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弱水三千取一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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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各自安天命

第一节黑面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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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冰看着房门关上,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不禁叹了口气,想:你们才是一家人,我又算什么呢?她抬头看了看,月近圆了,洒下柔和却不温暖的光。她摇了摇头,想把一晃而过却挥之不去的念头从脑袋里摇出,转而又想:都是这月光害的,连我也忍不住伤感了。

叶冰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就被一群带刀侍卫围住了,领头的问:“谁?这皇宫禁内也是你乱闯的吗?”叶冰冷冷地看着这一群人,既没有兵器也没有暗器,只好说:“我只是迷路了。”领头的看她不像宫里的人,便问:“哪个宫里的?主子是谁?”“雪月宫的。”叶冰说。“得罪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上前去提叶冰。叶冰眉头一皱,飞起两脚踢开二人。其他人便围了上去。叶冰左一掌右一脚倒是应付自如,可是他们人多又各有兵器,情形不妙。

“住手!”有人喊道。侍卫退后,叶冰才看到玄武和他身后的颛孙苍梧。“将军,大人,这丫头……”领头的禀道。“她是尤贵妃的人。以后见了要礼让三分。这次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玄武说。“是。卑职明白。”说着,他就领着手下们退下了。

玄武走到叶冰面前,仔细看了看,还用手在她脸上划过,笑着说:“将军,把她赏给我吧!”叶冰抬起一脚踢向他的下处,还一巴掌打向他笑着的脸上。玄武用脚挡住叶冰的腿,用手抓住叶冰的手,脸凑到她面前直至鼻尖相对,说:“不愧是倾国的祸水,当年白虎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让我来好好疼疼你……”叶冰身体往后一倾,另一只脚抬起踢向玄武。玄武猝不及防地松开手,往后一躲。叶冰身体失去平衡,倒地之时用手一撑,继而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地。玄武拍手叫好,说:“不错,我喜欢……”叶冰这回用上十层的功力向玄武打去。

颛孙苍梧一手抓着叶冰一手拦住玄武,继而分开二人,说:“玄武,罚你洗马厩!”玄武收住势,问:“让她跟我一起洗,可以吗?”“一个月!”颛孙苍梧说。玄武急了,说:“好,好。我不招惹她了,除非你不罚我!”“半年!”颛孙苍梧说。“苍天啊!”玄武对着明月说:“请你让将军收回成命吧!”“一……”颛孙苍梧还没有说完。玄武便摇头,说:“好,我什么都答应。”叶冰揉了揉手腕,说:“杀了他!”“你也太狠了吧。喜欢你也不是罪吧。”玄武说。“到旁边守着,我有话跟她说。”颛孙苍梧对玄武说。玄武领命,转眼就消失了。

“黑面神手下四将果然都不简单,不过还是黑面神本身最厉害。”叶冰冷言说道。“你们三姐妹也都不简单。”颛孙苍梧说。“我跟你既没有交情也没有来往,有话直说!”叶冰说。“当年让白虎打伤你的是我,隐瞒夫人没死的也是我,不让皇上去找夫人的也是我,你们要做什么直接冲我来就好了。不要伤了皇上。”颛孙苍梧毫不遮掩地说。叶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她分不清是夜的寒气还是颛孙苍梧身上散发的寒气,她只知道自己毫无招架之力。“为什么?”良久,叶冰才问。“你又是为什么到这里?”颛孙苍梧问。叶冰没有回答,又问:“齐王后死了,你会难过吗?”颛孙苍梧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反问:“晋王的死呢?”叶冰一阵无力,说:“是你买他的命吧。他死了,你们最得利。”“不是”,颛孙苍梧说:“不过算在我头上会让你好过些的话,没关系。”叶冰颓然地坐到地上,握着胸口的玉刀,说:“是我。”

“皇上赐给了尤贵妃一座宅子,在宫外。你先住在那里,听宣再进宫。”颛孙苍梧最后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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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刚走开了些,朱雀便出现在他面前。玄武高兴地跑过去,问:“你怎么也来了?”朱雀妩媚一笑,待玄武走近了便拳脚相加。玄武抱头哀嚎,万分委屈地问:“我又做错了什么?”

“臭小子!竟敢在将军面前轻薄女人,选谁不好,还是那个女人的人……”朱雀一顿臭骂。玄武仍是笑脸相向,说:“朱雀,你莫非是吃醋了?”头上又挨了一下。朱雀说:“放屁!姑奶奶我怎么会吃这种货色的醋?”玄武躺在草地上,抱头看着月亮,说:“是啊,怎么可能呢?”“将军问了什么?”朱雀迫不及待地问。“将军罚我洗半年马厩。”玄武坐起身,拉着朱雀说:“你帮我求求情吧,再加半年我就要洗十年了,再多罚几次说不定要洗一辈子呢。”朱雀甩开他,说:“谁管你?说有用的!”将军说有话跟她说,还让我收着。“玄武不满地说。”

朱雀四周看了看,退了玄武一下,说:“你去看看将军说了些什么。”玄武侧过身,说:“我才不去呢。被将军知道了,说不定就会罚一辈子的。”朱雀又推了他一下,哄他道:“将军要罚你,我跟你一起,不就一辈子吗?”玄武喜笑颜开,继而又犯难了,说:“那女的要我死,将军不让我去招惹她了。”朱雀板着脸,恶狠狠地问:“你去还是不去?”玄武忙点头,说:“去!”

“不用了”,颛孙苍梧落在他们二人面前,说:“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朱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是玄武,玄武喜欢那女人。”玄武先是摇头,后又点头,说:“是我的错。”颛孙苍梧嘴唇微翘,说:“罚朱雀陪你洗马厩!”朱雀愣了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玄武见将军走了,便笑着对朱雀说:“朱雀,太好了。”朱雀问:“将军刚才是不是笑了?”玄武回想了一会,说:“不知道啊。太好了,你和我一起洗马厩……”朱雀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玄武捂着肚子,笑着跟了过去。

第二节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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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志涵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和钟颜秀傅清渊在一起,而且是在行驶的马车上。“颜秀”,他低声唤了句,摸了摸头,问:“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钟颜秀已经死了,我叫兰儿。”兰儿笑笑,说:“志涵,人活着不易,为何不好好珍惜呢?我和清水成了亲,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生活很幸福。你也可以的。”孟志涵看着兰儿和她旁边的清水道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当初的决定没有错。”清水道长的眉头这才完全舒展开来,说:“还要谢谢你把兰儿交给我!”

“腾飞呢?”孟志涵突然想起刑台的事,忙问:“雪儿救了他,是吗?”兰儿说:“是,也不是。皇上并不是想杀你们,只是想引她现身而已。皇上若真心想杀你们,恐谁也救不了。”孟志涵舒了一口气,却又皱紧了眉,说:“莹儿却……”“听说颛孙苍梧厚葬了她。尤如雪进了宫。”兰儿说。孟志涵双眼模糊,不知是为齐王后的死,还是尤如雪的进宫。清水道长看着眼前脆弱的人,突然明白为什么兰儿无论如何要赶来相见,为什么齐王后会为之殉情,为什么龙腾飞愿意以命相换。因为即使是对不爱之人,他也能以包容之心相待;即使是对不忠之人,他也能以纯洁之泪相怜。即使是在这种几乎绝境的时候,他所想所牵挂的都不是自己。只是可惜,他太过软弱太重情义,最为勇敢的一次反抗换来的是一无所有。

“龙腾飞与我相约在尤府旧宅相见。”清水道长说。“欧阳度稍后会把孩子送到那里。”“心儿……”孟志涵唤了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郑王妃和刘侍寝也在。你不是齐王了,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也就拥有了寻常人家的幸福。我得到的,你也可以得到。”兰儿说。“谢谢你,颜秀,不,是兰儿。”孟志涵说。“志涵,把你送到了,我们就会回去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了,但是你要记住永远有一个人真心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兰儿微笑着说。“我也一样。”孟志涵也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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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志涵刚下马车,龙腾飞迎了上来,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兰儿笑笑,向外挥了挥手,清水道长便扬起了马鞭,就此分别。龙腾飞大声说:“清水,来日一醉方休!”清水道长大声应了句“好”。不久,马车便从视野里消失了。

秋葵、薛寒、美娘、郑怡、刘思琪都走了过来。秋葵说:“简陋了些,以后还请齐王将就些。”郑怡、刘思琪穿上了寻常人家的衣裳,走到孟志涵身边,郑怡说:“志涵,即使你不是齐王,我和妹妹也会跟着你的。”龙腾飞笑笑,说:“患难见真情。志涵,你我兄弟齐心,一定会好起来的。志文刚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孟志涵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周围,流下泪来,说:“人在就好!”

一个孩童凌风而来,刚站稳脚跟就对身后大声说:“爹,娘,我先到的!”“你本事大!”欧阳度说着就到了跟前,他带着的龙安一站稳就向龙腾飞跑去,嘴里还大叫着“爹”。欧阳度摇摇头,说:“果然不是亲生的不知道疼人,带你飞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道声谢。”欧阳杰忙走上前,踮起脚替他锤锤背,说:“亲儿子疼您!”姚丽儿姗姗来迟,放下孟心儿,哄她道:“乖!到了,说了没什么好怕的。看!谁在那里?”孟心儿眼中含泪,哭着叫了声“爹”。孟志涵走过去,抱起她,说:“心儿不哭,心儿乖!”欧阳杰扫了一眼,说:“女孩子真麻烦!”姚丽儿抓住他的耳朵,说:“娘还想要个女儿,免得像你这样长大了不听话!”“那就让她做你女儿,天天哭烦死你!”欧阳杰说。姚丽儿加大了力气,说:“怎么跟娘说话的!要不,你娶个妻,让娘也有个女儿疼,就心儿好了。”“不要!”欧阳杰坚定地说。欧阳度笑笑,说:“不是给他定过亲吗?暖暖那个鬼丫头。”“她现在可是公主了,杰儿可高攀不起。”姚丽儿说。“谁说的?天王老子的女儿我欧阳杰都照娶不误,只要我想娶!不过我才不娶呢!”欧阳杰豪情万丈地说。“说得好,杰儿!皇帝的女儿又怎么样,我尹家配得上!”欧阳度说。

孟志涵向争执不休的三人做了一揖,说:“多谢各位相助。”欧阳度说:“举手之劳。叶冰与我们也算是有些渊源,所托之事当然要帮忙。”姚丽儿看了看四周,问:“你们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又是灭门又是被烧,多不吉利。”龙腾飞答:“都城之内已经无法容下我们了,能想到的也只有这里。凡儿之前告诉我这宅子下面有地下室,藏了不少东西,勉强还可以度日。”欧阳度拿出钥匙,递给龙腾飞,说:“尤如雪给的,地下室里盒子里的钥匙,说是物归原主。”

好不容易找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这里没有丝毫被烧到的痕迹。薛寒举着火把看了看,说:“这里和尤夫人的房间似乎是相通的。”秋葵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蹲下来一看发现是一个木盒,激动地说:“我找到了。”龙腾飞用钥匙打开盒子,孟志涵等人也凑了过来。

盒子里有一颗夜明珠,泛着幽幽的蓝光;一对金麒麟,无论是大小还是做工都是十分罕见的;一套大小不一的夜光杯,最小的手指大小,最大的也就酒杯大小,十分别致……都是些新奇的小玩意,却也价值连城。最底下还有些地契,都是龙腾飞之前送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