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喘-息带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让人心惊。
那凉薄冷漠却会对着她温柔浅笑的唇瓣非常苍白还泛着一点青,此时下唇正被那露出来的贝齿紧紧咬着带出血丝,更看出床-上的人有多痛苦。
封音有些害怕地伸出手去,却又敢碰触。
这是封音第一次见贡南离病发的样子,上次跟着汐影来没能进来,也是第二天病情稳定之后才来看的。
当时站在门外听到里面那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就觉得心惊胆战,可当真见到这个病发的情景才知道,心里更多的不是怕,而是疼,刀割一般,很疼很疼。
这个曾经让她无比害怕的十七叔,此时此刻变得这般脆弱,似乎随时就会停止呼吸,似乎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对着她笑……
一想到这里,封音觉得像是坠入无底深渊一般,刹那间没了光亮。
十七叔,怎么可以?
她不要他死,不要!
她想起那晚十七叔跟她说的话,他那带着一点乞求的话:“乐儿,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陪着十七叔好么?”
她想起他拒绝后十七叔那黯然神伤的模样。
她想起自己说不想跟王城有牵扯的时候,十七叔坚定的立场:“不牵扯!我们已经不在王城了,以后也不会有牵扯,十七叔不回王城,你也见不到他们,就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好不好?乐儿……”
她想起自己坠崖时十七叔义无反顾地跟随着跳下去,她想起他在半空中将自己拥到怀里,满足的叹息:“终于跟乐儿在一起了……”
……
十七叔,她的十七叔,从来对她都无比温柔的十七叔,怎么可以就这样消失在这世上?!
“陈太医,十七……王爷他怎么样?”虽然自己也会点三脚猫的医术,可当前封音还是信任这专属御医的。
将手中最后一根针扎好,陈汾转身去将手上的汗渍用药水洗干净,这才说道:“情况不太乐观。外伤还好,内伤有些严重,身体差了才导致这次病发的突然。”
陈汾实话实说,却发现在自己说完之后,封音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带着眼泪啪嗒啪嗒地簌簌下落。
这情况看得陈汾有些惊讶,却还是当做没看到,擦干手,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只小瓷瓶来。
“嗯啊!!!”床-上的贡南离忽然一声忍不住的呻-吟,张开嘴大口呼吸着,那已然被咬破的唇瓣上渗出血来,显得格外妖冶。
“小心王爷咬到舌头!”看着贡南离这样子,陈汾脱口而出这句话。
不错,这个时候的人最容易思维混乱,疼痛到极致,很多人忍受不了会自寻短见。
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咬舌自尽。
陈汾自然是明白自家王爷自小到大经受的疼痛让他有坚强的适应能力,可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差池出现。
毕竟,在王城的那场大病之后,王爷的求生欲并不是很强。
他怕这次王爷会趁机对自己做出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