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是中秋节的日子,这个中秋和往年一样正是农户快舞动镰刀忙着收秋的季节,鹊兰在这中秋节前几天就算停产了,她感到今年的气温比往年有些偏高,没有刮大风和上大冻的迹象地里的庄稼还是能容人,只是种土豆多的人家就忙着从地里往出犁土豆了,鹊兰妈的意思是想在厂里过完八月十五就撤回家收秋,这样鹊兰就和父亲在车间里收拾烘干好的干蘑菇,鹊兰妈领着春蝶在屋里准备过节吃的饭菜,鹊兰和父亲正在车间里做活就听到外边传来了拖拉机的响声,鹊兰就和父亲一起出了厂房,鹊兰出去一看正是兰小小开着一个新式的手扶拖拉机停在厂院里,鹊兰爸走到他的手扶车跟前问:“小小,你治这个把式拖拉机有啥用?老远瞅着挺新鲜,到近前一看这就是个没大用的物。”
兰小小说:“叔,这手扶上坡爬梁是不行,不指着着它往回拉庄稼,我就指着它给耕地和暄地,它个头小就活泛,能上大棚里耕地。”
鹊兰走到他的手扶跟前才看到他今天新换了一身浅灰色西服,打扮的体统就显出他像个男人样,他的头型是新理过的脸面上洗的白白静静,鹊兰看着他的那张娃娃脸笑起来说:“小小,你真能想啊!治了这手扶就烧点油的事,好几个马力的吧?”
兰小小说:“当然,有了它就省得用牲口犁地了,比用牲口好摆弄,还不用一天三顿给它喂草料,就是要做活时给它吃点油,有了他就是图个做活省心。”
鹊兰不仅问:“你开这玩意上这来多慢啊!”
兰小小走到手扶后边的车箱里拿出下一个大兜子说:“我是开着它上镇上修它拉着的犁,还能练练手,等我出了大白菜后,就用上它了。”
鹊兰爸说:“要这么说治这个还是对的,来到这快上屋里坐会说说话。”
兰小小从大兜子里掏出了两盒月饼对鹊兰说:“鹊兰,这是我给我叔婶买的两包月饼,你拿屋去我就不上屋了,我这就开手扶回去。”
鹊兰爸说:“你这叫多余不?你婶我们俩还没你奶岁数大,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奶吃吧!”
鹊兰说:“爸,他这样的有这份心咱就收下吧!他今天赶到哪就算哪了,赶到咱家就让他在咱家过八月节吧!”
兰小小嘴里苦笑着说:“不行,平常赶到这就在这了,这大过节的,我说会话回家吃饭去,今天我早点回去准备准备,过了这个节往后我就要忙上了,往出砍菜清地皮,清了地皮就要用手扶犁地。”
鹊兰笑着说:“小小,你这样的忙闲还在乎这一天吗?就这一天算是八月节,你在家和在这真的都算是一样过节,一会你给你爸妈他们打手机,就说你在这过节,让他们就别等着你吃饭了,就是我现在放话让你开车回去了,就我妈那关你真的都过不去。”
兰小小的眼光看着鹊兰脸上露出了一种欢喜的神情说:“好吧!你把留我在这吃饭的话都说到家了,我要是开车走?就显得我这人不知好歹了,我在这过节就在这过节,在这过节比在我二哥家热闹些。”
鹊兰爸说:“你来了,鹊兰我们俩正好歇一会,咱们还是上屋说会话去吧!”
鹊兰和父亲把兰小小让到屋里后,鹊兰妈看到兰小小来就停止了在洗衣盆里洗衣服的活计,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擦着沾着水的手说:“小小,这个大秋我也没看到你上这来过,今天这大过节的你来了说什么也别急着走,就在这和我们一块过节吧!我把排骨和些大骨头棒子早就撂大锅煮上了,抽空洗几件衣服你们就进屋了。”
鹊兰把两盒月饼放在外屋的厨柜上说:“妈,小小今天还给我爸你们俩送来两盒高档月饼,不差这样他早就开着手扶回家了。”
鹊兰妈对兰小小说:“你上这来点个卯,你叔我们俩心里就高兴的无可不可的,你往后来看看我们就行,说什么也别在花钱给我们买礼物的。”
兰小小嘴里没有言语只是瞅着鹊兰的脸露出了一种讨好人的神情,她这才看出他的前额上真的多了些细小的皱纹,整个脸颊不象去年冬天时那样白静还消瘦了很多,鹊兰从摆放在地下的大圆桌子上拿起烟递给他说:“我知道你这样的爱抽烟,你先抽着烟,我给你沏杯茶水去。”
鹊兰爸和兰小小坐在圆桌旁说着他菜地和鹊兰厂子里的一些事,鹊兰妈和小小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忙着洗她的衣服去了,春蝶蹦跳着一会屋里一会屋外的跑着玩,鹊兰给兰小小和父亲端上了两杯水时,兰小小接过鹊兰递过的水杯问:“鹊兰,你烘干的蘑菇准不少了,现在还有多少库存?”
鹊兰坐在椅子上对他说:“压着的还真不少,我零碎批发出去的够我往出花费的,把你和二横子给担保借的钱还给了信用社,从我刘婶那借的钱我都归还上了,我雇工人的工资都给清了,现在从我车间压着的那些干货看,今年我真的要比去年跑出租要强的多。”
兰小小说:“鹊兰,我都没想到你今年会闯荡着办厂,你现在算是打住底了,有了经验你过年总会比今年强,咱村里有人说你赶上好老爷们能闯荡了。”
鹊兰说:“我这样的真的没啥,我库存烘干的松蘑和白蘑我过价了,真的没有二横子给的价高,要是那些都出手了,我爸我们俩就会少做些活。”
兰小小说:“鹊兰,我看他这几天倒上土豆了,在咱家收小土豆往城里淀粉厂交,他那天在酒场上和我说过,他要上京城里做买卖,就是在农贸市场上租个地,专往外批发咱家乡的土特产。”
鹊兰嘴里笑起来说:“你这样的一说,我才明白他这样做是真的,要不他不会收那么多的蘑菇和榛子,他心里准是有这种打算才上我这收蘑菇的吧?”
兰小小说:“他说的真假我不知道,他说一进冬季就动身,他秋天在家倒点土豆和棒子,冬天没事时就往城里挪窝,他要把你的蘑菇价给到位了,你就卖给他。”
鹊兰爸说:“小小,现在我听他说话,一阵阵的还是不信服。”
兰小小说:“叔,我看他在咱村收榛子和干蘑菇敢给价,很多人都把山货卖给了他,他说真话和假话的咱不说,只要把你们的蘑菇给上高价,你们就给他。”
鹊兰说:“听你一说他现在正忙着,我在看看干蘑菇的市场行情,心里有底后,我烘干的那些蘑菇还真的就要卖给他。”
……
兰小小在屋里坐不住就说是要和鹊兰一起上厂房里看看,鹊兰就和他一起出了屋子,鹊兰抬头望天时看到这个八月节的天空真的是很蓝,远方天际上只是有了几片不显眼的淡云随着秋风在静静流行,头顶的天空中还有些要南迁的鸟儿在锻炼翅膀,厂院树边旁随意长出的向日葵成熟的把头低了下来,那圈黄花的绿色减淡成浅黄的色调……鹊兰觉得有小小在身边陪着走路她心里就隐隐有些激动,春蝶本想跟着鹊兰身后玩被鹊兰妈给拽了回去,鹊兰侧过脸对兰小小说:“小小,我车间里除了是烘干的蘑菇还是蘑菇,咱们俩还是在厂院里走走说会话,这样在外边说话真的比屋里凉快多了。”
兰小小说:“好吧!我看着你租这厂院还挺大,你过年把前边那些空闲地全部种上菜,你不会习种菜秧,到时我给你秧苗子,把空闲地都用上,你们往后吃菜就省得花钱买了。”
鹊兰眼睛看着厂院里空落落的地皮说:“你这样的眼神还不赖啊!来了还真的把我厂院里的空闲地给安排好了,你这样的开口一说话,就知道你现在是种菜的,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兰小小说:“可不?我没有别的能耐,可不就扎下心来种菜呗!我只有好好种菜才有我的饭碗端,论做买卖我不如二横子,出去打工趁的力气又小,我和我那些当上大老板的同学更没法比。”
鹊兰看着从头顶飞过的一只小麻雀说:“你这样的把菜种到这份上就不赖了,你现在又把山上的菜给种出来,我在城里看到往出卖山野菜价钱还真高。”
兰小小说:“将就吧!看看要能行,过年我就把租种别人的地给退出去了,有合作社就加入合作社,我就把自己的大棚种上山野菜。”
鹊兰听到一把话题扯到种菜上,他就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没完没了的话题,鹊兰就打断他的话题说:“刚咱俩出屋门时,春蝶就要跟着我的身后玩来,我妈把她拦挡在屋里了,我妈准是怕她在咱俩跟前倒乱,真的怕她影响咱俩在一块堆说话。”
兰小小的脸上顿时有些发红嘴里干笑了几声没有说话,她看着他那张闭不住嘴的笑脸说:“你这样一笑,还真的把我笑的心慌了,心慌的都不知和你这样的说啥好了。”
他的眼光很大怛地盯着她嘴角露出一丝讪笑说:“鹊兰,你还怕我吗?你和我说话随便就行,有啥心里发慌的话不能说啊?”
她不仅伸出舌头说:“我和你这样的真的就说实话,真的没有啥抹不开面子的话不能和你说,我问你,你准是做梦又梦见我来吧?这个秋成还专门往这跑几趟来这看我?”
他脸上笑的都有些眯缝眼的程度说:“鹊兰,我去年梦见过你,今年没有,我一上镇上办事就想上这来,上这来看看你和你哥。”
她说:“你现在的心思我多少还明白点,你总往这跑腿是不是想和我搞对象啊?”
兰小小把头低下来说:“是有点,要不我来这办事总绕脚上这呆会?心里就是有点这想法。”
鹊兰不仅叹了口气说:“你这一说有点真就不好说了,你这想法就是说可有可无呗?按我妈说的话就是有一搭无一搭呗?”
兰小小笑着辨解说:“鹊兰,我这点好写,就怕你那点不好写,现在我心里是想和你搞对象,就怕你心里有点不乐意吗?”
她看到他说话时眼光很大怛很执著地盯看自己的,她没有及时回答他,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近旁那几棵花开的正艳的粉白相间的帚扫梅,这些秋天才开放的花朵被飒凉的风摇的晃头晃脑,还有几只花腰蜜蜂在花朵间飞来飞去的采蜜……她真切看到了这秋天的情景还有些春天般的生机,她的眼前一亮心里就有了一种未曾有过的暧意,她对他说:“你说我有啥不乐意的啊?我的情况就在你眼皮底下摆着,我现在走到这地步了,你要乐意和我处对象我心里真的是高兴,我回家这些年的情况你都看到眼里,我和石锁为啥散的都瞒不过你,我拖拉一个春蝶就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了,这样的事你可要想好了再来我跟前张这个嘴。你要是真心敢娶我我就真的敢嫁你,我现在耽心的就是你嘴里说出的话我靠不住,耽心你现在这样说是和我处,过些日子后你又变了幌子……”
兰小小说:“鹊兰,我一趟趟的上你厂子里来干啥?在这大过节的我说出来这话,心里压着的石头算落到地下,你这算是很痛快地答应我了吧?往后我心里就多了些准备。”
鹊兰轻笑一声说:“小小,这样就算我答应你了吗?我真的听你说话一会会跟小孩是的,听着你说话不定性,我才让你想好了再上我跟前来张嘴。我给你时间让你这样的好好想想,我是带着孩子爪子的二婚啊!你往后要遇着比我还能适合你的姑娘,你该搞对象就搞对象,该定婚就定婚,真的就别指望我这棵歪脖树把你给吊死。”
兰小小想上前拉鹊兰的手,鹊兰躲避了他的手说:“你这样的怛子够大了,现在八字还没加那一撇,你真的就敢和我拉拉扯扯上了?”
兰小小说:“怕啥?我现在是正正当当的和你搞对象,你还怕拉拉手?就是牵牵扯扯不算犯规吧?”
她听到他那种很充足的理由后,她显得慌乱不安的心不仅一震说:“不是怕你抓我手,咱俩就说这几句话?真的没到手牵手的份上,要是到了那种不离不分的份上,你这样的就是不牵我的手,我还真的主动往你怀里扎的。”
……
鹊兰正在厂院里和兰小小言来语去的谈论着有关婚姻和家庭的话题,鹊兰妈从伙房门口伸出头来对鹊兰喊:“鹊兰,你去厂房里拿点肉蘑回来,我再做个蘑菇炖小鸡……”
鹊兰嘴里应了一声对兰小小说:“你跟着我上厂房里看看,你就看出了我库房里存有多少干蘑菇了。”
兰小小说:“走吧!看看就看看去,我看你烘干出的肉蘑啥样色?”
鹊兰和他奔车间走时心里就多了些疑虑问:“对了,这几年我就想问你,你听赵花花都说我啥来啊?我在磨光厂打工那段事,你真的都知道吗?”
兰小小嘴里不仅笑起来说:“她就说一嘴,我就听出来你有春蝶的事,细情我没向他问那么多。”
鹊兰说:“小小,那你这样的还在我跟前装大瓣蒜?装的好象是把我打工的事知道的很细致啊!”
兰小小说:“这样的事,我还细细致致问她啊?她和我二嫂是沾着亲戚,我二嫂从中当的媒人,我和赵花花谈对象还忙不过来,没有闲空向她打听你的事?”
鹊兰说:“你这样的还真不知道啊?想听我在那厂里搞对象的事不?要是想听等往后有空时,我和你说说。”
兰小小说:“说啥啊?说不说的你不就是多个春蝶吗?我现在想和你处对象,就说是处对象的事,我想那么多事管啥事啊!”
鹊兰心里认为他比石锁的心里还开通些,对一些细小的事情他心里还是不在乎,她听了他这种表态后就对身边的他有些放心了说:“行,这事不说就不说。我问你?你那年和赵花花的婚事要定成了,你现在的孩子能赶上春蝶大不?”
兰小小说:“差不多吧!我和她的婚事就差一点没成,不成就出在了她爸妈身上,嫌我种菜没出息,横拦竖挡的不让她和我有过多交往,最后我二嫂给我当了这个介绍人,在两边的亲戚间,她都没落出一点好来。”
鹊兰和兰小小把肉蘑拿到屋时,鹊兰妈接过蘑菇说:“鹊兰,没你们俩的事了,这屋里有你爸给我打下手,你们俩也歇会,等我把柴鸡炖好了,你给抄几个菜就行。”
鹊兰点了点头对他说:“我妈看你这样的在着,还真的给你炖个柴鸡,柴鸡不值钱,别看我拿回的这些肉蘑不起眼,它真的要比柴鸡贵出很多,现在这干肉蘑一斤快长到四十了。”
兰小小说:“是吗?你要不说价我不知这蘑菇有这么贵,要看你库房的存货不少啊!看来你今年干这季子,要比去年跑一年车还要有余富。”
鹊兰妈说:“余富不余富的先撂到开外,她那种唉声叹气的毛病也改多了,过日子就要开开心心的吗!愁眉苦脸也是过一天,笑模笑样也是过一天……”
……
鹊兰帮着母亲在伙房摘着新割回来的芹菜说:“小小,今天是八月节,我这会先帮我妈摘菜切菜,把饭菜早准备出来,早点吃完饭,早点打发你这样的走,你好早点开着手扶回家做活去。”
兰小小从兜里掏出烟点燃了说:“行的,在这说会话得了,一到秋天家家都很忙。”
鹊兰手里摘着菜问笑着问他说:“小小,你现在知道赵花花在哪不?我真的有好几年没看到她了。”
兰小小说:“她呀!我听我二嫂说还在那个磨光厂,去年临过年时,我二嫂回娘家看见她在家来。”
鹊兰妈用开水泡起肉蘑说:“她现在也成家了吧?在那厂子里干活,准是在那厂子里搞对象了吧?”
兰小小笑起来说:“没有吧?不知我二嫂说的话准不准?她说是赵花花还没搞对象。”
鹊兰妈说:“这么说人和人就是不能比的,鹊兰和她是一块出去打工的,她这几年能顶下来,在那也踏踏实实地干活,说什么也没出这事哪事的,鹊兰她就……”
鹊兰急忙打断母亲的话说:“小小,你听我妈现在都夸奖起她好来了,赵花花这样的从那方面都超过我,她现在要真的还没搞对象,你还托你二嫂给问问去,你们俩从前又处过一段,别看你们从前没成,现在快过两年了,她心里的想法真的是等着你那吧?”
鹊兰看到兰小小的脸上有些发红了说:“鹊兰,你可别往这上提头了,她要对我有意,她就会在我二嫂跟前说话了,过年时都没上我二嫂家来过一趟。”
鹊兰妈说:“那你也长着腿的,你就不会上你二嫂的娘家去看看她?你要是娶了她,你往后就烧锄杠那么粗的高香吧!她满心要在咱家这落脚,你说什么都要去托介绍人去提亲,她要是不同意再说不同意的。”
兰小小说:“婶,过去的事还是不提了,凑不到一起的事说了算是白说,往后秋忙时我分不了心,把一地青菜卖出去后,今年到农闲时就要留心自己的婚事了。”
……
鹊兰看出来兰小小在自己家里吃的这顿饭他的酒没喝多,他在饭桌上的那种神情是鼻子眼睛都露出了笑,他和鹊兰爸喝着酒的同时嘴里总说着地里地外的事,鹊兰真的看出他这次在饭桌比往日能放的开了,鹊兰主动给他夹了几次菜从他脸上都没显出不好意思来,他在鹊兰家撂下饭碗后又随意说一会话就要走,鹊兰妈让鹊兰往出送他时,鹊兰抬头看看天说:“这天还大早着,我妈知道你家里事多,你开车往回走加点小心,往后有用着我的事就打手机……”
兰小小回头看着鹊兰说:“鹊兰,今天我没白来,你现在知道我你说的事了吧?”
鹊兰看着他说:“知道,这样的事可不是着急的事,你先回去忙你那摊子吧!你说到农闲时你要留心办事,我真的要等到农闲时再说吧!”
……
过了八月十五这个中秋节后,鹊兰和父亲就把厂子里的各种事情都安排好了,她就和父母一起领着春蝶回家收秋去了,只是到了晚上鹊兰爸骑着三轮车上厂子里来看门,鹊兰和往年一样跟着父亲一起收割自家的庄稼,鹊兰妈在家里做些零活并按时按晌做饭,春蝶要比往年懂事多了还能帮鹊兰妈做点小零活,鹊兰和父亲俩人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庄稼收到了场上,庄稼上了场庄户人家就长长地舒口气还能歇几天。
鹊兰和父亲今早用大青骡拉回最后一车玉米桔,俩人就在场院里把车卸了下来,俩人进屋全家人吃完早饭正是八九点时分,鹊兰妈把碗筷收拾利落后对鹊兰爸说:“咱们地里的庄稼都收回来了,你们俩今天也歇一天吧!大窖边上还有些拌倒驴萝卜,我先把它们挑吧挑吧,等到过半晌时你们俩帮着我入窖。”
鹊兰说:“妈,你现在让我歇着我真的就歇不住了,我去帮你把那些萝卜如窖吧!我爸起了一个大早,让他在屋里歇会吧!”
鹊兰爸端着茶杯喝着水说:“我一会还是上场院里去做活,你和你妈去挑萝卜入窖。咱们今年还是沾点兰小小的光,咱们种了圆白菜赚了钱,种这二茬萝卜还算是白得。”
鹊兰和母亲正在自家后园子的大窖旁往出挑质量好的大萝卜,这些大萝卜的品种还是不一样,长和粗的俗名叫拌倒驴圆圆的叫红心美,鹊兰妈往筐里挑着萝卜对鹊兰说:“鹊兰,这个秋成我看兰小小的腿脚往咱家迈的也很勤,说什么我也看出来他有点和你搞对象的意思,要是他心不诚?他就不会接长补短总往咱家这跑扯。”
鹊兰说:“妈,你说的真是一点没错,他在八月十五那天嘴里就和我挑明了,他这样的真的就直说要和我处对象,我嘴里还真的答应他了,等往后农闲时,我们俩再进一步了解磨合一下,要是真的有缘份,我们就在农闲时把婚事订下来。”
鹊兰妈脸上笑起来说:“你啊!你可别总当我在家是个吃饱蹲啊!别看你这事没和我说,我也知道在八月节那天你俩的事,你们准是说什么小话来?从那天往后我看你跟变个人一样,脸上总是露出些喜兴劲,你现在就放心大怛地和他搞对象吧!我看他大面皮不象是薄情寡意的人,你这回要是看着小小顺眉顺眼了,咱们也就不用托介绍人了,你们俩就蔫不叽叽订成了比什么都强。”
鹊兰说:“妈,我平时和他这样的交往还是少些,要论实干劲他这样的比石锁强,就是他有时说话难听的不能入耳,他和二横子闹起来这几次,都是因为他嘴里总说脏字打起来的,他这样的还爱喝个小酒,就说酒量不大吧!十回真的要有八回是喝醉。”
鹊兰妈说:“说话难听点也不算什么毛病,只要他心肠好就行,爱喝点小酒这毛病也能改的,咱们跟前因为喝酒喝出毛病的多了,喝点酒是好事喝出罗乱就变成祸事。现在都有很多人把酒忌了,小小往后知道酒的害处后,你就是用手揪他耳朵硬往他嘴里灌,他脑子要是转过个来都不待喝一口的,只要别爱玩小麻将就好,往后你们能凑到一块过起日子来,他要对你和春蝶好就是好日子。”
鹊兰和母亲一边说话一边做活,这个秋日的天气还真的算是不错的天气,就是有一阵连一阵的秋风刮乱了鹊兰的头发,鹊兰妈是围着头巾的,鹊兰看出一阵阵的秋风的刮来母亲总是一会会的闭起眼睛,鹊兰妈怕外边的风大就让春蝶上院子里独自去玩,春蝶在院里用稚嫩的童音往上返着话,鹊兰都不知道春蝶在院子里是和谁说话的。
院子外传来了鹊兰听着很熟悉的声音说:“婶,在家吗?我领着一个生人上你们家来串门来了。”
鹊兰妈对鹊兰说:“咱俩把手头活先停停,我听着是邹二家的上咱家串门来了,听她的话音还领着一个生人的,咱俩说什么也要上屋陪着说会话。”
鹊兰直起腰板拍打着手上的泥土就随着母亲上了院里,鹊兰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曾经很熟悉的人赵花花来了,几年不见的赵花花出落的让鹊兰心里感到一阵阵的自卑,她的身段还是那样顺顺条条脸面还是白白静静的不显老,穿着的那身衣服不算是鲜艳但细看是很讲究的,她第一个和鹊兰打招呼说:“鹊兰姐,你这几年可是变样了,身子胖的我都不敢认你了。”
鹊兰看着她白静细腻的脸说:“你真的没变,我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这几年保养的好,你这几年在哪干啊?”
赵花花说:“我还在那个磨光厂,从这往后我就不去了。”
鹊兰说:“你这样还真有耐心,我从进到那车间的第一眼就没相中那的活,后来就在伙房给做饭,后来和于大彪有了孩子后就把孩子抱回来了。”
在旁边的邹二嫂说:“鹊兰,我在外边碰着她来看你,她怕你家养着狗,就让我领着上你们家来看你,我现在没事了,就随着他上你们来串门。”
鹊兰妈脸上笑起来说:“咱们都别在外边说话了,快上屋里说话去……”
鹊兰在屋里给赵花花和邹二嫂倒了热水后,她就问赵花花说:“你回来是帮家里收秋的吧?收完秋是真不出去了吗?”
赵花花笑起来说:“不出去了,我帮家里没收几天秋,我来这好几天了,给我姐他们家做饭来,他们菜地多还盖了保鲜库,秋天人手不够用,我爸就把我打发上他家来帮忙来了,早就想上这来看你,知道你白天忙着收秋,知道你今天在家我才来这看你们。”
鹊兰妈说:“你这个年纪也结婚成家了吧?你对象是做什么工作的?”
赵花花嘴里笑起来说:“婶,我在磨光厂自己谈一个,这个小伙子是湖北的,从那方面讲都过的去,就是他家离咱家门口远,前些日子我都要和他订婚了,我父母就上厂里和我闹起来了,我婚没定成不说还不能去那个厂子挣钱了。”
邹二嫂说:“哎呀!这就是你父母不对了,你们自谈自搞的,你爸妈多余伸这个头管你的婚事。”
赵花花说:“嫂子,这事闹的可凶了,我妈还要撞头,我哥嫂他们没一个向着我说话的,他们都不想让我嫁到远处。”
鹊兰隐隐地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发紧的咳嗽起来,咳嗽的眼泪都有些要转眼圈了,她总在外头做活进屋适应不了头真的有些晕的感觉,她想和她说点话一时真的都不知从何说起,心里就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鹊兰妈说:“也对,你多少也要听你爸妈点话,你这婚姻大事说什么还通知家一声,鹊兰那年和你处的事就是拧着劲子的,俩人都睡到一块堆了,我们家里说什么也不知道。”
邹二嫂笑起来对鹊兰妈说:“婶,你就别往鹊兰的痛处点了,总往出翻过去的老帐本子让她看多不好?赵花花在这,鹊兰打工的事她比你清楚,想必是当时她有很多难处,不能和家里说。”
赵花花嘴里笑起来说:“婶,那年有些事不能怪我姐一头,我们都没经验,出现些感情上的事是难免的。我刚进院看见在院里跑的孩子,就知道是我姐抱回来的孩子。想不到啊!这才两年多,这孩子都长这么高了。”
鹊兰只是苦笑着对赵花花说:“你说的还真是这样,从有了这春蝶后,我的整个心思都让她给拴住了,你现在的情况都看到眼里了,多了一个春蝶我就真的多了一份难处。”
邹二嫂说:“哎呀!你们说的我多少听出些眉目,现在看着这会象是多情的年代,笨寻思起来有些事是无情的,鹊兰就上了这多情的当了……”
赵花花嘴里笑着对鹊兰说:“我听我姐和我姐夫说来,他们说你今年办个烘干蘑菇的小厂子,都说你今年挣钱了。”
鹊兰说:“现在真的没看出怎么样来,就是厂子里压着一堆干蘑菇,把这些蘑菇出手后,就能算出来是挣是赔来,现在粗算出怎么着都比我去年跑出租车强。”
邹二嫂说:“鹊兰,现在就是这事,有女就不愁嫁,有货就不愁主,我那天去你厂子里看来,你厂里压着的那些货看着是不少啊!你卖出去最后就挣钱啊!”
鹊兰妈说:“你们几个先在屋里说点什么话,我上院子里去看看春蝶,把她领到屋里玩来。”
鹊兰妈出屋后赵花花问鹊兰说:“姐,听说你现在还没找主?咱们俩现在都算大龄了,有合适的就订婚吧!”
邹二嫂笑起来说:“哎呀!你不知道,我去年头给鹊兰当的媒人,眼瞅着要成了,后来出了岔子就没撮合成,我满心想着再给她划拉一个一般一配的主,就是现在还就没遇上一个合适的主子。”
赵花花喝着水笑起来说:“呵呵……,她的事我听我姐和我说过,这感情上的事是说不准,你心里就要想开些,现在这婚姻都算是随缘的事。”
邹二嫂说:“鹊兰她要有你的想法我就放心了,你当姐姐的总要有个大义钢肠,现在有些事就是气的你牙根子疼都没法,只能说是睁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往后你可不能为这事和柳枝闹翻了,咱们现在都亲连亲的实在亲戚,我总想上这来看看你,我看你脸上没露出来,就知道你在他俩的事上心里没起结子。”
鹊兰听了她的话不仅苦笑起来真不知和面前的这俩个人说啥好了,赵花花不解地问:“我听说他们现在在城里?在哪要比在咱们家强吧?”
邹二嫂说:“哎呀!石锁他妈要不和我过电话,我不知他们闹的那摊子啥样,她打电话说让我没事多和鹊兰说说话,我知道她说出话的意思,今天就上这来了。他妈不和我说慌话,说是花费大些,还是要比在咱家出摊收入大,说是石锁现在投师又学上了用树根做字了,让咱们笨寻思都想不到的事,当初柳枝是看中石锁写的那手字了,就那伸腿拉跨的字现在还派上用场了,说能用树根做字画,做出的字画比木头疙瘩还值钱,石锁妈说往后有钱还要回家办工艺品厂,柳枝能交往朋友,到旅游旺季时能往回勾拉人……”
鹊兰心里一沉说:“二嫂,像他们这样的事咱们真的说不准,我现在就知道他们是花钱堆起来的摊子,柳枝是我亲两姨妹,我现在记恨她真的没用,不就是俩人处上了奔城里去了吗?俩人能处到一起和处不到一起?他们现在和将来是发达还是落配?真的和我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啊!”
邹二嫂笑起来说:“哎呀!往后你说话可别带怨气了,事实上石锁跟着柳枝就是把营生做大了,柳枝不是说在城里找不到事,我笨寻思她就是自己往后想当大老板……就说你现在和石锁结婚了?你们俩能把营生闹这么大吗?他还不是经营那个小商店?你在他家里种地喂牛吗?”
鹊兰知道邹二嫂现在说话是偏向石锁和柳枝,她现在就不想和她说过多话了,她脸上笑着就对赵花花说:“你听我二嫂我们俩总说话抬杠了,你在旁真的能听出些门道来吧?”
赵花花说:“姐,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还有些话一会单独和你说,就是于大彪的事。”
邹二嫂对赵花花说:“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多余和你一同迈这个门坎了,现在我不成了挡着你们俩的影碑了吗?你们俩慢慢说你们的,我这就上刘婶家串门,等改天闲在时,我在上你们家来串门说话。”
鹊兰说:“二嫂,你这不是要驳我面子吗?现在咱们俩家都成了实在亲戚了,你在旁边听着我们俩说话有啥啊?我和于大彪的事有啥事啊?我抱回个春蝶我就把她抱回来了,不管怎么着,春蝶现在长的都能跑能颠了,我真的不怕你在旁听着我和于大彪的事,就是赵花花通着你面说出来有啥啊!”
赵花花喝了一口水甩了甩头笑起来说:“姐,我在这坐着一听我你说的话,心里就知道你这几年心里还算想开了。那年你把春蝶抱回来就算对了,你要是再在哪僵着不走,我看那种情况你是要吃苦头的。”
鹊兰对邹二嫂说:“嫂子,我看出方向了才把孩子抱回来了,怪我当初没听赵花花的话,明明知道于大彪有家,还就偏偏恋上他。自从我们俩有了春蝶后,我们俩同居的事就真的露馅了。嫂子你想啊!他老婆和她娘家人真的能饶了我吗?”
邹二嫂笑起来说:“哎呀!你抢了别人的汉子还有好?你囫囫囵囵地把孩子抱回来就算不赖了,为第三者中间插一脚的事,就出过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的事,让咱们笨寻思第三者就是没名没份,就算是露水夫妻啊!”
鹊兰听出邹二嫂说出的这些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真的就觉得脸红心跳的无话可说了,赵花花接着说:“姐,你和他住在一起的事,我在厂里干活一点都不知道,于师傅平时在厂里把嘴闭的很严实,直到他媳妇把事闹到厂子来,我才知道你们的事。她媳妇可是够凶的,那种凶劲一般人看不过去,我一看她说出话那凶样,就知道他们俩口子平时感情不算太好。”
此时鹊兰妈领着春蝶进到了外屋,鹊兰伸出舌头对赵花花小声说:“打住,不说这事,让我妈听着她埋怨我的话真的要多起来,有些事往后我和你单独说。”
从鹊兰妈领着春蝶进屋后几个人的话题还真的就转了,赵花花就把话题转到了春蝶身上了,用她的话语把春蝶夸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她傻笑起来,几个人言来语去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鹊兰妈就吩咐鹊兰给邹二嫂和赵花花张罗饭食,邹二嫂就起身用手划拉着屁股说:“这大秋慢月的我不能在你家吃午饭,赵花花才是你们家今天来的客,她要愿意留下来,你们就把她留下吧!”
鹊兰看着邹二嫂笑起来说:“二嫂,你这样说说就走不是明显撵赵花花走吗?她就是想留下来在这端我们家的碗,你这么一走她还在着吗?”
邹二嫂听了鹊兰的话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下说:“哎呀!鹊兰说的对啊!那咱们俩就别走了。鹊兰家里就是在忙,他们中午都要吃饭的,咱们俩还是和她们一起吃完饭走吧?”
赵花花起身说:“鹊兰姐,今天不行,我来我姐家就是来给她家做饭的,我要是在这吃了饭,他们家的人就吃不上饭了。我今天是看着你在家才来的,我要在我姐她们家多帮着做几天活的,等往后吃两顿饭时我再让你们家吃饭来。”
赵花花说完话起身就往外屋走,鹊兰妈用手拉她一把也没拉住她,邹二嫂看着赵花花走出了门口就起身用手划拉一下屁股说:“不行,我还是跟着她屁股后走,这大秋慢月的谁家院里院外的都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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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兰往出送赵花花和邹二嫂时,赵花花回过头来对鹊兰说:“姐,今天我想和你说的话还没说完,等往后我有空了,再细细致致地和你说话……”
鹊兰用手拉一下她的手说:“妹妹,就这样吧!等哪天我做差样饭了,我就上你姐家去请你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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