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到站了（1）
我不喜欢坐火车的感觉，尤其是坐夜里的火车，我甚至一度怀疑这是某种病，现在才知道，哥以前坐的都不是火车，是寂寞。当我看见顾小萌在我身边缓缓地睡下的时候，我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我怎么可以有这么禽兽的想法？简直太可恶了！不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嘛，我不就是想拥抱她一下嘛，这也太合乎故事情节和常理了吧，在这个季节，这个时间。
我以前看一本教男孩子怎么样对女孩子好的书上说，在公共场合（比如说，长途汽车、火车、飞机、轮船等交通工具上）如果你身边的女伴不小心睡着了，你应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这虽然是一个无严重智障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说，这方法真好！我TM去哪找件外套给她盖上啊！看来那本书里教人的不是方法，是提醒男士出门要带外套！但是很多男士都把这个“外”字给遗忘了，所以出门净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当我正在琢磨去哪弄件外套给顾小萌同学盖上的时候，顾小萌同学醒了。
她边站起来边说：“你起来一下，我上趟厕所。”
“怎么又上厕所？”我挪了挪身体。
“你起来啦！”顾小萌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我安慰自己说，刚被尿憋醒的人都这样。
我站起来，走到了过道。顾小萌捋了一下裙子。
“我包呢？”顾小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醒醒吧丫头，你说你包呢？”
“哦，对啦，丢了是吧。那个，那个你有纸巾吗？”她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有。”我从牛仔裤的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心相印递给她。
谢天谢地她没有对我说“谢谢”！我激动的想给自己一个吻。
列车抵达郑州站的时候是凌晨的四点多种，我提着行李包和顾小萌下车，夜有些凉，车站门口有不少的出租车和旅客。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虽然有些疲惫。
我开始的想法是，在候车室里待三个半小时，然后去长途汽车站直接乘车回家（我家是在离郑州几十公里的一个小县城）可是现在，我不能让顾小萌同学陪着我在候车室里傻坐三个多小时吧？
“我们现在去哪？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你要对我负责。”一出车站，顾小萌就说。
“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啊，对你负啥责？”我居然说了一个“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讨厌，最起码给我找个地方躺会吧。”顾小萌看上去还真憔悴了不少。
“那儿行吗？”我笑着指指车站外的一排石椅。
“你还是个男人吗？！”她又做出了一个“鄙视你”的动作。
我实在无奈，只好把钱包翻出来打开给她看：“你看，丫头，咱这儿现在的确没几个钱了，就够我一个人坐回家的车票，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穷呢？！”她开始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了，眼看着说着话都想睡过去的样子。
“什么叫怎么可以？本来就是这么穷。”我说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不抽烟你能死啊！电话拿过来。还得让我惊动人。”
“你这边有熟人呐？早说啊！”我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
她接过手机拨了一个号，从她按键的次数上来看是个手机号码，可是很显然，对方已经关机了。顾小萌又拨了一个短号，过了一会对着电话说：“姐，是我，小萌，呵呵。”
我估计对方会边打着哈欠边说：“鬼丫头，几点啦你跟我恶作剧。”
“我现在在郑州火车站，我钱包被偷了，我先打车去你那儿吧？”
过了一会顾小萌又对着电话说：“那好吧姐，我等你。”听她这句话后不难想象，刚才她“姐”对她说得应该是：“大半夜的别打车，你在那儿等着我，我一会就过去。”
顾小萌把手机还给我，说：“你这电话该换了哈，还真有勇气用着。”
“没办法，就是穷。”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顾小萌笑着在我面前挥着手做出扇人的动作：“穷你还给我烫头发！穷你还给我穿杰克琼斯！”说着又摸了摸她裙子上我的皮带：“穷你还买得起CK？”
“都是水货！”
“头发也是水货？哈哈”她笑得格外精神了些。
我不打算和她这么说下去，因为很显然我不是对手。
“你刚才给谁打的电话？”我问
“你没听见呐？我姐。我亲姐。”
“谁知道你还有个姐在这儿。”
“好心人，谢谢你哦，你现在可以走了，就当没碰见我，拜拜吧小帅哥。”顾小萌这么笑着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居然有一颗小虎牙。
“我走去哪？”我当然要这么问了。
“不是说了就当没碰见我嘛，那按你的计划你准备现在上哪去呢？”
“这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了？”她笑得意味深长，我在心里琢磨着怕是要好景不长。
“你，你一个小姑娘家大半夜的一个人在这儿多让人不放心啊，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姐过来接着你我就消失行不？再说万一她过来找不到你不是还能电话联系嘛。”我本来想说的没这么多，我本来就想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想想这话实在不妥，人家有什么忘恩负义的？还是我间接性地把人害成这个样子的。
顾小萌拍拍我的胳膊说：“想得还挺周全。”
“开玩笑，男人嘛，就得……”
顾小萌打断我：“打住打住，赶紧打住，我估计你说完我就得吐血，还不如你直接给我一刀呐，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