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爱人如水
7058700000003

第3章 住院

吴宇打的刚进家门,外面轰隆隆响起了炸雷,随即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什么鬼天气啊,追着我下雨啊!“他边收拾着东西边发着牢骚。本以为没多少东西呢,一件一件找出来,竟也装了满满二口袋。他将家里的门窗检查了一遍,水电气全关了,拿了把伞便冲了出去。正是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又偏偏在这个时候交接班,吴宇站在路边上吃力的拦着出租车,可每一辆车子都满载着客人“哗”地一声从他面前飞驰而过,捎带着溅了吴宇一身脏水。吴宇仍然执著地招着手,可除了雨水没人搭理他。焦急地等待了近一个小时后,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他的身边。

“老板去哪啊?”

“妇幼保健院!”说着便跳上了车。

“十块钱啊!”

“行啊,快走吧!”要是平时别说十块钱了,就是一块钱他也不做,他总认为自己优哉游哉地坐着车夫吃力踩踏的人力三轮车,对车夫是种侮辱,可今天管不了这么多了。

等吴宇赶到病房时,已是七点多了,花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

“杨芸呢?”吴宇将东西放到地上。

“几点了啊,人家不回家做饭嘛!”花花本想责备吴宇几句,但看到老公身上都被雨打湿了,马上关心起了他,“身上怎么都湿了啊,赶快换了吧,别感冒了!”

“外面下雨打不到车子,急死了。”吴宇用衣服揩了下脸上的雨水,从包里拿出受潮的毛毯放在椅子上晾了起来。“晚上想吃什么呢?”

“你赶紧先把衣服换了啊!”花花板着脸命令道。

吴宇赶紧拿了衣裤进了卫生间,他怕花花会猛地坐起来替他换。“吃什么呢?”吴宇将换过的衣物丢到带来的盆里。

“下这么大雨去哪买吃的啊?等等吧!”

“那可不行,这么晚了,没病也饿出病来,我下去买!”吴宇拿起了雨伞。

“哎,笨死了,我这有定饭电话,想吃什么人家给送过来!”住在右床的胖胖的孕妇一直在默默盯着他俩的言行,看吴宇要冒雨出去买吃的,指着桌上的广告说道。

吴宇觉得胖孕妇热情中带着点霸道,心里掠过些许的不快,但还是将广告拿了过来,上面印有各种适合孕妇吃的菜肴,花花看过后点了二菜一汤,吴宇赶紧打了电话把晚饭定好了。

“疼吗?”吴宇坐在床边悄声问道。

“不疼,就是吓坏了!”花花嘟着嘴,紧紧抓着吴宇的手。

“现在还出血吗?”吴宇轻轻***着花花的手背。

“好像没有了,等下上厕所时再看看。”

“你们二个是生小二子的吧?”胖女人插嘴道。

“不是啊,我们这是第一胎。”花花微笑着解释道。

“才第一胎啊,看你老公的样子还以为是二胎呢!”胖女人侧着身体对着花花。

花花扭过头对吴宇笑了下,吴宇这个气啊,胖女人不是明摆着说他长相老嘛,人家小两口说个悄悄话关她什么事,她非要插一杠子,索性不睬她。

“你这是第几胎啊?”花花客气地问道。

“也是头胎,都30了一直不生养,这次做得试管婴儿。”胖女人用手支着脑袋。

“样子长得像三十好几,她也好意思说别人!”吴宇在心里嘀咕着。

“就你一个人啊?”花花关心地问道。

“嗯,老公在门市呢,等下过来。”胖女人很是平静。

“哪个定的饭?”一个服务员模样的女人用托盘端着菜推门进来,打断了对话。

“我的。”吴宇站起来准备接饭菜。

“不用,你把床摇起来,上面有桌子的。”服务员说道。

吴宇弯腰在床尾找到了个手柄,他按上面的指示将床摇了起来,然后扶花花坐好,将枕头垫在她后背,又将折叠在床二侧的桌子拉了出来,服务员将热腾腾的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你们先吃,我等下过来收。”说完服务员就走了。

花花拿起勺子正准备吃饭,吴宇一把抢了过来,拿眼睛瞪了她一眼,“还敢乱动啊,我来喂你!”说着便用筷子夹菜喂花花吃饭,花花幸福地大口大口吃着。

“你们的菜好香啊!”胖女人从桌子上拿了个面包吃着。

“要不你也尝尝?”花花客气道。

“还真饿了,我老公下了班才送饭过来呢。要不我就尝一口!”胖女人嚼着面包笑呵呵地说道。

花花转过头来笑着向吴宇使了个眼色,他不情愿地走到胖女人床前,从她桌子上拿了个小碗,拨了些菜给她送了过去。

“谢谢了!”胖女人笑着坐起了身,自己拿筷子吃了起来。

吴宇这才注意到左床上躺着的那个看似只有十六七岁,安静的像只小猫般的女孩,孩子的父母垂头坐在床边,三个人一语不发。可能是来看什么妇科病的,吴宇这样想着,“你们吃过了吗?”他问道。

“哦,吃过了,你们慢慢吃!”孩子母亲闻声抬起了头,怔了一下,确信是在对她们讲话,慌忙答道。

吴宇喂花花吃饱后,又给她喝了点水,自己这才吃了起来。一个紫铜色皮肤的男子提着饭菜进来了,还没到床边,胖女人就开腔了:“怎么才来啊,想饿死我啊!”

“今天生意好,我才把门市关了,回家拿好饭菜就过来了。”男人丝毫没有怨言,利索地服侍女人吃起了晚饭。

“又是排骨,你看人家吃得多香啊,明天给我换菜啊!”女人用眼睛瞟了下花花的饭菜,不高兴地数落着男人。男人并不言语,自己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服务员在吴宇吃好后不久就过来了,收了钱和碗筷,笑呵呵地递给吴宇张菜单,“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吴宇谢过了她,将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在卫生间,又把换过的衣裤洗了,像模像样地洗了晾在了阳台,便又坐在床边陪花花说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嘛,自己洗衣服了。”花花***着吴宇的手笑着。

“这种小事,是个人就会干。”

“那你以前怎么不洗啊?”

“不是有你嘛,给你个锻炼身体的机会啊!”吴宇笑着。

“这下可辛苦你了啊!”花花真诚地说道。“拿卫生纸了吗?”

“拿了,在包里呢。”

“扶我上厕所吧!”

吴宇站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托着后背扶起了花花,给她穿好皮鞋,扶着花花一步一步慢慢移向了卫生间。吴宇拉开卫生间的门,正要一起进去,花花轻轻拉了下他。

“你在外面等我!”

“你自己哪能行啊,不要出什么意外啊!”吴宇执意要进去。

“没事啊,出去了,我不想让你看到!”花花央求着推出了吴宇。

吴宇只得在门外侧耳倾听着,他已做好了准备,只要里面有什么意外响声,第一时间破门而入。庆幸的是里面什么都没发生,随着一阵水响,花花忧虑地走了出来,吴宇急忙搀扶着她。

“还有血!”花花回头看着纸篓。

吴宇伸头一看,纸篓里全是被暗红色的鲜血染红的卫生纸,不免又担心了起来,可他嘴上却安慰花花道:“医生都说没事了,人家不比你懂嘛,这可能是下午没流干净的吧。”

“嗯,你等下换个垃圾袋啊!”

吴宇将花花扶到床上躺下,正好医生推门进来了,“不是告诉你了不能乱动了嘛,床下面不是有小便器嘛,自己要注意啊,以后你的吃喝拉撒全都要在床上啊。

“我在床上大小便解不出来。”花花有些不好意思。

“那也要在床上解决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前功尽弃了嘛。还流血吗?”医生问道。

“流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花花担心地问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是下午没流干净的,*收缩的原因吧。”

“我都说了不用担心的。”吴宇站在床边搭腔道。

“就你老公一人在啊?”医生问道。

“是啊,还没敢告诉爸妈呢。只有辛苦我老公了。”花花笑着说道。

“女人给男人生孩子受多大苦啊,他们不来服侍谁服侍啊。”

吴宇和花花相视笑了下。

“明早记得把大小便送到值班室啊,要化验。”医生提醒道,转身又到胖女人床边检查了起来。

医生走后,吴宇洗完澡,正准备将躺椅放平睡觉,花花说话了,“我也要去洗下!”

“医生的话你没听到吗,从现在开始你一切活动都在床上!”吴宇反对道。

“不行,我不洗睡不着。小心些就是了。”花花执拗地说道。

吴宇没有办法,只得将花花扶进卫生间,帮她洗脸刷牙,“你去把盆拿来,再倒点热水在里面。”

“干嘛啊?”

“洗脚洗屁屁啊!”

“不行,你别没事找事做了,一晚上不洗你就不是你了啊?”吴宇坚决不允许。

“你不拿我自己拿了啊?”花花认真地看着吴宇。

“真拿你没办法,都是我把你惯坏的。”

花花开心地看着吴宇拿来水盆,又兑好热水,“我来帮你洗。”

“不用啊,你扶着我就是了。”花花蹲坐在马桶上,吴宇将毛巾洗好替给了她,花花自己擦着下身,毛巾上面沾满了血污,吴宇接过毛巾,默不作声地洗干净再递给花花,如此反复着,可毛巾上或多或少总出现些血污,花花不得不换上了卫生巾,吴宇邦花花把裤子整好,又让她坐下,替她把脚洗了,扶花花上chuang睡好。吴宇又回到卫生间,把毛巾洗干净,又换了垃圾袋。一切妥当好,他将花花病庥二侧的帘子拉起来,自己这才躺在了床边的躺椅上。花花温情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非要吴宇将手放在床上,花花伸出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吴宇拉过被子盖在手上,不多时花花的鼾声就想了起来。吴宇却不敢入睡,他怕晚上花花再出什么意味,不时地醒来看看睡在床上的花花有没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