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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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店小二的酒馆里的奇事

且说皇帝下诏的古榆厅所辖的通江口,系东辽河、西辽河、招苏太河等数条河流交汇于此而形成的渡口。辽河由此西去八百里,从营口入海。当时,人们把海谓为江,于是此地得名通江口。

数河交汇之地,成了船只停泊口岸,促成了岸上稠密的炊烟。

居住这里的人们,多是打渔,摆渡,制酒,开店。街面上摆摊卖药,打场耍猴,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白日风liu得精疲力尽的江通口庄,月色下,沉沉欲睡。几家临街酒馆挂着红幌,幽暗的油灯,透过窗纸,映出屋中的店小二盼客的身影。

张三李四肚中肌,口中渴,杀人夺银,又激动不已,看见几个写着“醉他乡”、“客入迷”、“逗你乐”的酒馆,觉得这店名,往常值得他们光顾,今日不佩,走到一家“柳暗花明酒馆”前,张三叫道:好酒馆,‘柳暗花明又一村’,分明暗喻你我兄弟二人前程似锦,就吃住在这吧!”李四随张三入得店来。

店小二见这客人边叫“好酒馆”,边兴高彩烈地进到店来,知道是财神到,慌忙搬过两个凳,用袖头擦试凳面,叫声官人请坐,便去端茶,当他给二人沏茶,才敢打量二位客人:却原来是两个摆渡的人,只见一人手不知因何而伤,血乎乎的,面带疼容,但长相却是文雅,瓜籽面,面容透着白玉般的光泽,且白里透红,两道眉毛如唱戏划的一样,不粗,不细,不黑,不淡,平而直,眉梢直指发际,一付文人仪表,但目中却有狡诈之光;另一位,膀大腰圆,嘴唇飞薄,眉毛如卧蚕,目带凶光。看着象一个能言善辨,心狠手黑,说打就捞的手。二人如狼狐相伴。店小二接待的客人多去了,察面观色,便知人心,知道这晚来的客人,并非善人,心中有几分恐惧,小心奕奕地问道:“二位先生,吃斋吃荤,喝高粱白,还是玉米香。”

“一盘麻辣大豆腐,一盘红烧猪肉;酒就不喝了,上半盆二米干饭。你去找一碗盐水,我的弟弟手破了,我给他洗一洗!”

听张三说完,店小二不敢怠慢,叫一声“好来!”便去了。

平时顿顿饮酒,今日不行啊,有事在心,饮酒误事,非同小可。店小二把一切吩咐的事办完。张三给李四用盐水洗了伤口,二人吃得肚鼓,让店小二给安排了一个下处,关门掌灯,坐在热炕上,开始清点劫来的银子,不多不少,整整五十两。又把那竹筒中的公文倒出来。张三是说书出身,自然识字,李四曾做过私塾先生,识文断字也不在话下。见那公文有任命王通判的玉旨,还有古榆设治的公告。唯独不见王通判的官印。这可如何是好?把那主仆二人扔进辽河,不单单是为了劫他银子。那王通判长相与李四如一人似的,二人阴谋,要来个移花接木,使李四扮成王通判,到古榆厅做他三年通判,张三伴做随从,也享他一次人生富贵。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三年通判,不知会有多少雪花银流入腰包,胜如这水上谋生多少倍啊!这官印不在,光有文书,计划落空,岂不是前功尽弃吗?二人越想越恼丧,闷闷不乐,长呼短叹,当夜无话,昏昏进入了梦乡。

鸡叫三遍,霞光透窗。店小二打来洗脸水。

张三、李四心里有事,夜似睡非睡,倦意犹存,洗罢脸,步入前室。二人坐下来,思量吃点什么。李四左手疼,怕空肿了,弄了个绳套,一头套在左手腕子上,一头挂在脖子上,左手挂在了胸前,对张三说:“大哥,我听说红伤忌辣的,这手指头这样,怕是吃不了葱姜蒜,也喝不了酒。可不能苦了您啊,小弟自便,大哥看啥可口,只管向小二下话便是了。”

“兄弟疼在手上,连在大哥心上,我还喝什么酒,只要咱们事事顺利,待你伤好了,喝酒日子在后头呢!小二啊?”

二人正欲向小二点饭点菜,呼地一声,店门被一人撞开,打外边进来一个手持马鞭,穿一身带补钉的土黄色长袍,腰中扎一麻绳的中年人,乌发挂着灰尘,进屋便把眼四外扫视,一眼看见了张三、李四,喜得他上前一把抓住李四大叫:“驴!驴!我的驴找到了。”

二人那里想到会有这么突如其来的事,李四把被他拽住的那条没伤的胳膊一甩,怒斥道:“你要干什么?什么驴驴的?!”

“先生,我的驴丢了,见到你,我就有驴了!”那人喜出望外地欢叫着,又奔李四来抓胳膊。

张三先是一楞,继之喝道:“放肆!岂敢如此无理?!”上前一把将那人胸前衣襟抓揪住:“滚开?”象丢鸡似的把那人提到几步外,往门那一撇。

那人无论身材还是块头,分明都不抵张三,一下子闹了一个后滚翻,撞开了店中的门,滚到了后院去了。

二人气得唤店小二,责问道:“哪里来的疯子,即挂牌打幌为何不安排好地面上的事?险些让我们惹出麻烦!”张三拍打着手。

店小二陪着笑脸,点头称是。

那滚到后院去的人又返回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鸡叨米似地,当当当,冲张三李四就磕三个响头,说:“谢谢先生,我的驴果然在后院!”

张三原以为他进屋又来添乱,已手握拳,要教训他,谁知他进屋便磕头称谢,和李四都糊涂了。

店小二一眼认出那人来,上前一把扶起他,问道:“马哥,你着了魔了?”

这马哥这才说:“我是急的,喜的,话也没说明白,让先生受惊了,见笑了。昨天,我给东家放牲口,丢一头白毛驴。我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呀!急的我打孩子骂老婆,找了一大天,也没见到驴毛。有人说街东头那测字的先生,能测伤财不伤财。我到那问他能不能找到驴了。他让我写一个字,我会写什么字?从小到大就认识我的姓。我就在地上划了一个“马”字。那先生号称‘字字准’。人家叫他准先生。准先生左看,右看,端祥了一会儿,对我说:明天卯时一到,从我这测字的地方往西走一百米,看到你面前离你最近挂幌的店,你就进去,看见一个伤胳膊的先生,你的驴就找到了。我卯时一到,就按准先生说的,找到贵店。见了这先生,我乐得忘了交待前因后果,不想这位高个的先生怪罪我。我这一摔,摔明白了。我那白毛驴,就在后院啃杆儿棵呢。我的驴找到了。”

张三李四听得直眼了,问那人“此事当真当假,还是笑谈?”

店小二拉着马大哥手说:“这位大哥,从不撤谎。再说,那准先生,我也认识,二位先生,若有雅兴,不妨前去一看,便知分晓,准先生测字赛

过神仙,此处无人不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