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关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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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2认牛为父

且说相命先生向高知府讲述了三个骗子被贪心知县判了罪,剥夺了二两银子,还被定坐了几个月牢狱的惩罚,高知府听到此,拳头攥得直响,相命先生看出知府是义愤填胸,他想一不说二不休,讲就讲下去,说:“大人,不要生气,还有比这更甚的呢!官道和和尚勾结,愚弄黎民百姓,骗取钱财,于是他又讲了法库县知县与和尚狼狈为奸敛财之行径。

古榆府所辖法库县距府城东南二百余里,那知县也是捐来的官,上任后,烧香念佛,口说行善,却好钱财,据说把几辈子了积蓄都让他捐官花光了,上任成了穷官,但是他知道,眼下没钱,当官了,不愁没来钱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求财心切,烧香问卜,想知道哪方有财运,好到那方去揽财。他身边有一个小衙童,这个小衙童是一个流浪卖艺的孤儿,随父母到关东来,走迷了路,旧时又没有手机又没有广播电视,人一离散,就难再聚了。县官见这小孩子聪明灵秀,头脑机敏,又会打一路华拳,收他为义子,取名叫忠义,知县外出就带着这个忠义。春季里的一天,他带着忠义义来野外闲逛,也想访高僧名士为他指指升官发财的路。行到桃山脚下,知县看到山坡有一处房屋,他猜测大概是隐士的住所,便带着忠义蹬到山上,一看却是一座破庙,里边住着一个老和尚,守着几排泥象,连一个跑腿学舌的小和尚也没有,老和尚见了来者,只当是游客,口称知县为“施主:“可怜可怜出家之人,帮帮贫僧。”

知县化装外出,和尚当然认不得知县,知县也不自报身份,只是问他此庙为何如此破旧。和尚哭述道:“贫僧出家到此几十年,原来此处香火兴旺,后来闹胡子,抢占了这里,把这庙宇做了匪巢,皇帝派兵剿匪,放火烧山,消灭了胡子,庙宇遭劫难,落到如此地步。施主若能再兴此地,贫僧为施主竖碑立传,保你来世不当牛做马!”老和尚鼻涕一把泪一把。

知县听到老和尚说的“来世不当牛做马”,眼睛一亮,是啊,这世上的人既图今生之利,又贪来世之福,何不抓住人心,图他钱财呢?想了想说:“你是出家之人,当守口如瓶,我告诉你,我是本县知县,你的事我有能力相助。”

老和尚一听是知县,当时就信了,双腿跪下:“求知县老爷免小人不恭之罪!”

知县说:“不知者不怪,你起来!我有办法让你这里兴旺,但是必须听我的吩咐,发了财你我分成。”

老和尚:“老爷只管吩咐,贫僧哪有不听之理。”

于是,知县把衙童叫近,让他和老和尚两人听清,如此这般说了一遍。衙童和老和尚听了,十分高兴,老和尚感动得流下热泪。知县对老和尚说:“你从现在起,把你的装水的大缸空出来,就在庙里等着收钱吧!”

几天后,衙童离开衙门,化装成一个小和尚,到街市上买了几两干姜,把生姜研成细粉沫,缝在一个小布口袋里,藏在身上,他来到了一个村子里,他从前和知县闲逛时发现这村子有一个磨米坊,磨米坊有一小牛,他此次直奔磨坊而来,恰好小牛正在磨米,他进院扑通一下就跪在小牛的身边,放声大哭:“爹爹呀,孩儿可算找到你了!”

主人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拉着他说:“小师付,你这是怎么了?”

小和尚站起来,说:“我爹昨天托梦告诉我,他死后变成小牛,生在施主的家,让我来看他。”这时主人因小和尚的到来,停下磨米,小牛也站下来,小和尚说罢,一下子抱住牛的脖子,把藏在衣袖中的姜面抖在牛眼睛上,小和尚也暗中往自己眼上抹了姜面,辣出眼泪来,小牛被姜面辣得流出泪来。主人一看,小和尚和小牛拥抱在一起,双双泪流满面,惊得跪在地上,面对苍天说:“俗人从前风闻有六道轮回,想不到现在真的看见了。”

小和尚这戏一演,把小伙计们都吸引过来,街坊邻居都来了,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看。真真切切地看见了小牛泪流满面,其中有一个老太太要问个详细,走过去,把小和尚从牛头上拉到一边说:“小师付你为什抱住牛哭啊?”

小和尚一边抹泪一边说:“施主,这小牛是我的爹啊!他前世因为不敬仙佛,不到庙上烧香奉钱,结果今世变成了一头牛。昨夜给我托梦,说让我无论如何来救他,把他赎回去,养起来;并说,要想不来世当牛做马,活着时就当在桃山坡的那庙捐钱复庙。我是一个穷和尚,没钱没物的,赎不起我的爹,只能到这里看一看他老人家了。”说完,一步三回头地和小牛告别,临行时又用手给小牛擦了擦眼泪,把姜面又暗中抹在牛眼上,小牛的眼泪更是涌流不止。看到这情形,谁还怀疑小和尚的话呢!

小和尚连续三天到小牛这里来,抱着小牛哭,小牛也两眼流泪。如此这般演戏,惊动四方,且说有一个财主姓马名荣,听说小和尚认牛为爹,说小牛是小和尚父亲托生的,他犯了愁,自己很少到庙上烧香嗑头,几乎也没有奉献过钱财,要是死了不也得当牛做马吗?干脆行善积德,把这小牛买下来送给小和尚牵回家吧,他问小牛的主人多少钱能把牛买来。主人听说这小牛是小和尚爹,也不想使用小牛了,说牛少说也值八十两银子,既然是小师付的爹,我就减半,四十两银子就行!大伙一听马荣要出钱买牛,都争相出钱,想在这善事上有份,马荣自己拿了二十两银子,加上大伙凑的,共四十两银子,把小牛买下来。马荣牵着小牛,对小和尚说:““小师付,这小牛是你爹,大伙把你爹赎回来了,你牵回去吧,好好尽孝吧!”

小和尚对大伙一付感恩戴德的样子,高高兴兴接过纲绳,又抱住住小牛头流下泪,小牛一接近小和尚自然就流泪,小和尚语重情长地说:“各位施主,我爹前世为人,今世为牛了,还不知我妈死后在哪方哪处当什么呢?愿各位能以善事为重,多多到庙上施舍,不要走我爹当牛做马的路吧!”小和尚说完这番话,牵着牛走了。

小和尚认牛为爹,又把牛牵走,他将如何对待小牛?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