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花荣来到文秘处,曹直、曹副两个小伙子,找花荣报名,说是宋总让来的。花荣登记后,吴加明先生到了,花荣热烈鼓掌欢迎,然后请他讲演礼仪。
“各位学员,很多都是我教过的学生,今天请我到此,还是先讲讲礼仪,或者说接人待物吧。人讲礼仪为先,树讲根叶为源。。。。。。”吴加明一身竹布长衫,温文儒雅,的确是教授风范。
“老师,这有什么好讲的?”徐金坐在桌子后说道。“谁不会接人待客?”
“徐金,你也算官宦人家出身了,那我问你,假如我和你爸爸不认识,半路上碰见了,你得给介绍一下呀。我听听你怎么介绍。”吴加明远望着徐金。
“这还不好办。”徐金心说:我去年听他讲课,全是东拉西扯,没有真学问,今天又到这卖弄来了。“我站在当中,先对我爸说‘这是吴加明吴老师,’然后再对您说‘这是我父亲徐处长。’不就行了。”
“呵呵,你犯了一处致命的礼仪错误。”吴加明笑道。“众位学员,花经理,在家不会迎宾客,出外方知少主人。刚才徐金的一番介绍,你们都听见了。如果照他那样介绍,完全是不尊重我,没有礼貌!”
“啊!”众学员哗然,魏定国的小兄弟魏定邦站起来:“老师,徐金先把您介绍给徐处长,让他先知道您是吴老师,怎的不对?”
“你们安静,听我讲来。”吴教授拍拍讲桌:“错就错在他不应先介绍我,而是先要介绍自己的父亲,给我知道。你们看,自然是他们父子亲近,我是外人、客人,理应让外人先了解对方,也就是先要让我知道、了解:哦,这就是徐处长,孩子的父亲。不应让自己亲人先了解对方。明白了吧?就是先让客人有优先知情权,才是对客人的尊重。”
花荣第一个明白了,心道:这群孩子还真得培训培训,他们怎么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这帮青少年中,有些聪明的,明白了,有些还在琢磨。
“你们看,招待宾朋,自然要以宾朋为主,这道理也一样,先要让宾朋优先。比如,在家里,有客人来,你先要倒茶水给客人吧?没有谁会先给自己父母、兄弟姐妹倒完茶,再给客人倒的吧?”吴加明启发他们,又说道:“徐金,你站起来,表演一下刚才介绍的经过。”
徐金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用手一指:“吴老师,这位是我父亲大人徐处长。父亲,这位是学堂的教授吴加亮。”
“还不及格!”吴加明冷言道。“第一,你们看,站没站相,正确的站姿是头正、肩平、身直立,这样,让人家看起来俊美、挺拔,显得稳重大方。你看你,晃晃悠悠,垂头耷拉脑袋,没一点精神,还不如李逵。”
吴家亮说得徐金脸红脖子粗,坐在桌子上不自在。吴教授又接着说:“第二,不能用手指指人,应该伸出手掌,停到客人身前。第三:称呼父亲大人是对的,但是最好说出名字,子不言父名,但是给客人介绍,可以称呼。你对我是不能当面称呼名字的,除非你是我长辈。如果你怕你爸爸不晓得,可以回去偷偷告诉。记下了吗!”
“记下了!”徐金答道。“知道了!”众学员也附和道。
“哈哈,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花荣一旁笑道。“吴教授,以后每天下午就请您专门讲讲礼仪吧,要讲多少日子?”
“粗粗的讲,要十天半月,细致的讲,要一、二个月。我还要准备一下教案。”吴加明道。
“那好,就请吴教授细致的讲。”花荣说道。
“光讲不行,还要让他们实践。孔子曰:礼者,敬人也。”吴加明看看外面的天气,心道:我要试试你们是真心要听,还是只走走过场。“花经理,你也知道,虚心使人进步,学礼仪,主要是学尊敬人。”
“对呀,先生。”花荣道。
“我问你,假如你们从外面进来,应该怎么办?”吴教授道。
“当然是先敲门,等你说请进,我等再进来。”花荣心内诧异:这点起码的礼仪我还不懂?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要不然你们试试。”吴加明笑道。“咱们就表演一会。”
“好,众位学员,咱们都出去,吴教授要给大家示范一下。”花荣领着十八个学员出了文秘处,他心想:这个教授,要干什么?
花荣带着十八个年轻学员,来到门外,将房门关上,对这帮半大孩子道:“这个教授,让咱们实习,肯定另有深意。”说完他开始敲门,笃笃笃,三下过后,里面没有动静。花荣只得又敲三下,还是没有动静。
此时刮来凉风,众人抬头一看,天上乌云密布。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中午还是烈焰炎炎,不知从哪里刮来云彩,眼看要下雨了。
花荣只得再敲门,虽然房门没关,虚掩着,但是不能闯入,因为现在学的就是礼仪吗。这回屋子里才传来吴家明的声音:“门外的宾客,请稍等片刻,容我更衣开门。”
花荣想说:你倒是快点吧,要下雨了。但是没有说出口。其实,里面的吴加明,存心是让他们等着的。
众学员等得不耐烦,天空中乌云翻滚,刮来狂风,好像风里夹裹着雨丝。众人已经不在意天气凉爽起来,都在想:这个教授弄什么鬼?让我们干等着,不是浪费时间吗?浪费他人时间,无异于图财害命,后人的想法,与此时花荣、众学员的想法,不谋而合。
吴教授还没有说‘请进,’也没有亲自开门的意思。此时狂风吹透众人衣衫,稀稀拉拉的大雨点,打下来。房檐底下,仅能两、三人避雨。花荣立刻将三个女学员——陶丽丽、金银花、孙娟娟拉去避雨。不大工夫,其他人,包括花荣,都已淋湿。
花荣心道:这个吴教授,知道要下雨,不是成心让我们挨淋吗?做得也太过分了!他想罢,又敲门:“吴教授,快开门,外面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