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朱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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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一次见到雨依的时候,天气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冷了.算起来我和她在秋季相遇,现在已经过了好些日子.而似乎于我们两个之间,许多东西都不曾变过。

我们见面的地方是她订的一个咖啡厅.真的见面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只好给她讲一些她或许听过,而我或许没有讲过的事情.当然,就和往常一样,我说的时候,她就听着。

等到我讲到看天涯海角的时候,雨依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她知道我看的时候,想到的人是她,那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也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为什么我开不了口?

雨依说,那天回到家后,就一直在家里呆着,也没去什么地方了,真后悔没和我去走走.

我倒是笑了笑说,是啊,不过以后还有机会的.

雨依想了想又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拿了本杂志给雨依,然后说,看,我想到这里去走走,如果有兴趣的话,要不要一起?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和雨依的眼睛保持着对视,似乎这样子她会觉得我比较有诚意,尽管我知道,其实她并不会拒绝与我同行。

嗯…好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就去走走吧.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杂志上的那些图片看着,满是期待。

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日子就算是漂泊了.想了想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却只是在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罢了.这样子看来,能遇上雨依倒是有着不错的运气了.而有她同行的话,旅途,也便不一样了吧.至少,不管走到哪里,边上有一个女生陪着,总是不会让人孤单的,甚至,一路上的风景也会有人与你分享。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雨依的带领下,把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城市逛了个遍.她带我去她小时候玩的地方,去她念书的地方,甚至在我的怂恿下,她还想去试下小的时候大家都翻过的墙。也许从那里看过去,小时候念书的地方会是另外一种感觉吧。再后来,雨依带我去了她每一次伤心流泪都会躲起来的地方。我其实很想知道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不是向我把心打开。可是我只知道,有的时候,这个安静的女生,更需要有人去关怀。

临行的时候,我看望了一下雨依的母亲.

和我想像中有所不同的是,雨依的母亲比我所想像的要乐观.似乎之前生活中的好些过往都不足以让她在意了.而只有看着雨依的时候,她的眼神才总那样温暖.也是因为这样子,我也沾了些光彩.得到了不错的招待.

雨依母亲的厨艺很是不错。这一点倒和我妈很像。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天天在厨房泡着想学做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渐渐地习惯了自己下厨的感觉。这些日子以后一直在外面走着。倒是很久没有吃到家常菜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几道小炒,但是吃饭的时候,我着实很感动。

雨依的母亲一直把我们送到了机场,然后自己开车回了家里.而一路上,我呆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等只剩下我和雨依两个人的时候,我才笑了出来说:你妈妈她,还是很年轻的啊.

雨依轻轻地笑了下,瞪了我一眼,然后把行李都丢给了我,一个人排到前头去等着登机.就这样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飞机上,雨依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朱谨,假如飞机失事了,你会怎么办?

我笑着对她说,赶紧开手机发短信,告诉爱的那些人,我要走了.

还有呢?雨依有点不信,接着问道.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我还得再看看这个世界吧.还有我边上这位美丽的姑娘.说完我又笑了下.靠在座位上,看着外面的云一点点往后头飞着.

而雨依似乎对我的话有什么感触一般,一路上便不再讲话,只是不停地拿出关着的手机放在手上把玩着,时不时手指无意识地放在开机键的位子。

其实一直以来就很想到这里来。可能是因为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让我总想融到那些故事中去。在梦里,总会向往各种各样的风景和桥段。似乎遇上或走过了,就会化成生命里的一点回想。久难忘怀。

在很多年前这里是片没人知道的地方。和雨依走在这的大街小巷中,总会感受到一种很原始的温馨。也许对于这个地方来说,除了好些年前走出过一个大文豪,还有他所写下的关于这里的林林总总。多的,就是不曾为现代都市所影响的一份安然。可惜的是,对我而言,我也不知道这份安然还将存在多久,但至少,我见证过了吧。

穿过满目的蓝底白花的世界,总是能在阳光下看到一张张苍老着的笑脸。当然,走到路上的时候,不时可以看到穿着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年轻的人们。或男或女,豆蔻年纪的,青葱岁月的,一时风景如画。而我突然想起几年前隋远曾经来过这里。因为这句话,就印在他书桌边上的那张相片上。

隋远是在我们宿舍算和我比较有共同语言的,当然,这只存在于文字范围内。

也许刚认识的时候并没有很深刻的这种感觉,总是会觉得他这样子的一个人太过于张扬和锋利,以至于常常刺伤了身边的人,以至于常常不小心就伤到了自己。

说起文字和旅游,也许隋远算是我的导师吧。大学几年的日子里,其实很少会在宿舍看到他。每次都会看着他的床位空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然后突然有房门一开,他推门进来。头上的帽子和身后的背包带着不同地方的气息。

每一次回来之后,他会在自己的电脑前和打印店流连好长一段时间。写自己喜欢的文字,整理这么些日子以来拍的相片。然后挑一些喜欢的,一张张配上文字,冲洗出来。然后买一个或大或小的相框,小心翼翼地裱起来,放在桌上。

如果说一个人的性格会导致不一样的人生。那么我会想到的第一个人肯定是他。只是可惜的是,他的大学没有念完。现在想想,当初那个总是打我电话,问我喝什么饮料,问我要不要帮我带什么吃的的人,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刚上大四那年,他突然决定回家。理由是家里的生意忙不过来,而他想回去帮妈妈的忙。虽然我们知道其实并非我们所了解的这般简单。只不过他不愿意说,我们便不问。几个人小小聚了好些天,每天看他一包包地往家里寄着这些年来都摆在宿舍的东西,就像我们自己也突然要离开了一样。

我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桌子上一直摆着那张蓝底白花的相片。可能是因为喜欢,经常会坐到他桌子前翻翻书,累了,便抬头看看他放在那些的相片。然后,阳光透过阳台将他的桌子染成一片灿烂,而我就在这片金黄中闭目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