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晴水没想到邵良翡都不愿自己跟中年人计较了,对方还不依不饶,立刻又被激了起来,飞快的回了一句,“就怕你输不起!”
“这位先生,家妹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了。”邵良翡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比起不依不饶的中年人来说,真是显贵了不知多少倍。
偏偏中年人还在一直冷笑,“哎,这赌约都订下了,小丫头不懂事,这位小哥可是个管事的,怎么着,还想毁约啊?”
其实中年人也并不是全无心眼,见邵家兄妹的穿着像是家境不错的样子,手中没准真的有几块好料,干脆就动了歪心眼,要跟邵家兄妹进行打赌,想着从两人手中捞点钱来。
这一次,连邵良翡都动怒了,偏偏良好的家教让他只是又将眉头拧紧了几分,却没有抛出一句脏话来,“这位先生,我们不过是陪朋友来解石罢了,手上并没有毛料,这赌约,恕我不能跟你打……”
“邵先生,赌就赌吧,反正我这里还带着几块毛料,虽然不多,也算是赌本。”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苏翡突然开了口。
邵家兄妹顿时都转头看向苏翡,满脸的惊讶。
邵良翡几乎要被面前这两个小姑娘给弄崩溃了,一个随随便便就进了人家的套,另一个明明看见是套还跟着钻!
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哪里有可跟中年人一赌的毛料啊!他们推来解石厂可是一车砖头料啊!砖、头、料!
价格是砖头料的价格!品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十块毛料里面能开出一块中等点的翡翠就该偷笑了,更况且,他们只有八块!几率又小了五分之一!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苏翡既然接下了赌约,邵良翡也没法子否决了,只能沉默。
当朱老店中的伙计将苏翡上午挑好的那一车毛料推到众人面前时,全场哗然。
只要有点赌石底子的人就认得出来,这根本就是瑞丽的“特产”……砖头毛料!
再看看中年人的手推车里,那一块又一块表现良好的翡翠毛料。
这场打赌,貌似没有什么悬念了。
原本头脑发热的邵晴水,在看到手推车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出好翡翠的毛料,被彻底浇了一瓢凉水。
赌输了毛料还没什么,毕竟只是一笔小钱,她自己都能还给苏翡,可丢了的面子就没办法挽回了。
连中年人都有些失望,原本还指着这场赌约小赚一笔,可现在看来对面还是有点心眼的,就算是全输给自己,也不过是输了一车的砖头料,再加上是开过以后的砖头毛料,价格向来是只跌不涨的。
唯有苏翡风轻云淡的问了句,“这位先生,你是想一块一块的赌,还是想一次就定输赢的赌?”
边说着,苏翡边从手推车里捧起一块篮球大小的毛料来。
中年人眼珠子转了一圈,表情因贪婪而变得有些猥琐,“一块一块的赌!谁的毛料赌涨的多,谁就赢。”
“那好,是你先还是我先?”
“我先!”中年人迫不及待的选好切割机,将自己的毛料一块块陈列出来。
一共六块,基本上都有蟒带或者松花,都是肯下血本赌石的人们用来赌高色和上等水地的。
再看苏翡选出的六块砖头毛料,个头一个比一个的小也就罢了,上面不是带着裂纹,就是一点表现都没有,要不是挂着翡翠毛料的名头,只怕扔在那里都没人去捡。
接下来的时间简直成了中年人的个人秀,六块翡翠毛料赌涨了四块,剩下的两块虽然因为裂绺太多跌了,但看样子损失也不是很大。
等中年人把六块翡翠毛料全弄好之后,邵晴水的小脸简直变得要跟苏翡一样的苍白,而邵良翡则干脆扶额,低不可闻的呻吟了一声。
反倒是苏翡越来越淡定,活像是死囚行刑前心如止水。
“接下来该解我的毛料了。”苏翡将自己的毛料抱到切割台上。
中年人笑得,“干脆你也别切了,直接把这砖头料留下走人吧,我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们三个年轻人计较。”
苏翡挑了挑唇角,不带一丝笑意的笑了笑,“还是切开看看吧,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再说我本就是过来切毛料的。”
解石的师傅正要将苏翡的毛料在切割机上随意固定上,却被苏翡拦住了,她拿起马克笔,亲自在毛料上划出了切割线。
“切,还装的有模有样的。”中年人不忘冷嘲热讽一句。
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二十多分钟以后,当师傅从切割机从取出毛料的时候,全场都傻了眼。
只见苏翡第一块切出来的毛料竟然是清水地!虽然分量不大,但是能从一块砖头毛料里切出一块清水地来简直可以宣称是大涨了!
接下来,舞台的主动权完全交给了苏翡和她的“砖头料”们。
一块细糯种,两块细豆种。
刚刚开出四块毛料来,中年人的脸色已经发青了。
这已经是与他赌涨了四块毛料打平了,只要苏翡剩下来的两块毛料里有一块再赌涨了,哪怕是小涨,他也要输个一干二净,血本无归。
但这还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在场众多的赌石人,谁敢自称可以挑砖头料十赌九涨的,就连十赌一涨都得看那天的运气是不是够好,有没有撞到大运。
而从苏翡的手气来看,到目前为止,四块毛料开出来无一跌损,根本就是百分之百的赌涨几率啊!
整个解石厂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