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会里面,消息的速度总是比人快。我们刚一进去,推开门,里面坐满了人。
“大家……”我茫然不知何事,后面嬉笑着随着我进来的希儿她们也愣住了。
“呜哦!!……”“好样的!……”“啊!……”安静了两秒钟,人群爆发出了欢呼声。坐在上座的几位头领也是对我们频频微笑,点头称赞。
“欢迎回来,振文,海欢,驰弛,大斌还有希儿。希儿你们过去坐吧,这是为你们而准备的欢迎仪式。”源南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来,振文,引见一下。自从你入会以来,你都还没有时间见见我们夜行会的几位头领。”
“这位是……过里昂滚切徐进屋里……”
“什么?”我不安的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源南,他们并未发现我的异样,微笑着朝我点头示意。我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够听懂他们的话,先装个样子。
悲剧了,我只好在心里默念,他们分别是ABCD,五颜六色的……看来他们平时都很忙,因为我在这里并未曾见过他们。
“嗨……”见我走过去,周后向我打个招呼,拉我坐下了。他依旧是穿着那合身的黑衣。
“怎么还会有这种仪式等着我们呢……”我悄声问道,表示自己很意外。
“呵呵,我也是第一次见开这种会议,待会儿还有好事等着你呢。”周后用肘推了我一下,搞得我更加的一头雾水。
那个白发的中年人,由于刚才忽然的语言失听,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坐在中间的位置,应该是一位大人物。他毫不吝惜的赞美了我们的行动,语言极富感染力,让大家是群情涌动。
我的眼角忽然有一些湿润。这个可爱的团体,到底是由什么人组成,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信念,让我们共同坐在这里,欢呼着,为了他人的幸福而表达出最真挚的愉悦。
白发的那位头领给了大斌一把剑,大斌很激动,人们也为他高兴。和他拥抱,鼓励。黄发的是一位俊美的男子,也有一些年纪了,他也表示了对我们的鼓励,给了驰弛一身衣物,真是奇特的奖励。红发的是位敦实的大伯,他给了海欢一本书。难以察觉的,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绿发的贵妇给了希儿一挂项链,很漂亮。希儿恭敬的接了过去。
“振文,”这时候,源南朝向我发话了,“我们无法用语言表达我们对你的尊敬和感激,你是英雄。以后,希望你能够继续帮助这里的人民。”
“这就是大家见外了,我现在唯一的身份就是夜行会的成员。”我回答道。
“你需要什么,就和我们开口吧。”他们说道。
我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只想要一些财富。”
……
我躺在床上,把玩着源南最后给我的一本书。那是对我的额外奖赏,虽然并不知道对我有什么用,但是为了表示尊敬,我也就欣然接受了。略翻了翻,内容很丰富,地理天象,巫术历史,可谓包罗万象。有时间我一定好好看看,或许这是我在这儿能够得到的最好纪念了。
……
我最恐惧的就是空闲,第一次觉得有些后悔将吉他摔坏了。夜行会总部里面人员流动性很大。有的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了,有的人会住上一晚或者几天,所以一直有新面孔出现。想我这样闲得发慌还一直在这混吃混住的的确很少。希儿他们早就去执行任务了。
想去买些东西,我便顺车去了芦溪。刚下车我就发现芦溪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却一时说不上来。它依旧繁华,我随便逛了逛,明白了,孩子比以前看到的更多了,他们欢声笑语的打闹着,给这里增添了不少活泼的气息。相形之下,依家的别院却显现出一些衰败的气息。
灯塔还在建造中,所以依家还没能够缓过气来。想必这会是一番长期的较量,希望源南他们能够应付过来。
空气很暖和,我在人群中,拼命感受这里的热闹。可是越走,心里却越痛,这么多人,谁又是谁呢。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吧。
忽然看到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滚了过来,恰好停在我的脚下,然后一个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孩跑了过来,站在了两米开外,咬着手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苹果。
“来,”我弯下腰捡起苹果,“给你,你的苹果。”我尽量露出和蔼的笑容。
“谢谢叔叔……”他可爱的稚音很悦耳。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脸一沉,我真的有那么老了吗。
刚想教育他,见到年轻帅气的男子要叫大哥哥,这时候又有几个小孩出现了,然后一哄而上,来抢苹果。我算是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禁莞尔。
几个孩童,在街头争抢一个苹果。就算谁把谁打哭了,也是不能够责怪的吧。夜行会并不会去责怪谁,只是尽可能让他们能够公平的得到他们想要的。
是不是很无聊呢。我买了一个苹果,一面啃一面自嘲。
我……该回去了吧。在这里无论做了多少事情,无论帮助了多少人,无论得到了多少的尊敬,心里一直空空的,好像有个无法填补的缺口。
走之前做了一件更加无聊的事情,我把芦溪的大部分苹果都买了下来。第二天早晨,许多辛劳的人们,打开门的时候,一定会看到这份礼物吧。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很满足,因为这些小小的苹果里面,包含了我的自由。
小住了两天,我搭上了回火族的马车。车辆是狐族向火族缴纳该月的食物以及皮毛的。物资丰富的时候,人们的生活就有些滋味了。他们还希求什么呢?
……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我拉起了衣服上的兜帽,并不想受到太多的打扰。可是当我回到自己在旅店的房间,拉下帽子的时候却愣住了。里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桌子上还摆着一些水果,我顺手拿起一个青色的苹果咬了一口,嗯嗯,酸酸甜甜,还蛮新鲜的。
“嘿,猜猜我是谁?~~~”
我的眼睛被一双小巧美丽的手蒙住了,除了飞儿还能是谁呢。
“哈哈,你真是……怎么忽然回来了呢?”飞儿跳着坐到了我的身边,可以看出来她非常的高兴。
非常的高兴。看着她我不禁又有些伤感。
“我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的事情。从一个无人知晓的旅人穷小子到现在,也算是蜕变吧。”我笑道,“只是,这里才让我有家的感觉。”
“你……又想回去了吗?”飞儿握着我的手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呵呵,”我抹抹眼睛,“这里就是我的家。”我顿了顿。
“你就是我的家人。”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我不由说道。
飞儿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道:“你回来了真好……”
“飞儿……”
看着她扑到了我的怀里,我双臂慢慢将她拥住。她柔弱的身躯和我紧贴着。我顺着她棕色柔顺的长发***着,从她的身体上,我仿佛看到了这些天她的不安,她有多少个夜晚未眠,她又有多少个早晨是在泪水中醒来呢。
康德能够带给她应有的温暖吗?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人一生,很多东西都可以拥有很多,但唯有父母家人是唯一的。
我不想再离开了,也不想当超级英雄了。我很累。仿佛身处一个不知何事才能够天明的黑暗中,我只想蜷缩在自己的角落,守护着属于自己的一束烛光。
“今晚,留下陪我好吗?”我轻轻对飞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