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各奔东西
1
几日后，如雪回到了家里，带回来的一身疲惫和几分伤感，幸好有这样一个温暖的可以包容一切的地方可以歇息。
乐凡和缘慧不像上次那样在门口等着。如雪走向屋里，边走边叫：“凡儿，姐姐回来了。”乐凡从屋里伸出头来，招了招手，说：“姐姐快过来！”如雪加快步子走过去。凌崆出现在她面前，递上一只木盒，说：“你的礼物。”如雪没有接，问：“你不是要出去一个月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走了快一个月了，提起一两天回来而已。我觉得度日如年，你倒觉得快。”凌崆说。“哦。”如雪淡淡地应了一声。乐凡接过木盒，塞到如雪手中，说：“姐姐就收下吧，凌哥哥手都酸了……”如雪打了他的头一下，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的！”“凌哥哥又不是别人！”乐凡说。如雪看看凌崆，拿住盒子，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心情不好……”
“小姐这是怎么了？”凌崆问。“没事。”如雪闷闷地说，然后转身要走。“小姐？”凌崆又唤了句。如雪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如雪坐在秋千上却没有荡，只是呆呆地坐着。“小姐，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凌崆走过来，轻声问道。“说了没事了”，如雪打开放在膝盖上的盒子，拿出里面的玉钗，说：“你不知道不应该随便送女孩子这种东西吗？”“为什么？”凌崆问。“算了，就当我也不知道吧，东西我收下了……”如雪说。凌崆看着她，说：“小姐不喜欢就算了，我不懂这边的规矩，不知道不能送这样的东西。”如雪说：“我娘说女孩子不能收别人的东西，不过这个东西还行，我喜欢。我给你钱，从你这里买吧。”凌崆笑笑，说：“那你给我一文钱，我们银货两讫。”如雪从钱袋里拿出一文钱给他，说：“好。”“小姐心情好些了吗？”凌崆问。“不要老叫我小姐小姐的，叫我如雪吧。”如雪顿了一会，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真的好累……”“小姐该放开些才好。”凌崆说。“凌崆，你知道爱到底是什么吗？既然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为什么还要去爱呢？”如雪问。凌崆有些吃惊，说：“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如雪会过来，说：“没什么，你就当没听过。我累了，先回房了……”凌崆看着她急忙走开的背影，握紧手中的一文钱，不觉笑了起来。
2
鲜艳饱满的红唇凑过来将含着美酒送到俊美男子的嘴里。他的脸还是和进来时一样没有血色，眼睛却变得半睁半闭，举止也有明显的醉态。他身边围着不少美貌动人的女子，都纷纷抢着给他喂酒。“欧阳公子，你好久没来了。”“欧阳公子，来吃点菜！”“欧阳公子，今晚去我房里吧！”……“好！来，喝酒！”欧阳度搂着美娇娘，又灌了几口酒。
欧阳度双手晃了晃，竟没有碰到如何人。不知何时，那些人都退开了些。欧阳度抬眼看了看，笑着挥手，说：“丽儿，陪我喝酒！”姚丽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欧阳度又唤着退远了些的女子，说：“你们也来！”她们见姚丽儿脸上仍带着微笑，便都围了过去。
“引渡公子，最爱的就是女人和美酒。”姚丽儿斟了一杯酒，送到欧阳度嘴巴，说。欧阳度搂住姚丽儿，笑着说：“当然！”酒杯倾斜，美酒入口。欧阳度又喝了几口美人喂的酒，说：“丽儿，你也这样喂我！”姚丽儿拿起酒壶，泯了一口，送到面前时咽了下去，然后将壶中的酒径直往欧阳度脸上倒。欧阳度先是一惊，后面不改色地叫好。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孩也拿起酒壶，想像姚丽儿那样倒酒。姚丽儿反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酒壶掉落地上伴随委屈的哭声发出一声哀鸣。“吵死了！”欧阳度吵道。姚丽儿替他擦干脸上的酒，说：“师兄，喝够了，回去吧。”欧阳度抓住桌子，说：“不走不走，还要喝！”姚丽儿抚着如孩童般的欧阳度，扬起鞭子把桌子打得四分五裂。厢房内的女子一哄而散，谁也不敢招惹姚丽儿。欧阳度仍是抓着一只桌角，耍赖般说：“不走不走，就是不走……”“我们去找阿寒……”姚丽儿哄他道。欧阳度流下泪来，自语道：“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姚丽儿扶起他，边往外走边说：“她会回来的……”
“引渡公子是什么人？那个女人又是谁呢？挨打的女孩问道。”“欧阳度和姚丽儿，多情的种子。”“痴情才对。他虽然常来却从不过夜，看似放荡却比谁都痴情！”“是啊，长得这样还看，武功又好，不知是谁这么有福气。难得遇到这样有情有义的主！”“一群疯子！他有什么好的？”“那姚丽儿真厉害，妈妈待会又有话说了。”“过两日银子送过来就没事了。妈妈总是见钱眼开。”……七嘴八舌无休无止，却也乐此不疲。
3
“夫君，你回来了。”秋葵迎了出来，欢快地说。龙腾飞轻轻点头，和她一起进了厅堂。“爹娘，孩儿回来了。”龙腾飞说。龙子贤总算舒了口气，邀几人一起坐下，说：“几位贤侄辛苦了。”“伯父言重了。”三人一起说。
明夕之前就飞鸽传书告知了大概，所以大家特地避开了文婉，只是说些家常话。龙腾飞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神却不显沮丧。龙子贤说：“腾飞，齐王说你回来就进趟宫，好像有些事。”“知道了”，龙腾飞说：“三位先在府上休息一些时日，我想把各位引荐给齐王。齐国虽小，也会有一点用武之地的。”清水道长说：“师傅命我完事之后就回去的。龙大人的好意心领了。”“我们也该启程去尤府一趟，临行前父亲大人叮嘱过的。齐国富庶，是个好地方，可是我们闲云野鹤惯了。”明夕说。龙腾飞有些意外，说：“我也不强求，但你们总该多坐会。我去去就回，与你们共饮一番。”“也好，不急于一时。”单若水应。
龙腾飞没有想象中快。三人在席上边喝边等，三人都儒雅非常，喝得少吃得也少，只是将发生的事详细告诉龙子贤。龙子贤对如雪在天灵宫的事十分惊讶。在屏风后面的秋葵对文婉与欧阳度的事情更为好奇。
一个时辰后，龙腾飞回来了。他二话没说就入了席，自罚了三杯，说：“腾飞来迟，各位见谅！”“无碍。”龙腾飞又倒了一杯，举起酒，对众人说：“这第一杯腾飞多谢各位鼎力相助，多次救助！”龙腾飞说完一饮而尽。三人也都喝了一杯。“第二杯，腾飞敬各位，敬……我们能够全身而退。”“第三杯，敬我自己，敬我了结了一件事。”“腾飞！”龙子贤皱着眉头叫了句。“爹，无碍的”，龙腾飞说：“我自有分寸，所说的也是肺腑之言，从今以后，文婉与我没有半点关联。”
明夕举杯，说：“不知龙兄进宫所谓何事，我们还是可以进些绵薄之力的。”龙腾飞说：“也不瞒各位。齐王妃去了。此事由我处理就够了，不劳各位了。”“齐王妃，怎么去得这么突然？”单若水吃惊的问。“得了怪病，很快就走了。齐王唯一的妃子，齐王很是惋惜！”龙腾飞叹道。清水的酒杯落地地上，摔成好几瓣，一贯的自若神情也变得不自然了。“清渊公子，果然是你。王妃走得很安详，你放心吧。”龙腾飞说。清水道长平复了一下，说：“龙腾飞，我想见她最后一面，远远看一眼也行。”“好。明日出殡之前，我会安排的。”龙腾飞应道。清水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也不愿多想，能见颜秀一面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