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弱水三千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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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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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并不关心跛六到底有多少产业,也不在乎他在做些什么,只是愿意做他手中的一柄剑,越来越锋利的剑。在那段时间里,这仿佛就是她存在的理由。跛六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从微不足道的小乞丐变成勾结晋国三个屈指可数的富商并且能够有资格坐庄的大人物,主要还是靠这柄剑。跟随他多年的人精分得了最大的一杯羹,排在三人之后成为了第四位堂主。这四人都知道剑的存在,却不知道剑是什么在什么地方。跛六也明白剑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从来都不会告诉四人,连人精也只有帮忙铸造银叶的份。

跛六死后,另外三人以为人精会取出剑成为下一个跛六,对他们而言,谁当跛六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继续挣更多的钱就够了。可惜,人精取不出剑,三人怎么可能让人精为大呢?三人的争执越来越大,人精却被排除在外。人精眼见着三足鼎立的格局即将形成,忙思虑着请出跛六身边的半大丫头破晓。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分工合作,人精安抚三人,破晓寻找叶冰,最终的结果是叶冰答应帮忙,人精继续做四堂主,而破晓一跃成为第二个跛六。现在还不能说破晓时最大的赢家,只能说终于还是维持了跛六一手创建的帝国。

第三节守护

叶冰把马拴好,走进草堂,见屋内并无他人,问:“真人,今天没有病人吗?”郁清风仍是看着书,头也不抬地说:“难得生病的人少,说明人祸少了些。”“你吃了饭吗?我饿了。”叶冰丢下包袱说。郁清风放下书,说:“我吃过了,那边有馒头和红薯。”叶冰顺着郁清风指的方向找了找,看到炉边的吃的,一齐端到郁清风面前,问:“你还吃吗?”郁清风摇了摇头。叶冰左手拿着馒头右手拿红薯,一边一口狼吞虎咽起来。郁清风一边叫她吃慢点一边倒了碗茶放在旁边。叶冰吃得太快了,被噎得喘不过气来。郁清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说:“说过多少次了,吃东西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叶冰咳了两下,吐出满口的食物,忙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继续狼吞虎咽。郁清风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年她唯一不变的就是这样吃东西,不管是馒头米饭还是大鱼大肉,她从来都是拿到手上就吃,吃到嘴里就咽,怎么教也改不了。被刚出锅的东西烫到,被鱼刺肉骨卡到,被东西噎到都是再平常不过的。郁清风见她实在改不了就没有强求,所以在准备食物的时候总是煮得很烂,鱼肉也会先挑去骨头,然后放得不烫了才准她吃。

风卷残云之后,叶冰摸了摸肚子,说:“还是在这里吃得舒服,在姐姐家我都不敢吃东西,怕把别人吓到。”郁清风又拿起书,说:“去洗洗手,脏!”叶冰两腮鼓鼓的,跑去洗了手,湿答答地又跑回来,给郁清风看,说:“洗干净了。”郁清风眼皮轻抬,瞟了一眼,说:“回房睡觉去!”叶冰一把夺过书,丢到一边,说:“不困,跟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郁清风问。叶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坐到凳上,说:“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不想知道。”郁清风说。叶冰生气地敲打着桌子,什么话也不说了。“那好”,郁清风叹了口气,说:“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叶冰停下来,笑了笑,说:“我去了齐国,和引渡打了一架,还看着我二姐出嫁了。还有还有,我们把大姐送回龙府了。”“不虚此行。”郁清风说。叶冰双手托着下巴,说:“还有一件事。我遇到了小妮子,答应帮她取代跛六。”郁清风想了一会,摇头说道:“何必呢?”“她不取代跛六,总有人会取代的,还不如选一个可能好一点的人。”叶冰说。“难有善类。”郁清风温和地说。“你喜欢晋国吗?”叶冰问。“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和生活了。”郁清风说。“我很喜欢这里,所以不会让任何人毁了这里。”叶冰笑着说。

第四节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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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丽儿把孩子放在地上,欧阳度将双手伸向他,轻声哄道:“乖,到爹这里来。”石头身体向前微倾,双手抓住欧阳度的手,笑个不停。欧阳度抱起他走近了些,对姚丽儿说:“我们成亲吧。”姚丽儿一惊,手也停了下来,良久才抬头望着欧阳度,说:“不!”欧阳度忙说:“我是真心要娶你的。”姚丽儿低下头继续叠衣裳,问:“如果没有小石头,你还会娶我吗?我不要你的施舍和同情!”“怎么可能是施舍和同情呢?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是真心想要补偿你对你好的。丽儿,你原谅我好吗?”欧阳度神情地说。他看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马上伸手为她擦。姚丽儿先是一挡,然后夺过孩子,对他说:“你不用内疚,我也不需要你补偿!”欧阳度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说:“丽儿,你真的怎么恨我,不能原谅我吗?”小石头像感应到了什么,放声大哭起来。姚丽儿一边哄着一边也忍不住跟着哭起来,说:“娘都没哭,你还哭什么呢?”欧阳度用他们入怀,说:“都怪我不好。”小石头突然不哭了,勾住欧阳度的脖子,想往他身上爬。欧阳度一手托着小石头,一手咏紧姚丽儿,说:“都不哭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郗彦推着木椅,问尹浩天道:“师傅,情爱到底是什么?师兄师姐为什么这么执著于此呢?”尹浩天笑笑,说:“小彦儿也长大了。”郗彦又问:“师傅明白吗?”尹浩天答:“郗彦,当你爱上一个人时就会明白的。”“我才不想明白呢!太让人头疼了。”郗彦轻抚着肩上的乌鸦,说:“他们太傻了,一点也不好玩。”尹浩天仍是笑笑,说:“郗彦,你十三了吧,是时候出去闯闯了。”“外面有什么好的,一点也不好玩。”郗彦撅着嘴说。“去你师叔那,肯定有好玩的。”尹浩天说。“那我把小石头带过去玩。”郗彦笑着说。“小心度儿打断你的腿,丽儿也不敢让你碰石头。”尹浩天摇头说道。郗彦想了一会,说:“没关系,我可以找个女人再生一个小石头。”尹浩天笑了笑,说:“傻彦儿!还是出宫去多学点东西,度儿就是出去晚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是早点出去吧!”郗彦这才确定师傅所言的并非玩笑,于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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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儿”,欧阳度叫了句,问道:“小石头多大了?”躺在他身侧的姚丽儿说:“七个月零十二天,怎么,现在记起来要算一算日子了?”欧阳度轻抚那张因为生气而更加美丽的脸庞,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做为爹,我怎么能连孩子多大都不知道呢?”姚丽儿笑了,笑得甜美而妩媚,她抱住欧阳度,伏在他怀里,叫了句“师兄”。欧阳度也搂住她,说:“还叫师兄?”“相公!”姚丽儿不禁热泪盈眶。“丽儿”,欧阳度说:“也该给小石头取个名字了。我想过了,叫欧阳杰怎么样?”“好。”姚丽儿娇柔地应。

郗彦敲了敲门,大声说:“两个大懒虫,起床啦!”欧阳度快而准地穿好衣裳,将门开了一个小口,小声说:“小声点,小石头还没醒呢。”郗彦意欲往里闯,说:“我就要走了,让我再和小石头玩会。”欧阳度有些不耐烦,说了个“滚”字,然后关上了门。姚丽儿披了件衣裳,赤脚走下床,说:“让他进来吧!他疼杰儿不比你少。”门一开,郗彦就冲到摇篮面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石头,小石头突然睁开眼不吵不闹地盯着郗彦,郗彦笑着把他抛起来,然后稳稳接住,对他说:“小石头,叔叔要走了,你可不要忘了叔叔,师叔回来时一定给你带好东西……”欧阳度伸了个懒腰,说:“郗彦,他叫欧阳杰,记住了,对了,你出去干什么?去多久?”郗彦继续对小石头说:“叔叔要去师叔祖那里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多听娘的话,多往爹身上撒几泡尿。下回回来的时候,叔叔教你轻功……”欧阳度打了个呵欠,又坐回床上,说:“你出去自己小心,外面人心险恶,有时比武功比毒蛇更厉害,不要受人欺负也不要欺负别人。”郗彦将小石头递给姚丽儿,说:“我自有分寸,师傅也嘱咐过了。”“郗彦”,姚丽儿说:“小心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不能相信。”“师姐才是最漂亮的,我能不相信师姐吗?”郗彦笑着说。“叶冰是个傻丫头,不妨跟她好好处处。过些年,师兄再帮你找个好妻子。”欧阳度说。“还是算了,师兄也不见得高明。我走了,你们保重。”郗彦说。姚丽儿叫住他,说:“这里离师叔那里挺远的,还是让师兄送你去吧。”“还是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是出去闯的,又不是出去玩的。”郗彦说着就捡起门口的包袱走了。姚丽儿抱着孩子跨过门口,目送着他远去。欧阳度卧倒床上,嘴角带着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