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累死打头的
关东从前有个地主,人称铁公鸡,对穷人刻薄得出奇。年年在拔麦时贴出告示:“谁能赢了打头的,一天给两天钱,大馒头、四菜一个汤。赢不了,分文不给,不管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少人不服气地前去比试。年年比试,年年上当,财主的财越发越大。
这天来了个小伙子,伸手和打头儿的比试上了,后面跟着一帮短工。这小伙子叫安良,是河北那边的人,逃荒来到东北。拔麦子是拿手好戏,左右撇都行。拔麦子时专跟打头
的对着干,磕仃泥土一个劲儿往打头的脸上扬,整得他混身有劲使不上。安良压住阵脚,大伙跟了上来,晌午铁公鸡傻眼了,现做了饭菜,还贪响了。
铁公鸡又另做一桌酒饭,招待安良。铁公鸡和打头的小声嘀咕一阵,打头的抹身出去了。
下午一上工,安良就和打头的说:“穷弟兄们多可怜,有不少人等挣短工钱下锅呢,咱都是凭力气吃饭,互相多照应点。”打头的说:“有奶就是娘,我为的是挣三份劳金。”小伙子安良二话没说。
刚开始干话,安良就闹肚子了一个劲的“开当铺”。安良心里明白了,中午饭里下了巴豆。一看四周没有女人,就干脆脱掉裤子,系在腰上。“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我要是败下阵来,大家就甭想开工钱。”再说铁公鸡真歹毒,安排两个打头的夹着安良,安良翻脸了,铆上功俩撇左右开弓。一边拔,一边磕打土,两个打头的抬不起头来。大伙撵上来。垄长,打头的拔到地当间,汗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滚,混身发虚。安良闹肚子顺锭沟淌,臭气熏天,把打头的熏得五脏六腑直翻个,一点一点,就被大伙远远地甩在后边了。
安良干着干着就觉着肚子空得慌,抬头一直腰,看到地头有个手巾包,一个罐子,还有碗筷,来了精神头。心想:“狗娘养的,怪不得你中午没上桌,原来是想算计我呀,走着瞧,看是给谁准备的。”他一边拔一边大喊:“伙计们!欢拔呀!饭碗在地头哪!”就是这么来的。
到头了,安良穿上裤子,打开手巾包,拿出馅饼。“来呀!大伙吃!”安良吃饱了,上河套洗澡去了。打头的一可算拔到头了,一看手巾包空了,罐子底朝天,又憋气又上火。本来就是空肚,又熏得一个劲呕吐,晕得头昏目眩,伏天又没有一丝风。打头的就一头栽倒,再也没有起来。
安良回来扒拉打头的:“天没黑,拿垄往回拔呀1”
“啊?硬了?安良一挥手:“找东家要工钱去!”大家闹闹轰轰地回来了。铁公鸡问:“这么早就要工钱哪?”
“你不写的明白吗?撵上打头的给双工钱。”
“撵上了吗?”
“撵到阎王爷那)去了。”
铁公鸡只好给开了工钱。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