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火族杀人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大家的脸色都是非常的难看。我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看着屋顶想,那个狼族士兵是为什么死的呢?是仇杀吗?为什么是在火族的地方把他杀了?看来是和整个狼族有关。如果是和飞儿的事情也有联系,那么我要做的,就很明白了。火族营地加强了守卫,我倒是比昨天放心了许多。
在一些公共场所逗留了几天,除了赚一些钱,重要的自然是留心一下有用的信息。就在我心里有些底的时候,狼族死去了第二名士兵。就在狼族王子的住宅门外,照样是在灌木丛中被一刀毙命。村庄瞬间就被阴云笼罩了,旁边隐藏着一个未知的杀手,谁不会觉得害怕呢。就连玛莎也被康德派到平民住宅区站岗。
我按捺不住了,天色一暗,我便收拾渔具,将鱼给了那些刚被妈妈喊回家吃饭的孩子。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走远,我觉得很放松,但是心里马上一紧。他们需要安全,安定和温暖。我走回旅店,慢慢上楼,告诉老板不用送吃的上来了,自己需要休息。关上门,直接换好衣服,跑向窗户,顺手拿起桌上的弓便纵身跳向了窗外深蓝色的天空。
风在耳朵旁边呼呼的吹着,我心里相信今晚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夜晚,由于宵禁,路上并没有行人,反倒显出异常的平静和祥和。我却要将这种平静打破,真是讽刺。
很快我便来到了议政大厅,也就是整个火族办理公务的地方,我平常只有吃饭来过这里几次。由于晚上这里并没有人,所以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外面两名士兵和里面一位守夜的老人。
在粗壮的树枝上助跑加速,然后奋力一个鱼跃,我像一道黑影一般,由一扇未关的窗户窜入了二层的一个房间,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打个滚便蹲在了阴影处。
“保护我。”我向屋外夜空中我看不见的月亮说道。
凭借着不多的记忆,我摸到了康德办公的房间。里面有一张大小适中的桌子,一个黑黑的壁炉,几张舒适的大椅子,上面覆盖着棕色的皮毛。
飞儿被找到之后便被带来了这里,那么,我要找的东西,应该还在这儿吧。毕竟,那张被放在飞儿身上的符咒是最重要的证据。只要找到符咒,我想出自谁手,只要经过细查,即便不可以找出来,也是可以缩小寻找范围的。
找到了,在左下角的一个抽屉里面,被一块布包裹着的,正是一张已经黯淡失效的符咒。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精妙的符号,感觉神秘而悠远。一种崇敬之心油然升起,但是我马上晃晃头,驱赶走这种奇妙的感觉。现在,可不是体会古文明魅力的时候。
我一面往自己的住所赶,一面在心中暗想这张符咒到底出自谁手。忽然感觉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声,回头一看,是一条小狗,尾巴上顺滑的绒毛像是开了一朵花,很漂亮。这条狗我以前是常见的,它主人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让它饿着似的。我常给它一些食物,并管它叫小黑。母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可怜的小黑,又饿了吧。来,跟我回家,给你些吃的。”我笑道。
到了房间关上门,赶快换上长衫,山林中的夜晚真是很冷。我更换了蜡烛,洗了手和脸。扔给小黑一块肉,自己坐到桌子旁边,在灯下拿出了那个布包。层层打开,我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有图形和类似文字的符号,我一概不懂,但是其中一个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暗惊,心想骗人的吧。但是犹豫着,我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找出了一件衣服,在那件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张被折得整整齐齐的纸。
为什么……
我的血液直往上面涌,冲击着我的眼球和大脑。手中的安魂咒和桌子上的那张诅咒,一些相同的符号有着相同的笔迹。
这……怎么可能呢?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呜呜……”
“小黑!”小黑忽然发出了声音,钻入我的床下,在里面继续呜呜的叫着,显得很痛苦。我趴下,掀起垂下的床单,想看看它怎么了。可是我看到的东西,让我呆住了。
我用力将床拖开,床是沉木做的,床脚和木板地面的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响声。终于显现出来了,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画在地上的巨大的法阵,感受到内心被痛苦一点一点的吞没着。那条原本蜷缩在下面的狗,猛的跳了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也发了疯似的,冲出了旅店,消失在黑夜中。
……
为什么,是玛莎……
我的头觉得很痛,我真的想不明白。康德叫了我两次,我才反应过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康德对我慈祥的微笑道。或许是觉得,我平常并不会去打扰她这次一定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我……您觉得……如果符咒放在一个人的身边,会是什么效果呢……”我语无伦次的说道。
“当然是对那个人进行诅咒了。像我可怜的飞儿,在不注意的时候被下了迷失咒,唉……”康德叹口气,她的眼神告诉我,并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那,草扎小人呢……”
“什么?那可是禁止的法术,那可能致命的,请问你在说什么?”康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我,昨晚……昨晚在,在,”我深吸了一口气,“在玛莎那儿发现了一些东西……”
康德睁大了眼睛……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帐篷的帘幕忽然被掀了起来。为首的是康德,狼族王子和和几位火族长老,我随在后面也一低头钻了进来。最后是一些士兵,他们中的许多守卫在帐篷外面。
玛莎坐在她的椅子上,背对着我们,绿色的长发轻轻的垂了下来。她在对着挂在墙上的几个针扎草人发呆,口中轻轻的哼唱着什么。我一听,不由落泪了。是安魂曲。
“玛莎。”康德的声音比以往严肃了许多。
可是没等康德继续说,玛莎缓缓站了起来,慢慢转过身。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角有些湿痕,可是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她一丝平和,骄傲,美丽的微笑。
她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向康德她们,伸出双手。康德叹口气,头微微点了点,马上两名火族士兵走了上来,用绳子捆了她的手,然后将她带走了。
帐篷瞬间便空了,只留下我,看着玛莎刚刚还坐着的椅子,呆呆的站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