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我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真新鲜,自由的味道,还记得?”
飞儿扬起小鼻子吸了吸,嗅了嗅,说道:“嗯,自由的味道,哈哈。”两条腿从坐着的粗大树枝上垂下不安分的动来动去。
我右手拿出匕首,左腕伸到嘴边,咬着袖口一扯,露出了小臂,然后用匕首在手上一划,忙又拿过还剩了半杯酒的酒杯,接了几滴血,递到飞儿面前:“诺,给你喝。”
飞儿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也毫不示弱的看着她,扬了扬眉毛,你倒是喝呀。
谁知我又是白操心了,飞儿忽然扑过来,抓过我的左臂,双手持着,嘴往流血不止的伤口上一堵,当真吮吸了起来。
“喝吧,”我轻抚着她的长发,说道,“你只要记得,我的血是热的,你不会孤单不会冷的。无论你将来是谁,我都会用心注视着你。”
看着远处无垠的绿色海洋,我仰起头喝了一口酒。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回到火族,我明白了,原来各族都要向火族提供一定量的食物。这些食物不一定全部都是供火族消耗,当有的族群闹了饥荒,火族便运送一些食物去帮助他们。他们也可以在食物有些不够的时候来借一些,到了第二年加倍的偿还就行了。真是高利贷,但是,这也是这个文明存在的原因吧。
保存食物的方法挺新鲜,居然有专门的学问,专门的符号和咒语。控制所有食物的,不是别人,就是康德老奶奶了。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权力来源是有载体的。按需分配,说起来简单,我希望康德足够的英明,否则她很容易成为罪犯。
最烦的就是库里,那个胡子乱蓬蓬的老头,整天问我打猎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才懒得理他,艺术才不是生产力。
得知我有离开的打算,玛莎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留恋这个地方吗?”
“不,玛莎,这里,是我到过的,有史以来最美的地方。这里的人真挚可爱,而且,我想我也更加适合这里。只是,毕竟我来自另外一个地方。”我说道,“我并没有说我马上就要走呀。”
可是心中总是感觉缺少了一些什么,一只鸟儿落在我的眼前,却并没有发现我,犹自在哪婉转的鸣叫,微微挪动着脚爪。很鲜活。
背着吉他,找到了那颗古朴的树木,围着看了一圈,硬着头皮往上爬,推开虚掩着的门,啊,老人似乎已经知道了我要来,席地坐在房子中间,前面摆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你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你来寻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老人第一句话便问道。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说道,“我克服了恐惧,获得了勇气。”
“你仍然是在抗拒的。”老人说道。
“抗拒?抗拒什么?我爱这里……”
“你一直都没有学会这里的语言不是吗。是你内心在抗拒,不愿意接受。你在反感什么呢?你担心这里是一场梦?还是,你害怕自己的离开;再或者,你根本不爱这里,你丝毫对身边的世界泛不起一丝的情感。”
“你胡说。”我说道,“我爱这里的所有生灵。”
“爱,就请你暂时不要离开。你要找的东西还远没有找到。”老人说道,“你至少要靠近唯山才是。拿出琴来,我来教你一些东西。”
什么,你要教我弹奏音乐?我内心暗笑,实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正想着,老人已经演奏了起来,起伏的旋律里面,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从老人那里回来之后,一直觉得很乏力。脑袋中一直回想着他说的话,力量来源于信仰。
回到火族的部落有种回家的感觉。很难说明白,在狼族的时候,食物非常的丰富,却由不得你挑选。在火族,虽然看上去,每餐的食物并没有做客般那么多,但是是任由我选的。就是这份自由的感觉,那是家。
但是我想继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话,就不能继续呆在家里的。我背着吉他去见了康德,康德知道留我不住,为我送上了许多祝福。
她希望和能够接受她想送我的平安符,我婉拒了,我觉得,如果我不相信,什么符都没用,如果我相信,那还用符吗?
没有去见飞儿和玛莎了,因为我从来不擅长道别,或许走着走着因为实在不舍便走回去了,所以我从来不去车站机场码头一类的地方。心里默默的祝福不就好了吗。
路上看着那些火族的人来来往往的忙碌,我觉得有一种满足。我为他们做了什么吗?好像没有,可是我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感觉呢。因为我爱他们?嗯,人看到自己爱的人,就会觉得很满足的。天呐我怎么婆婆妈妈的。
恢复了自由似的,我故意将路走得弯弯扭扭,只是大体的方向是往西面去。踏着犹沾着晨露的草,鞋慢慢也湿了。感觉,脱了巨大的枷锁。
能够做一些自由的事情,人才能够感觉活着吧。可是这样说,岂不是大多数人都是死人了。很多人都迫不得已的生活,可是……我知道了,要有爱。果然生命都在爱里面。如果一个人的爱能够超越激素了,那么,恭喜,他成为了真的人。
“喵……”
我停了下来,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遇见猫,飞儿有些慌张;第二次遇见猫,莫名其妙的被绑架了;现在第三次遇见猫……
回头,那只黑猫定格在我身后,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侧了侧头,它也侧了侧头。
“汪!”
“喵……”
哈哈,你学我呀。我赢了,不禁有些得意。
“怎么,你就要离开?你害怕了吗,害怕他们发现,原来你根本很软弱,自卑,无法成为拯救他们的人?”一个人在我的身后说道。
“不,我只是要继续我的旅途罢了。”我回头冷冷说道,对方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脸藏在被拉起的衣帽之中,我并未见过他,“你是谁。”
“喵……”那只猫迈着无声的脚步走了过去,跳上了那个人的肩膀。
“我们还会再见的。”他说道,“而且,你早就会说我们的语言了,不是吗。想去唯山,继续向前走。给你这个东西。”
他扔过一块东西,我接在手里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我有些惊讶的留在原地,以为他说的没错。
没错吧,振文。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其实那都是同一种语言,我只要用心听便知道了。可是其他的人,从来不会用心去听另一个人讲话。
我不必随身携带者食物了,现在回想那是一个巨大的包袱。我能够爬树摘取野果,也能够独自狩猎一些无害的动物。我把原来那些虚伪的仁慈扔掉了,那些恶心的东西,我是什么时候摆脱的我也不清楚。
这样风餐露宿了很多天,我也有很多天没有再说过话,我反而觉得我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的敏锐了。我没有为了唯山故意的加快步伐,旅途是我在这里活着的方式。抱着这种想法,我在路上又耗费了一些光阴,一直到我遇上了一个商贸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