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使牵手前的日子》
第一章:毕业说分手(1)
我觉得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人死了钱没花了,也不是人活着钱没了。而是,当我和“现任女友”正热情如火甚至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其实这还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真实的阶段是她对我的考验期)前任女友突然来了,据说她的肚子里还带着一个与我有关的小生命。
如果这个“据说”是真实的话,那个与我有关的小生命现在也不过比一个核桃仁儿大不了多少。
故事得从2009年的夏天说起。
这一年的夏天,我从一个不入流的小大学毕业,然后收拾行李,直接踏上了发往老家的列车,十几个小时的颠簸中我迷迷糊糊睡了好几个半拉觉,由于一连几天都没睡好,心情顿时郁闷至极。
前几天,我和林亦然因为我的工作去向问题大闹了一场,我俩大学恋爱的两年中闹过无数次,打打闹闹,分分和和,我其实还真没有把这次冲突当回事,没想到她居然在毕业酒会上当众指着我嚷嚷:“王子烨,你要不跟我一起回深圳,以后别说你认识我!”
“你什么意思?!”当着一帮同学们,我确实有些下不了台,借着点酒精的麻醉,声音大的特别夸张。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和你分手!”
“分手就分手,谁离了谁不能过?!”
站在我身边的四眼拽了拽我的胳膊:“你们两个少说几句吧,天天吵也不嫌累的。”
“是她先找茬的!”
“谁找茬了?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笑话!”我怒气冲冲的说完抓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猛吹了两口。
当我放下酒瓶的时候,借着眼角的余光看见林亦然同学夺门而去,随后,跟在她后面的钱多同学返回来在我的脸上留下了四个红手印和一句粗糙的话:“你TM好自为之吧!”
也不知道是快喝醉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我居然没有还口,独自又喝了两瓶啤酒,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直截了当的把自己给灌醉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地点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我和林亦然同学同居了一年的出租房。醒来的时候,像平常很多个这样醒来的时候一样,我边打着哈欠边喊:“丫头,现在几点了?”
“你小子您终于醒了!”四眼抽着烟过来,说着翻出一支烟丢在我床上。要是眼前的人是亦然,她绝对不是这么说这么做,她会说:“大爷,您醒了,让奴婢为您更衣吧。”然后含着笑走过来踢掉鞋子隔着薄薄的被子踹我几脚:“猪!几点了才起来,等着挂科吧!”——她会这么做的前提是——在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争吵或冷战的时候,也就是说,是我们很相爱的时候。我想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矛盾。
我捡起床上的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对四眼说:“火。”
躺在床上点着烟,突然发现四周有些异样的感觉,我睁大了眼睛把房间打量了一遍,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在脑海中最终被确定——林亦然走了。其实我还不能确定她现在有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如果她真的不想再见我,离我再近也不会让我知道发现的,话又说回来,如果我真想不顾一切的找她,她就算离我再远,我也会想尽办法找到她的。
“亦然今天早上的车,她不让告诉你,我叫你也叫不醒,所以……”
“反正都得散,去TMD吧!你啥时候走?”
“你小子酒醒没?我**走去哪?”
他这一骂我倒想起来了,四眼这小子留校在招生办了。
第一章:毕业说分手(2)
钱多的电话是在我和四眼正商量吃泡面还是叫外卖的时候打来的。
“亦然让我把你送过她的东西还给你,都在我这儿,你抽空过来拿一下。”说完也不管我听见没有她就挂了电话。
我看看四眼:“林亦然的东西是你过来帮她收拾的?”
“我?不,是钱多。”
钱多是亦然的闺中密友,在林亦然同学和我出来住以前,她俩一直是住一个宿舍的,我和亦然住在一起以后,钱多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玩儿,有时候我还会不得不回去挤在宿舍里凑合。
关于钱多和林亦然,我首先认识的是前者,她除了是我半个老乡外,还是我直接的上司——她是班长,我是副班长。
安静下来想想,大学生活虽然很糟糕,也并非太糟糕,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不远千里来到我的大学,然后顺理成章的结识一票朋友,无非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以后挥挥手告别。将近四年的时光里我和这帮人几乎也算是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姐妹。
“你是后天的车吗?”四眼这时突然问了一句。
“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回去做什么呢?我听钱多她们说……”
“别他妈吞吞吐吐的,有屁就放!”
“我听她们说,你在老家还有一位……”
“扯淡!几百年前的事了,你也真信她们。”其实我自己感觉这话说得底气不足,因为我和“那位”到现在为止还真是有点藕断丝连。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笑话,我当然是个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人。我脚踏两只船?怎么可能!我是一个曾经被抛弃过的可怜人!想听?别担心,至于这段伤心的往事,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心情说出来的,我就怕自己一说就会像祥林嫂那样不厌其烦。
“穿衣服起来吧,钱多不是还让你过去拿东西嘛。”四眼看看裸着上半身的我。
“还拿什么!都送她了。”我顺手抓起一件T恤套在身上
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和四眼在空空如也的篮球场打了会儿球,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看见钱多远远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这位大妈今天打扮的挺花枝招展,裙子短的让人误认为又是一个从事不良职业的。“大妈”是我对钱好的称呼,虽然年龄上的确比我大几个月,事实上“大妈”还是很年轻,很迷人,很有杀伤力的。
钱多也不知道怎么晓得我们在此,我想八成是趁我上厕所的时候四眼这小子给她通风报信的,但是四眼为什么会给她通风报信这的确让我想不明白,难道只是为了还给我林亦然留下来的“遗物”?可是事实上,钱多同学是空着手过来的,我正在迷惑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了。
“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出乎我的意料,这妞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现在居然良心发现了。
“昨天的事谁还记得!”我本来想调调她胃口的,可自己一时间完全没有了胃口。
“早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我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不知道?您受累说说看。”
“朝三暮四没心没肺忘恩负义。”钱多说得绘声绘色跟说相声似的。
“我怎么朝三暮四了?怎么没心没肺了?怎么忘恩负义了?”
“你说亦然还算对得起你吧,你真不识好歹!”
“我跟她的事用得着你瞎掺和?”我一脸怒气:“她对不起我的时候你知道!”
“你别血口喷人!她怎么对不起你了?”
“自己问她去!”我说完拂袖而去(其实没有袖,也就是摔了一下胳膊而已)
第一章:毕业说分手(3)
也是临毕业前没多久我才知道,真正脚踏两只船的人是林亦然。这世界就是这么现实,男人脚踏两只船叫花心,女人脚踏两只船叫选择。
我一开始就知道林亦然和一个叫明见的男人有频繁的联系,可是林同学告诉我,明见是她的表哥,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关系很好。我想我当时真够傻得可以,居然相信了她。我没有查人隐私的爱好,当然也不太知道她和她那位“表哥”太多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时间久了是会有感觉的。偷情就像堕胎,次数多了总会出问题的,还好他俩因为距离原因没有在实质上这样胡作非为,(至少我没看见)这是唯一让我感觉欣慰的。
刚和林亦然搬出宿舍的时候是一年前的夏末。
“我们把这个窗帘换了吧,丑的要死。别玩了快走吧,锅碗瓢盆一大堆东西还都没买呢,回来晚了你又要抱怨。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耶?”
我正在用新装上的网线在玩一个杀死人不用偿命的游戏,这游戏我玩一年多了,等级高的让新手咋舌,几乎可以在屏幕里横着走。
“你再不走我拔线了!”林亦然做出一副不容商量的可爱模样。
“好了,就好了。”我抬头看她一眼:“你不是还没换衣服吗,不会想穿着睡衣去街上给俺丢人现眼吧?”
“丢人现眼?哼……”这丫头换了个唱粤剧的声音说:“小女子我穿着睡衣逛街,那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你应该觉得光荣哦。”说着在我眼前转了一圈,笑呵呵的过来抱着我的头说:“是吧?”
“是,你那个硌的我头难受,赶紧先去把内衣给穿了。”
“疼吗?我给你揉揉。”
“别揉了,就这么放着吧,习惯就好。”我想伸手去摸摸自己耳朵边这一年多每个晚上都经常摸的东西,没想到她一把把我的手打了回去:“臭流氓!这是用来喂孩子的,不是用来让你整天瞎摸的!”她说完蹦蹦跳跳的去卧室换衣服了。
我一般很少出去逛街,因为确实不知道有什么好逛的,但是我一直不太明白大多数女人们为什么总是喜欢逛街这项浪费时间和金钱的运动,难道只是为了物质上的满足?这的确是让很多男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不过偶尔在街上看见美女倒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别再挑了,就这个吧,我看挺好的。”
林亦然捧着一个仙人球左看右看:“我也觉得这个不错,不过刚才在女人街上看的那盆好样比这个好点。”
“不都是圆不隆冬带着刺嘛,有什么这个好那个好的,想要就赶紧买下,不买咱走人行不。”我委屈得看了看自己手里提这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么快就讨厌我啦?”林亦然撅着小嘴,让我不忍心再挖苦她。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是讨厌这破天气。”今天天气确实也够热的,我都快汗流浃背了。
“那我们去把那一盆买来吧?你不会不同意吧,我知道你最好了,走吧。”
第一章:毕业说分手(4)
和林亦然一起生活的日子其实也是很快乐的,虽然没事就吵,但是感情基本稳定。只是就像钱多说的那样,我和亦然命犯水火,一山不容二虎。有时候我不能想象她怎么就能找到那么多可以吵架的理由,比如我正在热火朝天的玩游戏没听见她的呼唤的时候,比如我睡得正酣,她数次叫不醒我之后,再比如,我和别的系的美女正在讨论到底是先有女人还是现有男人这个问题的时候……
严格来说林亦然同学也算是位美女,虽然谈不上是炙手可热的美女,但至少是有着不少追求者的美女。有时候我就在想,她其实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人,关于她和那个明见的事,我也不再去多想,根本的原因是现在那只是他俩的事,干我屁事?!
可是,为什么有些说过的话还会莫名其妙地浮现在我的脑海?
可是,为什么有些一起去过的地方还是一直没有办法忘记?
可是,为什么有时候,一个人想起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点痛?
我想,我还是没有真正的长大?!
那就让我去经历一次成长的过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