大量的事实进行研究,发现说谎者确实存在这一特点。过一段时间,如果让说谎者复述一遍他们描述的话,他们多半会丢三落四、含糊不清,甚至出现自相矛盾的地方。

在侦讯的过程中利用说谎者这样的特点,FBI往往会采用反复讯问对方的方式,很快地找出犯罪嫌疑人的话语破绽。即使那些事先有很充裕的时间做准备,并且很谨慎地编造了台词的说谎者,如果他不够机灵,在无法预期对方反问所有问题的情况下,也会露出破绽。就算说谎的人很机警,也无法记住自己所说谎言的所有细节。

有时FBI会换一些调查员,再次让嫌疑人复述一下案件发生的情节,这样往往能看到一些破绽。

当你问一个人某个问题时,对方第一次往往会十分认真地回答你。而当你以同样的问题问第二次:“我刚才没有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好吗?”对方仍然会比较仔细地回答你。这个时候,你可以停顿一段时间,让他的身体平静下来,他就会以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了,内心也会放松警惕。这个时候,你再次就原问题问第三次。

由于他已经不在说谎的状态中,脑子里面有些东西不太清楚,此时他不是恼羞成怒,就是会倾向于坦白。在侦讯过程中突然再次问起以前的问题,对方通常都会说:“我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了吗?你同事早就问过了这件事。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然后他或是勃然大怒,或是镇定从容,十分有耐心地再次叙述一遍谎言,这两种情况都值得注意。

此时,不耐烦才是一种正常的情绪反应,大怒或镇定的情绪就有些过火了。而如果对方承认之前撒谎,这样对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还是对你直说了吧。”则要注意对方可能会再一次撒谎。那些从一开始就说谎的人,如果没有见到实际的证据,通常都不会服软。

因此,FBI不会轻易相信罪犯的坦白,而只相信线索、证据,以及对方语言和动作中流露出来的破绽。

当一个人感到愤怒或者遭遇挫败时,也会用力将衣领拽离自己的脖子,好让凉爽的空气传进衣服里,冷却心头的火气。当你看到有人做这个动作时,你不妨对他说,“麻烦你再说一遍,好吗?”或者“请你有话就直说吧,行吗?”这样会让这个企图撒谎的人露出马脚。

在运用反复提问的技巧时,调查员不会针对一个问题一遍遍地去问,而是这样做的:开始时按照问题的顺序讯问对方一遍,让对方逐个回答完这些问题,接着调查员会将所有的问题打乱顺序,随意发问。在打乱顺序的问讯中,有些问题是已经问过的,有些则是新的。

当然,调查员再次讯问同样的问题时,不会用一模一样的原问题去提问,而是会用不同的方式去问同样的问题,这样做常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在前面调查员已经问过了这样的问题:“你昨天晚上在哪里?”之后在合适的时段,可以换一种提问方式,再次问类似的问题:“你昨天晚上离开家了吗?”“昨天晚上你去过什么地方呢?”这些问题所问的事情其实是一致的,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这样就好像是一个新问题。对方很容易在这样的提问方式之下露出马脚。

根据心理学家的研究,人们要准确地重复自己编造的谎言是很困难的。比如有个病人患了绝症,医生想掩盖实情,就得另想办法解释病人的症状,当然这些解释是假的。这样一来,医生就得时时牢记虚构的解释,但是这些虚构的解释是没有事实根基的,很容易与内心所知的事实真相冲突,从而在日常的言行当中露出一些端倪。

如果这种掩饰事情的谎言行为是长期的,那么医生还能通过不断地强化来弥补谎言。而如果这个谎言只是即兴的,就很容易忘却。一旦病人某日再次问起,医生很容易吐露一些实情。所以,对一些毫无准备、即兴说谎的人而言,让他复述自己的谎言是非常困难的。

过去有些人认为,只要让说谎者复述自己编造的谎言,就能让对方露出端倪。这种想法未免太过简单了。实际上,对那些有所准备的说谎者而言,复述谎言并非难事,他们可以很流畅地将自己所编造的故事讲出来,在这个过程中甚至会表现出绘声绘色、活灵活现的表情动作。

有些经验丰富的探员就知道,在侦讯过程中,对事件描述越流畅的人往往是在说谎。所以,在侦讯的时候,有经验的探员会让那些流畅的叙述者将自己所说的事情倒着说一遍,如果是自己经历过的事实,对方可以按部就班地从后往前说,而如果对方所说的是谎言,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通常会让他的头脑陷入混乱之中,不知道怎样回答,或者在其倒叙时会出现混乱、含糊不清的情况。

比如讯问对方:“你昨天都干什么了?”对方很快地回答:“我去洗车,然后吃了午饭,去给一个朋友送东西。”这个时候,探员可以对他说:“好,现在我们整理一下你说的事情,但这次你要从事情的结尾往回说。”如果是自己实际经历过的事情,他往往会比较顺畅地说:“给朋友送东西,吃午饭,洗车。”而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就会支支吾吾,在心里想一会儿。在他揣摩的过程中,探员可以观察他的动作与眼神,找出其说谎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