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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嘿嘿地一笑,那可是人家自己的菜肴,倒掉不倒掉自然是人家自己的事,他也想不出为何对沈月奴的事如此关心,接着听到这话,不由得又奇道:“啥子叫做老鼠斑?莫非这老鼠难道也是海中之物?”
沈月奴不胜其愚地跺了跺脚嗔怒道:“死呆瓜!那哪儿是什么老鼠,老鼠斑是一种鱼,因为头长嘴尖地样子颇有些儿像老鼠,所以才有这样的名字,可不是真的老鼠。”说到这儿,她又甜甜一笑道:“对了,阿四的木桶里还有两条,晚上我要他只用豆豉蒸了,不放其他调料在内,味道更是鲜美,到时便送给你吃罢。”
小鱼叹了口气,道:“沈姑娘的家乡还真好哦,以后有机会,在下一定也要去海边看看才是。”
沈月奴笑道:“嘻嘻,青龙会随时欢迎司徒少侠光临,那必是蓬荜生辉嘛。对了,等你来了啊,咱们就带着锅带着柴火,往那海边一架,等那些打渔船回来了啊,咱们就选些最新鲜的好东西拿来煮着吃,保证把你吃个肚儿圆。”
小鱼心道,死丫头你就别再说了,再说我口水都该流出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有人在后面唤道:“小鱼,一夜没睡,现在可是困了?”
两人循声看去,却是段云峰。
小鱼拱了拱手道:“多谢段师兄关心,小鱼精神甚好,并无困意,对了,这位沈姑娘……”
段云峰接道:“哦,杨晋已经告诉了我,原来沈姑娘竟是铁枪杨前辈的千金,先前实在是失礼了。”
沈月奴笑道:“不敢当,段大侠这话却折杀小女子了。”
小鱼此时心中却有件事急着询问:“段师兄,今日可见岷江师兄么?”
段云峰一愣,道:“岷江?好像没得,咋个,你找他有啥子事?”
小鱼心叫糟糕,看来昨夜自己并未看错,那在伙房偷吃老鼠屎凉拌粟米粥的真的是欧阳岷江。不过此事当着沈月奴却不便说起,再说听段云峰的口气,似乎也并不知晓欧阳岷江的事,于是摇了摇头道:“没得啥子事,小鱼就是在酒后一直没有见到他,随口问问罢了。”
段云峰不在意地笑道:“岷江现在是大镖局的少东家了,人家现在为人收拾得周正得很,哪像你娃娃一样不修边幅,我看他是不穿戴打扮巴适了是不得出来见人的,现下还不晓得在哪儿梳洗呢。对了,小鱼,我看你还是去睡一会,打熬了恁个久嘛也该要歇一哈了,这里有我和杨晋照应着,没得啥子问题。”
小鱼暗道,欧阳岷江虽然性子急躁傲慢,与自己素来没有太多来往,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同为峨眉门下,此刻他眼见是出了什么状况,自己既然看到,定然要去关心才是,不过此事十分古怪,欧阳岷江那个样子又不好张扬,于是也不与段云峰交底,见他和杨晋可以接替自己的执事,便笑道:“师兄又不是没有在军中干事,不过是一宿未眠罢了,又有啥子打紧?却是在这里闷得恼火,既然师兄来了,小鱼便去耍个懒,四处走走。”
段云峰心思缜密,知道小鱼不肯去睡,必然还有事情要做,当着沈月奴却也并不说破,只道:“快去快去,你这淘气鬼回得山来也没得机会到处走走逛逛,我看那些老虎狗熊灵猴个个都在想你了,现在也是大人了,还是如此顽皮,不晓得以后咋个才好哦,我看还是要接个媳妇才要得……”
小鱼脸色绯红,也不搭言,转身便想离开,突然心中想起一件大事来,忙叫道:“师兄,请借一步说话。”
沈月奴听了此言,小嘴撅得老高,哼了一声,远远地走到一旁,口中恨声道:“死呆瓜、臭呆瓜,一天到晚悄悄话说不完,就像女人家一样!”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鱼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叹了口气。
段云峰见这二人小儿女情态,自然又想取笑小鱼一番。他原本是个面冷心热之人,自李长风离山从军之后,他在峨眉派俗家弟子中居长,师弟师妹们的终身大事,自然也是记挂在心里。起初他对沈月奴并无什么好感,因为青龙会这些人在海上横行霸道,无论本朝还是外邦的商船,只要不向他们纳税,立时便会横遭大祸,轻则血本无归,重则还要搭上身家性命。是以,在武林正派人士看来,青龙会也如同海盗一般,虽然也与倭寇争斗,但不过是利益之争罢了。当他得知青龙会的总舵主竟是昔日抗倭名将,与本派交情深厚的大英雄唐顺之的爱将铁枪杨亦松,沈月奴原是杨亦松的女儿,原本的看法也有了改变。毕竟,杨亦松一枪退百寇,浴血杀倭贼的事迹说起来无人能不敬仰追慕。看那沈月奴和小鱼虽然时常吵嘴,但显然都对彼此极有好感。小鱼自幼失去父母,若能早些成家,有个女人知冷知热,便是最好。
段云峰正暗自寻思间,却听小鱼低声道:“师兄,大师兄在前线出事了。”猛然听得此言,他不禁愕然,连忙抓住小鱼的胳膊,便要追问。小鱼摆摆手,道:“师兄切莫着急,待小鱼慢慢道来!”便将文震孟带回来的消息以及自己去接李家大娘,一路之上的遭遇前前后后讲了一番。
段云峰听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恨道:“阉狗陷害忠良,天理难容,我要……”小鱼忙劝道:“师兄切不可造次,眼下朝廷尚未盖棺定论,我们如有不慎,反而害了大师兄的名节和他娘亲的性命。此事吴惟忠将军已经联络众多军中宿将联名上书朝廷,为大师兄鸣冤,就是我家少帅和刘将军得知此事,必然也会站出来说话,我们不如静观其变,更要紧的还是处置好眼下的事情。”
段云峰点了点头,深知这小师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机智沉稳,判断局势之能不在自己之下。他在峨眉派俗家弟子中历练最久,胸中也颇有韬略,只是猛然听到李长风遇害,一时激愤,这时听得小鱼的话,心中也觉得有理,这才强压住怒火,努力平息下来。
小鱼道:“眼下诡异之事甚多,那诸葛白早在这次与沈姑娘之前我便已见过,却装扮成一个赶车的老者;那放风筝的事至今尚无啥子眉目;师父的寿典上又混进来了化名东海黑鲨门的日本浪人,这些人目前还不知藏身何处,或许也正潜伏在左近,企图对我不轨,这些事情千头万绪,件件桩桩都颇是棘手,师父闭关,师兄乃是我等众兄弟的主心骨,可要稳得起哦!”
段云峰拍了拍小鱼的肩膀,道:“放心吧,师兄自有主张,不管有多少鬼蜮魍魉跳梁小丑敢来觊觎,我峨眉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小鱼嘴角挑起了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道:“师兄辛苦,小鱼还有件要办,这便先去了。”
辞别了段云峰,小鱼便一路向摄身崖而去。身后却有轻巧的脚步声追了过来,小鱼回头一看,却是沈月奴,小鱼奇道:“沈姑娘,这是去哪里?”
沈月奴一本正经地道:“跟着你去啊,你不是答应要带本姑娘要在这峨眉仙山上游览一番的嘛。”
小鱼忙摆手道:“这次恐怕不行,等下次一定陪姑娘好生游玩一番。”
沈月奴气道:“你这呆瓜怎么翻脸不认人?刚才说起到我们海边吃东西,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现在到了你们峨眉山,连带本姑娘去游玩一番都不肯么?”
小鱼暗忖,虽然沈姑娘看来并非与峨眉派为敌,但欧阳岷江一事毕竟是门内之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于是只得扯谎道:“沈姑娘莫怪,其实……其实是这么回事,在下是想找条小溪去洗个澡,这几天来忙得一身臭汗,恼火得不得了,要不明天在下再陪姑娘游玩可好?”
沈月奴瞪着眼睛,哼了一声道:“呆头鹅!你倒真懂得干净!”说罢扭转身子,气着走了。
小鱼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背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向山下走去。
刚刚走出几步,却听到一道劲风扑至,小鱼一凛:“难道这丫头到底还是不甘心,又追上来了么?”
他回头一看,却并不是娇小的沈月奴,而是一个肥胖如猪的大身躯,扑通一声落到了自己的身旁,竟然是唐九。
小鱼诧异地道:“大哥起先到何处去了?咋个突然又落到了小弟身后喃?”
唐九呵呵一笑道:“先别管愚兄到何处去了,刚才姓沈的俏丫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你,愚兄也不敢现身,坠在后面东躲西藏地,这么多肥肉还真不好遮蔽。”
小鱼听他提起沈月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又问道:“大哥跟着我们一路来的?难道又发生了啥子事情?”
唐九“嗯”了一声,道:“你那位当上了总镖头的师兄欧阳岷江,昨天晚上好像……好像是出事了。”
小鱼一惊,忙问道:“没错,大哥你咋个知道的?”
唐九并未答话,而是叹了口气,道:“看来愚兄没有搞错,他果然便是欧阳岷江。”
小鱼追问道:“大哥你快说说嘛,小弟昨天夜里见到他一个人躲在伙房里头喝……喝那被老鼠屎污了的粟米粥,行状硬是好狼狈,衣着不整,披头散发,又好像竟认不得我了,小弟没有能够将他留到起,此时也不晓得他究竟跑去了何处,端的令人担心……”
唐九点了点头,道:“贤弟且莫要着急,此事说来话长,愚兄晓得他现在何处,你还是先随愚兄来嘛。”
两人并肩又走了一段,唐九慢慢地将昨天晚上遇到小鱼和沈月奴之前,发现欧阳岷江的怪异举止,并与其交手的来龙去脉一一告诉了小鱼。唐九道:“那时待愚兄细细查看之下,这才发现,在他的灵台,百会,神谷三穴上,竟然各自插着一枚铜针。”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小的青竹筒,一只手掌摊开接住,另一只手把青竹筒小心翼翼地侧转过来,从里面倾倒出三枚细如牛毛般的铜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