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欠西瓜银钱人名单
西瓜一个我也一个
孩他爹一个孙他爷两个
没带钱一个钱不够两个
瓜真甜两个不给钱一个
猫抓一个狗咬两个
兔滚两个鹰翻两个
羊上树一个虎登山两个
金沙滩两个梁山泊一个
······
花荣再往下看,没有一个真名实姓,气得苦笑,对那老汉说道:“老人家,花某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不认识字?”
“军爷,要说一个不认识那是瞎话,我多少也认识几个,等我给你算来。”老汉说着掰起手指头,对花荣说道:“老汉我姓张,张字小时特意让人教过,认识。我家中大排行,行三,小时叫张小三,那时人家写个契约填个表格就用这名字,所以小和三两个字也认识。后来上了年纪,人家叫张老三,那个老字也认识。四个了,后来又认识一和二,我看人家划一横就念一,花两横就念二,还有这个‘两’字,我照着帐本描下来问的别人,连别人教带自学,一共就认识这七个字。”张老汉对花荣伸出七个手指头。
“都过半年了,难道您没有找找他们,还是忘了他们的模样?”花荣问道。
“梁山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有的来吃过俩三回,我记得模糊模样,来过一回的,就忘记了。”张老汉如实回答。
“原来如此!不怪您老人家,全怨我这帮不争气的兵丁,账本我拿走,这就教训教训这群兔崽子!”卢俊义破口大骂。
“账本拿走可不行!”张老汉着急起来。“你把账本拿走,我上哪找你们去?难道你和这群兵们是一伙的?特意来哄骗这账本。”张老汉有些疑惑。
“哼哼!你看我们象歹人吗?老人家,这账本多少银子?我如数给你也就是了,省得你老疑心。”卢俊义抖抖账本问道。
“年前没事我算了算西瓜数,总共一百八十个,每个二十文铜板吧,我也不和你们多要,共是三千六百文,折合银子是三两九钱。”张老汉报出钱数。
“好,我先把钱给你,”卢俊义说完,伸手往口袋里掏银子,却发现今天没带钱。花荣早已掏出一锭十两的大银,对张老汉说道:“我没带散碎银子,这是十两的,您收下。账本我们拿走。”
“哎呀,这可使不得,”张老汉赶忙摆手,“我这西瓜不能收这多。”
“老人家,我没有散碎银子,这些您权当本钱,多种西瓜,我保证兵丁们不敢再吃瓜不给钱。”花荣把银子塞到张老汉手里,和卢俊义转身出屋。
“军爷高姓大名?”张老汉追出来问道。
“他是卢俊义卢经理。我叫花荣。老人家请回吧。”花荣和卢俊义在院外解开马匹,跨上雕鞍,往金沙滩飞奔而来。
卢俊义一马当先,跑到将领们中间,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卢俊义将手中的账本在空中一挥,高声道:“都起来!集合军马,都靠拢一处,我有话问!”
众将和兵丁还没休息够,见卢俊义面色难看,手里拿的不知什么东东,空中被风一吹哗哗乱翻,看来又有事发生了,都不敢嘟囔喧哗。处长们集合兵马,聚到一处高坡之下,等候卢俊义讲话。
卢俊义拨马上了高坡,将手中账本一扬:“各位将领处长兵丁听真!这个是种西瓜张老汉的账本。咱们梁山有人吃西瓜不给钱,还编造假名,糊弄老汉,谁做下这事,吃了西瓜不给钱的,马上走出来,我还从轻发落,如若不然,别怪我卢某大开杀戒!”
众人面面相觑,那些个吃瓜的都心存侥幸,没人出来招认。花荣打马也上了高坡,对众人道:“你们吃西瓜不给钱的,现在出来,我可以讲讲情,处罚轻些。如果我把张老汉叫来认人,他只要认出来一个,我往死里打,就把你们全招出来,一个也跑不掉。到那时你们悔之晚矣!识时务就尽早站出来,还可坦白从宽。减轻处罚”
花荣的一席话,好似攻心战,有人知道事已至此,躲不过去了,人群里开始走出三五个,接着又走出几十个,呼啦啦跪倒在卢俊义脚下一大片。卢俊义又看看队伍,冷笑道:“还有没有人出来?!”问了三遍,没人搭言。
卢俊义拿着账本,问跪着的兵丁:“你们谁最先写的?”话音刚落,从跪着的人堆里站起来四个兵丁,齐声答道:“是我们。”
“好,谁出的主意?谁执笔写的?”卢俊义又问。
“是我。”一个兵丁跪下说道:“我们那天路过瓜园,看那老汉西瓜熟了,吃了几个,身上都没带钱,就让那老汉写账本上,以后好还,老汉说不认识字,让我们写,我们有意欺负他不识字,胡乱写了:西瓜一个,我也一个,还他爹一个孙他爷两个。我们回去还嘲笑老头,跟同营的兵丁说了。后来过些日子,路过那里,吃完又记账单上。看那账单已经写得满满,全是仿照我们那写法,不写真名,让老汉没处找我们。”
“好!我本当将你枭首示众,以正军法。”卢俊义指着那兵丁说道。“念在你老实交代份上,罚你一月薪水,打八十军棍。其余的,每人四十军棍,罚一月薪水。罚是罚,打是打,你们回去将欠的铜钱还给花处长,每个西瓜二十文,自己吃了多少,自己知道。步军处的枪棍队伍,来两个兵打一个,给我使劲打,看他还嘴馋不!”
卢俊义吩咐完,过来一群兵丁,两个人拉起一个吃瓜的兵丁,拖到一边,抡起棍棒就是一通打,打得那群偷瓜的鬼哭狼嚎。
卢俊义看着被打的兵丁,太解气了。打完后,又开始检阅步军处和特种军处的操练,直到太阳渐渐落山,才收兵回各自的关口营盘。
傍晚,操练一天步兵的丁得孙,到梁山食堂来吃晚饭,正碰上时迁,时迁问起现在训练紧不紧。丁得孙说今天可累坏了,就把今天一天的操练过程说了一遍,然后吃饭去了。时迁听罢,心内暗喜:看来自己没去报道,睡了下午半天觉,躲过这场劳累。
原来时迁睡醒后,烧点开水,沏了一壶中午偷的茶叶,刚喝进一口,全给喷出来了,这碧螺春太难喝了,比起在外面一个月喝的好茶,真有天壤之别。后来又一想,不对,这茶没多大问题,可能是水不好,济南府那可产泉水,自己每次喝,都是用新打的泉水,泉水呀泉水,在这也难不住我时迁。
时迁想定主意,信步出了家门,和丁得孙聊了会,也来到将领食堂,不过没去吃饭,找到旁边的饮食处,看到小厮们正在忙碌,拽住一个问道:“你们每天下山打水的,是哪组?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