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好身上的设备,定位好仪器,确认安全后,我比划出大拇指,段超凡不耐烦的摆手:“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快点进去。”
我找他过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信号弹省着打,里面没几颗子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当武器用。”信号枪虽然主要作用是照明,但因为其功能,在有的事情也可以当作武器使用,打在人身上,伤害也不低,而且很华丽。信号枪里面装子弹不多,段超凡才这样提醒我。
向后摆摆手,我踏入了铜山,铜山占地范围最大,里面又未经开发,生态环境保护的很好,我连一条羊肠小道都没看到,只好拿出我带来的开山刀,一边砍,一边走。
山城所在的位置虽然属于北方,但由于山城独特的地理位置,四季如春,山上的环境偏于湿热,没走一会,我身上的衣服便被打湿了,而且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好在山里没什么毒虫猛兽,不然我更遭罪。原地休息了一下,处理一下湿衣服,我继续前行,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原来前面有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像是人工割出来的的草地,草地中间有一座小小的土地庙。
这样人迹罕至的山里面竟然有土地庙,我很是惊奇,慢慢走过去,蹲在土地庙前,我端详着小庙里面的土地,看不出是什么年代建立的,不过能看出手艺很好,土地爷身上的一些细节看得一清而出,栩栩如生,好像活人一样。我拱手拜了拜,这个土地爷八成不是我们道教的管辖的,也是一方土地,我拜一拜也无妨,因为他怎么说也是我们中国的神仙。至于其他宗教,外国的神仙,我们见了,高兴了点个头,不高兴了看不都不看也行,但反正不是一个系统的,你不高兴也管不到我。
拜完土地,我查看了一下周围,确定什么都没有,我便继续往前走,往前走了有百十米,我心头忽然掠上一丝凉意,不对劲。这里人迹罕至,连条羊肠小道都没有,那件土地庙怎么可能一尘不染,还保持的那么好,有古怪。
我立马折回去,但回头看去,刚才我拜过的那件土地庙竟然消失不见,那块平坦的草地上空无一物,好像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心头的凉意更甚,我确定我自己刚才没看错,那里就是有一间土地庙,但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这座铜山当真有古怪,而且我还被这山上的古怪盯上了。
见识了如此奇怪的事情,我顿时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恐惧,或许,我就不该来这里的。我向前看看,又向后看看,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了些许,是不是应该下山了,我在这里着实危险。
还是走吧,不能把小命丢在这里,我转身要走,脚都踏出去了,犹豫片刻,我又收了回来,人都到这里了,再回去太丢人,丢命可以,丢人不行,继续走,但在走之前,我得查看一下那间土地庙的虚实。让一样东西在人的面前消失,有这么三种情况。一,那本来就是假的,给你看一眼,然后再撤回去,这样就有了突然消失的效果。二,东西是真的,但看过之后有人加了一层障眼法,看似没有了,但其实还在,这也属于幻术。第三种,东西是真的,也没有障眼法,确实有人用法术整个移走,并且不让人察觉,如果是前两种,那这里的东西也没我想象中的可怕,如果是第三种,我就要再考虑一下,是命重要,还是脸重要。
要看破幻术看似很难,但其实很简单,用照相机拍一张照片就知道了,我进山自然是不可能带手机或者是照相机进来,不过我身上有摄像头,段超凡在外面实时监控。打开对讲机,我叫来段超凡:“到屏幕跟前,看看我前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咦,这么小的庙?土地庙啊。”
段超凡一说,我就笑了,第二种障眼法,土地庙还在,只不过有人用障眼法遮住了,知道是障眼法就好办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懂得一点灵异东西的毛头小子了,我也是修行人。障眼法这种最简单的幻术,想破解简直太简单了。
我脱下了裤子,二话没说,喝完了一瓶水,来的路上一直没喝水,现在也没啥尿意,只能等等。童子尿破邪的原理是童子尿中含有足够的阳气,我虽不是童子身,但却是修道中人,阳气足够,对付这一点小障眼法是足够的。
等来尿意,我对准土地庙的位置,开闸放水,水龙头刚打开,猛然一阵大风吹来,我猝不及防,被吹了一个踉跄,水龙头的位置也换了,转了个弯,在另一边尿完了。放完水,我懵了一下,刚才那阵风来的好古怪,风吹来的时候,我感觉像被人推了一下,古怪大了。
好家伙,大白天也敢出来搞事请,胆子不小,我被莫名古怪的东西戏弄了一下,不仅不怕,胆气反而壮了,既然他阻止我,说明他怕了。既然怕,我的尿肯定有用,你不让我尿,我偏要尿。
又喝了一瓶水,我就坐在土地庙前,静静等着下一波洪水。谁知道,坐在坐着,我竟然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老头杵着拐杖慢悠悠的向我走来。做梦的时候,我的意识很清醒,甚至能闻到到我周围草的味道。
闻到草的味道,我一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中了幻术,联系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知道自己鲁莽了,同时我也猜到一直搞事请的是谁了。待那个老头子靠近,我拱手鞠躬道歉:“土地爷,小子冒犯了。”
来的老头子是本方徒弟,那间土地庙就是他的,虽然它只是一方小小的土地,但也是神仙中人,虽是阴魂之身,但白天依旧可以出来。而刚才刮来的大风也是他做的,既然是神仙了,肯定不会怕我尿中的那点阳气,他怕的是尿本身,一个神仙,被一个小小的修行人尿了一庙门,出去喝其他神仙打招呼也丢人。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些,我才知道我做事鲁莽了,急忙向土地道歉,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但哪知道,土地慢悠悠走过来后,竟然一棒子敲在我的头上,我刚要发怒,便听徒弟骂道:“不肖子孙,跑到你老祖宗庙门上撒尿来了。”
土地爷一棒子把我敲得有些晕,我是不是听错了,他说他是我老祖宗,这位土地爷还是本地人?我看了一下老头子一身衣服,穿着长袍马褂,戴着礼帽,脚下却穿着一双皮鞋,这打扮不伦不类,像清朝人,又像民国人,让我着实有些搞不明白。
还没想明白呢,这老家伙又是一棒子敲过来,这回我是真怒了:“你再敲我一下,我就……我就在你庙门上撒尿了。”
土地爷被我气笑了:“我怎有你这般顽劣后代,不成气的东西。”
我这会听清楚了,他是我是他的后代?我爷爷死得早,也没啥印象,更不用说更长一辈的太爷爷,高祖父了,这位是我太爷爷?还是高祖父?
我仔细看了看土地爷的长相,结合我印象中的爷爷,貌似还真有一点相似之处,他真是我祖宗。
“混账小子乱看什么,一点尊卑利益都不懂,我问你,你独自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土地爷一副训斥的口吻,我如实回答:“最近有周易大师算出这里将有鬼坟出世,我是先锋官,先过来看看。”
“混账东西。”土地爷怒极而骂,我也不知道他是骂我还是骂谁,便当作没听见,土地爷骂完后,板着脸说:“你这点微末修为也敢上来做先锋官,快下山去,不要再上来了。”
“鬼坟真的要在这里现世?”
土地爷没接话茬,说道:“我肯定不会害你,你快快回去,即便有鬼坟出世,也让他们派其他人过来,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土地爷说的紧张,我被他说的怕怕的,也不敢逗留,答应了之后,心念一动就要醒过来离开,土地爷又说了:“你们这几个不肖子孙在家里也没给我立牌位,这次回去把我的牌位立上,早晚进香。我是你高祖父,张澹雅,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的澹,雅致的雅,名字别写错了。”
我应了一声,心念一动,随后便转醒过来,眼前的土地庙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这回知道这是我的高祖父,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成了土地爷,但我感谢他为我指路,恭敬地磕了几个头,我收拾好行李,继续往山里走。
我相信他是我高祖父,在他说的时候我就相信了,虽然我没见过我高祖父,但亲人之间血脉相连,这一点在修行人之间的感应更深,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没骗我,让我离开也是为我好,但我从小就是不听话的孩子,我自然知道山里危险,我这次过来就是找危险的。
走到刚才翻身折返的位置,段超凡发来信息:“你怎么这么一大会才走出这么点?你刚才干什么呢?”
“说来你不信,我遇见我曾祖父了,你猜是死的还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