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彼此沉默了一些时日后,王晓芸竟然来找我了。那一天,我第一次走出黑暗的房间,发现外面的阳光还是那么的灿烂,天还是蓝的,云还是白的。王晓芸找到我时,我正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睡觉,睡着了就会暂时的忘记一切,不是吗?王晓芸看到了我的颓废,也许这正是我想要的。王晓芸的心里肯定是酸溜溜的,我从她怪异的表情上看了出来。但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酸楚,并笑笑说,
“这些天,你过的还好吗?”
“还好,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好不到哪去,也坏不到哪去”我自我解嘲道,然后跟着苦笑了一声。
“吃饭没有?”王晓芸岔开了话题。
“没有,”我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受了莫大的委曲。
“那我请你吃饭好吗?”王晓芸的眼圈有些红,但她还是好声好气。
“好啊,有人请吃饭当然好了”我改不了这种说话的方式。
与王晓芸一前一后出了门,一如初次见面时。王晓芸问我去哪好,我说随你的便。王晓芸本来不想去“休闲小站”,但看到我一直走的好像是那个方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到了“休闲小站”后,随即问我想吃点什么,并把菜单递给了我,我说炒饭就好了。不一会,炒饭就上来了,出于客气我问王晓芸,你怎么不吃?王晓芸说她吃过饭了,只要了一杯饮料。这些天确实没有什么食欲,没有好好象样的吃过一顿饭,还真有些感觉到饿了。一阵的狼吞虎咽,没有想到一下子就噎住了,王晓芸赶紧递了杯水给我,一个劲的说着慢着点,慢着点。还拿了纸巾给我,我喝了几口水就好多了,接过纸巾擦嘴时,王晓芸己经把饭勺拿到了她的手里,并把盘子里剩下的炒饭用勺子堆了堆。然后抄起来一勺,怜惜的看着我,朝我的嘴边送了过来,好熟悉的感觉,我想都没多想,张口就吃了下去,一勺又一勺,直到那个盘子见了底。我心里一阵阵的难过,但我还是硬撑着,王晓芸的眼角己经满是泪花了。
我慌里慌张的从口袋里找出那包烟,点燃了一支就吸了起来。一阵吞云吐雾后,我咳嗽了起来,眼里的泪花是咳嗽呛出来的吧,我这样安慰自己。其实我很少吸烟,但身上总会带着,有时要应筹,发给客户或者朋友,自己抽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开心的时候,另一种当然是不开心的时候,王晓芸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我也会抽烟,给我一支好吗?”我没理会她,只顾抽我自己的。
“你不给,我去买”说着就要起身去买。
我赶紧起身挡在了她前面,我知道她说的出就做得到。不想再和她硬下去,我把烟掏出来放到桌面上,连同打火机推给她。她抓起来就点燃了一支,一点也没有让着我。看她那笨拙的样子,就知道她从来没有抽过烟。
王晓芸学着我的样子,弹了弹烟灰,虽然动作极其笨拙,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很老辣的样子,这个样子像极了电影里黑社会谈判的一方。好像她就是黑社会的大姐大似的。但神情却不像大姐大那样富有霸气,而是充满着沮丧。
“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有什么就直说好了。”
“我没有什么说的”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
王晓芸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并开始有些沉不住气,拉开了随身带着的包包,把手机翻了出来,用手指费力的按着按键,找出了那条我发给她的信息,看了我一眼,就把手机扔到我面前的桌面上,我看不看都知道是那条信息。所以唯有选择沉默。王晓芸愤愤的看着我,然后对我说:
“那天你走了以后,我哭了好久,后来才看到你发给我的信息,我以为你没走远,我甚至跑下楼去找你,可是你己经不在了。你不在的这些天里,我一直过的很不好。我一直以为你会像以前一样发信息给我,或者打个电话给我,更期待着你能来找我,可是你没有。”
说完这些,王晓芸的眼泪己经流了下来,我很认真的听着,心开始隐隐作痛,痛到嗓子眼,但我一直强忍着没有作声,只是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王晓芸还说,和她第一次来“休闲小站”的就是她的前男友。她前男友不远千里来深圳找她,想要和她重修旧好,她虽然不肯接受,但又于心不忍。他前男友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总至于要那么的绝情......。
那一夜,我抽了很多烟,王晓芸也一样,一包烟就这样被我们抽光了。王晓芸的手机里有三条没有发出来的信息是给我的,王晓芸说,和我在一起交往的这段时间,是她在深圳过的最快乐,开心的日子。她终于知道我是爱她的,这对于她来说己经够了。她不再奢望什么,她觉得她己经不纯洁了。和我在一起对不住我,更不知道现在怎么办。看来初恋给王晓芸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她前男友是她心里的一个阴影,让她无法走出来。
王晓芸给了我一个模梭两可的答案,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心里清楚,我己经放不下她了,这种感觉来的太快,我己经没有退路了。我和王晓芸恢复了以前的关系,但很难很难再找回当初刚开始时在一起的那种感觉了。
没过几个月,逼进春节,王晓芸回家过春节去了,也许她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想暂时逃避开这无奈的现实。送她上车的一刹那,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强烈的失落感袭来,就像冬日里的寒气般让人难以抵挡。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我的泪水禁不住滑落下来,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把泪水洒在人来车往的站台。来深圳的那一年,在父母留恋的眼神中也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