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经理均无异议,然后讨论各部门下设的各处处长人选,从作战部开始。卢俊义拟订设十个处,水军三个,步军三个。马军三个,特种军一个,负责训练弓弩、攻城之类,各处处长拟好了人名。然后是吴用的参谋部,不设办事处,只有一个副经理公孙胜、办公室主任朱武。戴宗的信息部下设六个处,东西南北四路侦探处,内部稽查处,内部保卫处等。柴进的后勤部最多,共有十八个处,有军政赏罚处、钱粮保管处、审计出纳处、医务处、兵器盔甲处、房建处、饮食处、火炮处等等,柴进也拟好了人名。
几个经理商议了半个多时辰,基本定下来了。宋江看看没什么问题,开言道:“各处的处长名单,明天交给萧让,张贴布告公布。我主要再讲一下后勤部,后勤事务繁杂,我听了柴经理的各处处长人选,基本上还是各管各的事,象医务处还是安道全,审计处还是蒋敬,兵器处还是汤隆,等等,柴经理刚开始接手,没有经验,还烦劳吴军师的参谋部协助,有什么困难就找吴经理和朱武主任。”说罢宋江看了看吴用。
“我义不容辞。一定全力配合。我看马匹处撤消了吧,战马归马军处饲养,马军天天训练,再到马匹处牵马登记,太麻烦,卢经理,没意见吧。”吴用对卢俊义气说道。
“当然好哇。只是时迁要调到特种军训练处去,当副处长,他轻功了得,可以教授士兵轻功,象什么蹿房越脊、上高爬树等等。”
“是不是还有挖坟掘墓、偷鸡摸狗什么的啊?”戴宗不等卢俊义说完,就不快地插话道:“我这西路侦探处是以他为主力,主要刺探汴梁的情报,何等重要!”
“你也不怕他在外边给梁山丢脸!就时迁这德行,小偷小摸,有损咱们梁山的名声。”卢俊义不悦地答道。这时食堂的晚饭钟声响起,每天戌时,梁山开晚饭,众人均没有理会。
“他功夫好,侦探业务能力强,品行不好我可以让他改。”戴宗说道。
“这样吧,时迁先调到作战部,”吴用对戴宗说道。“训练士兵也很重要,让他培养大批轻功高手,到时候你随便挑选好的到你信息部,马匹处撤了,正好让段景住去信息部,他也是久走江湖,不比时迁差。”
“这样很好,就依军师的安排。”宋江急忙做决断,惟恐戴宗和卢俊义吵起来。这时,议事堂外的喊声又传了进来。原来王定六又送来了鸡汤。
“定六老弟,真辛苦你了!”鲁智深见王定六又是提来两篮鸡汤,高声喊到。
“烦请诸位给送进去,就说我王定六给经理们做的晚餐,新弄的鸡汤。”王定六放下篮子。
“俺来,俺给送,一定给你把话带到。”李逵挽起袖口,提起两个篮子,来到议事堂的大门口,刚要敲门,不料燕青过来,冲李逵摆手,示意他把篮子放下。李逵放下篮子,圆睁怪眼道:“干什么?”
燕青也不理会李逵,掀开篮子盖,拿起汤勺,每碗鸡汤都舀点尝尝。李逵嚷到:“那天儿让你吃你不吃,你再吃,给宋大哥他们吃啥?”燕青不理他,又把两只鸡撕下些肉尝尝,然后对王定六等人说道:“定六兄弟别介意,职责所在,不能不尝。这食物不比寻常,我们一定要亲自把关。好了,李逵,你送进去吧。”
李逵敲开门,萧让接了进去。萧让送到里间八仙桌上,和宋江等人说明。宋江笑道:“这王定六,二两银子给闹的,送来就吃吧,来吧,都吃,萧让,你也尝尝。”
众人吃罢,接着开会,宋江首先道:“鸡汤挺鲜美,使我想起饮食处的两个食堂,以后就让宋清主抓将领食堂,扩大经营,定期更换食谱,不过卫生一定要严格控制,更要防止有人投毒下药,副食处的朱富和屠宰处的曹正,这两个处长要全力配合宋清,这件事还请柴经理好好传达。我看今天就开到这吧。散会。”众人起身往外走,宋江用眼示意吴用留下。
议事堂只剩下宋江吴用,宋江道:“军师稍坐,我先让四大护卫回去。”宋江来到门口,对李逵等人说道:“四位辛苦!会开完了,我和军师还要聊会私事,你们都请回吧,别误了吃晚饭。”四人告辞而去,宋江关上门,来到里间。吴用先开口:“是不是娶亲的事?我看就依了老太公吧。”
“那倒不是。亲事下午定下来了,后天就办,父命难违呀。”宋江叹口气道。“我只有两件事放心不下,一是这梁山鱼龙混杂,特别是后来上山的将领,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他们是不是真心听命。”见吴用手捻胡须低头沉思,宋江接着又道:“再者,将来最好还是招安,背靠大树好乘凉,在这梁山占山为王,终究不是正路,这件事还需好好筹划。”
“你的意思我明白,先要梁山全体将士死心塌地的忠于梁山,也就是忠于咱们,没有异心,然后再走下一步,促使朝廷招安。”吴用缓缓说道。
“是这个意思。人心难测,我不清楚这帮人是不是真心听命。”宋江道。
吴用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睛说道:“我有一计,一箭双雕。可以试探众将,也好为将来招安做准备。”
“军师请讲,”宋江道。吴用往宋江身边挪了挪椅子,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谋,宋江听得连连点头。这正是:
为使众将入牢笼,指鹿为马巧计行。
毁誉参半千年叹,此谋出自智多星。
次日早晨辰时,聚义厅外响起了点将鼓声,这个大鼓是专门为随时开将领大会预备的。鼓声响彻整个梁山。每隔一刻响一遍,三遍过后,不到的将领按迟到处理,处分是由军政赏罚处记大过。
聚义大厅内,靠里面是一张大书案,后面设六个座位,中间坐定宋江,左边是卢俊义、柴进,右边是吴用、戴宗。往下是众将,一百多人,左右站立两排。左排以关胜、林冲为首,右排以公孙胜鲁智深为首。原来书案后只设四个座位,有公孙胜一个,今天加了戴宗柴进,改成六个座位。公孙胜没有去坐,站在了下边,宋江请了三次,公孙胜也不上座位。
军政赏罚处处长铁面孔目裴宣点完名,只有朱贵在水泊外酒店不到,时迁下山买磨刀石不在。然后宋江讲话。宋江环视了一下众人,嗽嗽嗓子,开口道:“今天开将领大会,主要是说一下咱们梁山名号的问题。梁山机构昨天已经改组,成立了由我为首的管理委员会,任命了四个部门经理,大家已经知道了。下一步是设部门主任、各处处长副处长,下午贴公告公布。”宋江不愧是押司出身,讲起话来头头是道,停了一下,接着说:“我现在说说这名号问题,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要说,名不正则影响咱们梁山在外界的形象。这聚义厅,”宋江说着抬手指了指外面的牌匾。
众人随着宋江的手指转身看看牌匾,宋江停顿一下接着道:“聚义厅有聚义分赃之意,而我们梁山是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为主,讲的是忠孝节义,不能让人一上山来,就看到这聚义分赃厅,我认为,要把聚义厅改为忠义堂,也好对外宣传我梁山是以忠义为本,不是一伙山贼强盗,众位意下如何?”
宋江讲到这里,众将顿时哗然,嘁嘁喳喳,乱作一团。有赞成的,有反对的,众说纷纭。
林冲第一个走出来,站在大厅当中,怒气冲冲说道:“我反对!皇帝昏庸,任用奸佞小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誓死反对忠君!”
吴用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林将军此言差矣!此忠义不光是忠君报国之意。古人说做人要忠诚为本,信义为先,宋总经理没有讲明,误会,误会。”
“我家祖乃是忠勇关圣帝君,义气千秋,我赞成改名忠义堂!”关胜手捋五绺长髯朗声说道。
“忠不忠的俺不管,反正俺听宋大哥的,俺就讲义气,宋大哥说改,俺就赞成改!”黑旋风李逵喊道。
“我反对,想我哥哥在梁山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这牌匾,”说话的是晁盖的叔伯兄弟晁覆,激动的说道:“为什么我哥哥一去世就要换,聚义厅好好的,换什么牌匾,我不明白!”晁覆心道:这可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我大哥没死,哪有戴宗柴进的座位。
“看来宋总经理要改换门庭,不干攻城掠地、打家劫舍的勾当了。”武松低声冷笑道。
“宋总经理说得对,是该换成忠义堂,这样能提高梁山品位,聚义厅粗俗,不文雅。”双枪将董平说道。
“改不改也无所谓,洒家不管那一套。”花和尚鲁智深说道。
“名者,命也。从命名学的角度看,还是忠义堂好,我算了算,改成忠义堂后,咱们梁山更加人旺财旺运气旺。”朱武说道。
“从风水学上看,还是不改为宜。牌匾之处不可擅动。”混世魔王樊瑞不服朱武的说法,说道。
“谁不赞成吃俺两板斧!”李逵被吵得不耐烦,吼道。李逵也就是说说,聚义厅开会是不许带兵器的。
“吃你四板斧我也反对!”晁覆瞪着绿豆眼回应道。
“李逵真要有本领,咱们到水上比试比试!让你再尝尝被张顺拖下水的滋味。”活阎罗阮小七叫板道。
“停停停!!”宋江看这样吵下去真会动起手来,也不会有结果,急忙站起来拍桌子:“都别吵了!李逵你不对,这里大家议事,有不同意见尽管讲,哪有动不动就吃你板斧的。我看这样吧,”宋江见没了争吵声音,环视众人道:“咱们集体做决定,少数服从多数。道理我已经讲明,做人要忠诚厚道,要讲信义,这就是我改换忠义堂的本意。可以有不同意见,可以反对。现在就集体决定,投票太麻烦,干脆赞成的站在左边,反对的站到右边。记清楚,赞成的站左边!好吧,开始。”
大部分人都陆续站到左边,林冲阮小二阮小五杨志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到左边。一刻工夫,宋江两手扶着书案,高声说道;“还有没有变动,没有变动我要清点人数了,已经有言在先,少数服从多数。”
其实不用清点,右边孤零零的站着四个人:公孙胜、樊瑞、晁覆、阮小七。吴用用眼睛示意公孙胜站到左边,公孙胜假装没看见,心说:你这点小计谋还骗我,我站这里是在帮你们呢。公孙胜转脸看到身后的徒弟樊瑞,用目示意他站到那边去,樊瑞不傻,倒是明白师傅眼神的意思,不过没动地方,心说:师傅站哪我站哪,这就是忠。晁覆心道:人一死,茶就凉,管什么周详不周详,你不在乎我哥哥,我就反对改忠义堂。那个阮小七和晁覆最要好,心道:我站到那边,晁覆站这边,不义气,我们遇事向来同进同退。
宋江看着右边以公孙胜为首的四人,一拱手,说道:“公孙道长,实在对不起了,你们虽然反对改聚义厅,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赞成改为忠义堂的。没办法,少数服从多数,这聚义厅明天起就唤作忠义堂了,萧让负责书写牌匾,金大坚负责雕刻刷漆,一个牌匾,今天加班完工,明早挂上。正旦节要放一天假,过节要节省,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好过的年,歹过的春。大家要服从安排,我这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好了,没有别的事,散会。”
这正是:
当年聚义分赃厅,王伦晁盖苦经营。
今日宋江施巧计,从此改换忠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