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曹操打马急行,心事重重,很少说话。王远就憋不住气,问道:“曹爷,朝廷虽然通知你任东郡太守,却是没有限定您上任的日子,只告诉您要到洛阳接受任命,您何必这样急呢?”
“上次回洛阳,就见说洛阳乱事挺多。到今天十几个月过去了,亦不知道洛阳局势如何,我急着了解,所以就心急。”
王元见曹操一路上都是这样,满心的焦躁,一点不活跃,就要开个玩笑,将曹操的思绪点拨兴奋了,便笑着道:“咳,曹爷。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急?”
“说,为什么?”
“您上次回来刚娶了王夫人,只喜欢了十几天,就回到济南相府办公。想必是这些日子想王夫人想的受不了了,所以就假说政局混乱来骗我。您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想老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是吧?”
“扑哧——”曹操果然笑了出来,骂道:“放屁!你小子。女人那里没有?随时摸一个就能解了渴,还用得这样焦急了?你以为曹爷我和你一样一年到头只捧着一碗稀粥喝呢?曹爷我的干粮有的是,干的稀的都有,不用带,遍地是。”
王元见曹操来了兴致,赶紧恭维道:“知道,知道。曹爷是谁,那可真是······”
“是什么?还不快说?”
“是······恨不得揽尽天下春色!”
“胡说!哈哈哈,小子,再胡说少心我抽你。”
从济南国平陵城到洛阳,若是不急不慢的走路,也得八九天功夫,这次曹操带着王元骑马只用了五天。
眼见得离洛阳还有二十几里地,曹操就下马要喝点泉水解渴,下马以后,曹操感到两胯火辣辣的痛,便抖开衣襟让王元看,王元一看,只见两胯一片通红,笑道:“曹爷,走得太急了,马鞍子给您揉撸了皮,回家以后,和刘夫人那点事情就没有法子干了。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便整理好衣襟说:“你小子不用老是取笑我,我这几天没有兴趣收拾你,你等着。”说罢,喝足了水,就坐在树阴下歇息,转脸看了看日头,嘟哝道:“日落以前就赶到家了。先去拜见父母再回家,上马!”
王元紧跟着上了马,向洛阳城疾奔而来。
进了曹嵩的大门刚好到吃晚饭时候,曹操就把马缰绳交给家人,吩咐王元:“一起到老爷子屋里吃饭吧。”说着自己先走,王元随后跟进。
家人就提前进去通报。不大时间家人出来道:“曹爷,太爷吩咐,请您和文昌一起进去吃饭。”
曹操听了,眨了一个眼给王元道:“设法请老太爷和夫人高兴一些。”
王元答应着边跟进边想:“这任务不好办,怎的能让老太爷和夫人高兴起来?这是您的家,有我说话的份儿?”
这时只见曹操一手扶着他老爹曹嵩的肩,低头问道:“儿子几个多月没就见的父母,二老身体可好?”
曹嵩道:“好,好着呢。你妈一样,也好。能吃能喝的。”
曹操转脸看着老娘,就移过身子,握双拳轻轻地给老娘捶背,边捶着竟流下泪来,还隐隐的唏嘘有声了。
邹老夫人就埋怨:“刚进门,又走了几天路,累到这样到了家,高兴还说不完呢,哭什么?一边歇着去吧。喝点水再吃饭。这边有她们伺候呢!”
曹操边擦眼泪便说:“父母年迈,儿子不能在跟前伺奉尽孝,还远离父母数月不归,想来心中不成滋味,幸亏父母能体谅。”
邹夫人道:“父母才六十几岁,也不是耄耋之年,日常起居都能自理,不必牵挂。倒是做儿子的能在外边一心为国家办事,不用父母惦记便是尽孝。”
曹操听了咧开嘴呵呵笑道:“有亲妈就是好。曹操快三十岁了,还有亲妈教导,真是天下第一有福人。”
说得邹夫人满脸笑开了花,吩咐:“去那边坐下,吃饭吧。”
曹操就从旁边拖过一个杌子,挤在父母中间坐下道说:“半年多回来一次,给儿子点尽孝的机会吧。”
这时正好上来一钵子清炖鹌鹑汤,曹操就亲自动手给父母盛汤拣肉,却显得有一些笨手笨脚。
旁边的丫鬟侍女们就掩着嘴笑。
邹夫人吩咐:“一路上餐风露宿的,想必是累了,到那边坐着自己吃点饭,快回家看看你媳妇和儿子吧。这里有她们伺候。”
说着就吩咐侍女给曹操搬凳子盛饭。
曹操就去一边坐下吃起饭来,嘴里还嘟哝道:“也是,恭敬不如从命。”
王元此时已经吃下一碗饭,第二碗就不能狼吞虎咽了,要等着曹操先吃完自己才能放下碗筷子。这时就边吃边想:“曹爷就是善于表演,在官场上果断干脆,敢说敢做;想不到进了家在父母面前装得竟是这样孝顺,就如那花脸狼一般。”
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这饭局场面,只见曹操父母满脸高兴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里狼吞虎咽,又想:“曹爷还叫我设法让老人家高兴,老人家看自己的儿子是最大的高兴事,还用多说什么?”
这时曹操已经吃完饭,王元就急忙端起茶壶过来给老太爷和老夫人倒茶。
老夫人吩咐:“元元,这里有人伺候。饭后你就陪着你主子早早回去歇着吧。”说完又对曹操道:“有什么话明天再来说,早早回家歇着去吧。”
曹操答应着:“明天孩儿到吏部去一趟,有一些事情要办理,不一定能过来。等把事情办完了,再过来听父母说话。”
老太爷曹嵩摆手:“去吧,去吧。”
第二天早饭后,曹操吩咐王元:“今天就不去吏部办事了,先去找袁本初了解一下洛阳最近的局势。”
于是主仆二人就走在洛阳的大街上,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往袁府走来。
走过一个街口,正好看见袁绍带着两个仆人走过来,曹操一见,十分高兴,急忙招呼。
此时袁绍也是见到了曹操,便急步奔过来问道:“孟徳何时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
“带着王元到哪里去?”
“正要到袁府去拜访您呢,不想就在这里碰着。”
袁绍笑道:“孟徳金屋藏娇。久别胜过新婚,为何不在家里陪新夫人,却是出门闲逛,太有点薄情了吧?”
曹操有些不好意思说:“久离京城,不知道此时局势怎样,是故专来拜访本初。”
袁绍急忙往家里邀请,于是一起来到袁府,分宾主坐下以后,袁绍道:“孟徳在济南国办事不错,京城都有声响。说是孟徳处事果断干练,赴任不到两个月,就捣毁祠淫,禁绝祭祀,罢免济南国县令贪官十之有八,脏污横行者纷纷逃出济南境外,令济南国政治局面焕然一新······洛阳人交口相传,说是若为官者都如曹孟德,则天下必定政治清明······哈哈哈”
袁绍的笑声里包含着几分嫉妒。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